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莲花落(长篇连载一) 莲花落

一、莲花落现挂惹祸端      “七七事变”那天,赖五刚好十四周岁,在皇城根已经一边“撂地”一边乞讨六年了。

“撂地”是当年街头艺人的一句行话,说白了,就是在街头卖艺挣钱。

乞讨就不同了,两者是不能混淆的。

赖五母亲早逝,虽说自幼随父亲在京城撂地,但没学到多少真玩意儿。

父亲死后,自己撂地总混不饱肚子,所以只能是有时撂地有时乞讨。

但总是个门里出身的艺人,即使乞讨也不能和那些端着破碗、挨户乞食的要饭花子一样。

他总要唱个小曲什么的,也算是凭自个儿的本事混饭吃吧。

于是人们便叫他“混混儿赖五”。

赖五跟父亲学过“莲花落”,“莲花落”的最大特点是“现挂”。

所谓“现挂”,就是现编现唱,演唱者手持两块牛胯骨敲打节奏,唱出的词儿必须合辙押韵,朗朗上口,还得有“包袱”。

“包袱”也是句行话,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喜剧效果,当时被称作“贫嘴”。

别看赖五正儿八经的不会,可唱起莲花落来却“贫”得格外有天赋,见什么“挂”什么,词儿好赖全看对方施舍与否。

所以,不少商家店铺宁肯破点小财也不愿得罪他,说白了,是怕他这张“现挂”的嘴。

当然,也有不买账的,赖五这天就碰上了一家。

这是一家名叫“亲善”的绸缎店,铺面装修得富丽堂皇。

赖五见了自然不能放过,敲着牛胯骨摇摇晃晃地来到店门前,扯起嗓子有板有眼地唱了起来:   “哎――   我来大街抬头看,   前面一家绸缎店;   这绸缎店好气派,   文武财神两边排;   玉皇大帝当中坐,   派我送喜到此来;   一送金来二送银,   我年年送您聚宝盆;   聚宝盆内插金花,   富贵荣华头一家;   掌柜发财笑哈哈,   给我送喜的赏俩仨……”   赖五正唱得起劲,一个伙计走了出来,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喂,要饭的,到别处唱去吧,我们掌柜说了,今儿个不打赏。

”   这对赖五已经司空见惯了,他嘻嘻一笑,接着敲打起来:   “伙计撵我我不急,   咱俩地位差不离;   你丫鬟当家不掌权,   我找掌柜的讨赏钱!”   赖五这几句现挂,逗得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把伙计也弄了个大红脸。

此时,一个五短身材、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气冲冲走出店铺,指着赖五,操着有点怪味的中国话粗声粗气地吼道:“你的,臭要饭花子,还不给我滚!”   赖五见对方不但不给钱还骂人,嘴里的词儿顿时就变了味儿:   “掌柜骂我我不恼,   骂我一准儿丧气多;   今晚您一准得霍乱,   学徒的一会儿得风热;   正面看着像冥箔,   空中来了五殿阎罗;   牛头马面头里走,   火神爷后面就跟着;   火神爷进店打哈欠,   您这店里就着火;   前院烧死大掌柜,   后院烧死您小老婆;   您妈一见事儿不好,   改嫁去了西凉国……”   开绸缎店最忌讳着火,赖五嘴里的孬词儿还没吐完,就听得男子吼了声“八格牙鲁”,朝店里一招手,两条小牛犊子似的狼狗“嗖”地一下蹿了出来!   赖五一看,撒丫子就跑:“娘啊,敢情这店是鬼子开的呀!”      二、进丐帮磕门讨公道      自打被鬼子的狼狗追得屁滚尿流,赖五就与北平的日本人结下了仇:“好你个小鬼子,竟敢放狗咬你赖爷爷,也不瞅瞅这是嘛地方?这是皇帝老子管的京城!他老人家还不撵我们卖艺的呢……姥姥!”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赖五想报仇,自然要找帮手,于是就去找老黑。

一见老黑就哭天抹泪地号起来:“黑爷,您老可得给我做主呀,这四九城里咱爷们可没法呆了……”   老黑是东城丐帮的头子,据说曾在山东老家跟着张宗昌当过土匪,是杀过人、越过货的绿林好汉。

自打他来到北平,凭着一双铁拳和敢拼刀子敢下油锅的胆量,很快就在皇城根站住了脚,并将这一带的乞丐混混聚集在自己手下。

那年月,丐帮行规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若同伙受了欺负,只需帮主一声令下,丐帮成员必然一哄而上,争先者受到嘉奖,不幸命丧黄泉的死后一家老小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抚恤,而那些临阵脱逃的人则会受到严厉惩治。

