反对 “反对”的重要

《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料定魏延日后必反叛,因为他“脑后有反骨”,因此,诸葛亮在临死时设下暗计,布置人将他杀了。

我们且不说魏延该不该杀,单说这事的影响,使得后来读了这故事的人,心态上生怕惹上“反贼”这个嫌疑,“反”就是“反叛”,是和“该杀”这个概念连在一起的。

人们的循规蹈矩,对上的唯命是从,使得封建社会这辆沉重的坦克滚滚向前,碾碎了许多异想者的美梦。

但在散诸世间的文章中,也有见赞扬反叛者的,谓之“反叛精神”,这个“反叛”与魏延的不尽相同,但足以见人们在某些场合还是喜欢反叛者的。

在一群沉默的人当中,如果某人站起来表达自己的不同观点,也就是反对意见,这人足以引起人们的精神振奋,甚至有人与之共鸣。

反叛”这个词,在等级森严的皇权时代具有血腥的意味。

而“反对”,则是人类社会逐渐进入文明后比较温和的字眼。

从哲学上来讲,“反”和“对”就是事物的对立面,是必然存在的。

就像阴和阳,上和下,白与黑一样。

事物没有反面,那么连正面也没有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应该允许和正视“反对”的存在。

我曾和一老太太看新闻,她看到某国的议会议员在激烈争吵,惊叹不已,说:开会都乱糟糟的,社会治安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可以说老太太以前参加或看见过的会议都是安安静静异口同声的,那其中当然没有反对者的存在了。

伊拉克前政权的总统萨达姆,是以百分之百的选票当选的。

初一看以为他的威信十分地高,仔细想又觉得疑惑,全国就没有一个反对者?实际上他不是靠的威信而是靠的威严和凶狠。

一百个人投票时另有一百个人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你敢不服从持枪者的旨意?萨达姆的选举是假选举,因为它没有反对者老太太以前开过或看见过的会议也是假会议,因为它没有争议,在会前早已安排了会议的结果。

美国老罗斯福总统时代,那还是一百年以前,最高法院的首席法官是霍姆斯。

他是个有名的“反对者”,在会议上常常唱反调,有时仅为了反对反对,他的名言是“反对的形式比反对的内容更重要”。

有时很多人赞成的事,他却站在事情的对立面来辩论,就好像一个人写了篇文章,要请另一个持不同意见的人来挑毛病一样,他就做那个挑毛病的人。

他需要的是民主的形式,而不在乎那个会议的那个内容。

试想想,如果没有这个民主的“形式”,其他民主的“内容”都不复存在了。

反对者的意见不见得正确,但也不见得错误,要通过辩论来寻求真理。

我们不推崇一概唱反调,但我们必得有“反”的意识。

就是说有做反对者的权力,因为民主需要这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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