所以这丐帮一旦闹起来,连警察都不敢管。

严格说起来,赖五不是丐帮的人,老黑本不必管他的闲事。

谁知老黑偏偏喜欢这个赖五,不仅因为赖五这孩子人长得精神,主要因为他嘴皮子利落,能说会道,还会唱莲花落

老黑听罢赖五的哭诉,顿时火冒三丈,操着山东口音骂了起来:“他奶奶个熊,这小日本个孬孙竟欺负到咱爷们头上了,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一道令下来,便把丐帮各路成员招来议事。

第二天中午,一帮破衣烂衫的叫花子来到了亲善绸缎店。

赖五起了个头,众叫花敲着破碗有板有眼地喊了起来:   “绸缎店开了张,   我们过来沾沾光;   店铺起名叫亲善,   每人来碗大米饭;   一盆肉两壶酒,   咱们亲善才长久……”   店里的伙计开始还想出来赶人,一见这架势,连忙退了回去。

不一会儿,那平头日本掌柜牵着狼狗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赖五急忙躲到老黑身后,用手一指说:“黑爷,就是这个兔崽子!”   老黑不屑地撇撇嘴:“奶奶的,俺当是个什么英雄好汉呢,原来是个武大郎啊,哈哈。

”众乞丐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虽说小鬼子听不懂武大郎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眼珠子一瞪,正要松开狼狗撒野,可一见对方手里都拿着打狗棍,气势先矮了三分,骂了声“八嘎”,转身走进店铺,将店门紧紧地关上了。

赖五日本人竟服了软,不由得血冲脑门,一个箭步冲到店铺门前,一边拍打店门,一边用天津快板唱了起来:   “爷们到过天津卫,    任嘛全都没学会,    专门会打小日本,    叫你磕头又下跪……”   可任凭他怎么拍门怎么骂,这绸缎店就是不敢开门了。

赖五没了辙,就找老黑讨教,老黑两眼一瞪:“奶奶的,装起熊来了,给狗日的来点厉害的,磕门!”   “磕门?怎么磕?”赖五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

“嘿嘿,你小子算来着了。

”老黑朝身边的一个小头目挥挥手,“去!给小五子开开眼。

”   “好咧,赖五兄弟你瞅好喽!”小头目将手里的破碗、打狗棍朝地下一丢,又“哧啦”扯掉外衣,一面用头狠命地磕着亲善绸缎店的大门,一面喊:“小日本听着,不给爷赔大洋,就得赔命啊!”“当当”几下,便将额头磕出了血。

流血的小头目被扶下去之后,后面的乞丐排着队一个一个朝店门磕去,直到磕出血才算作罢。

只磕得亲善绸缎店的门板上鲜血一片,门前地上也是血迹斑斑。

赖五看得魂飞魄散:“娘呀,这算是什么招儿呀?”眼看就要轮到自己了,本想溜之大吉,怎奈此事是因他而起,再加上众目睽睽,也只得哆哆嗦嗦来到门前,正要心一横将脑袋朝店门撞去,就听有人高喊:“且住!”   赖五睁眼一看,只见一位身穿长袍马褂的胖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到老黑面前站住一拱手:“这不是黑爷吗,什么事又惊动您老人家了?”   老黑见是北平市商会会长宋汝林来了,便也一抱拳:“宋爷,您来得正好,这家店也太不像话了,竟敢在咱地界撒野,放狗咬俺们弟兄,您给评评理吧!”   “这是日本亲善株式会社开的店铺,他们星野掌柜刚从东京来,不懂咱们的规矩,都怪我事先没交代清楚,您就看在老朽的薄面上放他们一马,我替他们向您赔罪。

”   老黑就等这句话下台,他指着那些受伤的乞丐说:“您宋会长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可俺这帮弟兄您给个说法,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弟兄们磕门,见死不救吧?”   “不敢不敢。

”宋汝林连连打拱,“老规矩,我让他们赔医药费,您黑爷开个价吧。

”   “五百大洋,一个子都不能少!”老黑斩钉截铁地说,“还得在同盛楼摆上几桌给俺弟兄们压压惊。

”   宋汝林面露难色,小声说:“黑爷,是不是多了点?现在日本军队正在攻打北平,听说二十九军快顶不住了……”   “顶住顶不住关老子屁事,伤了俺弟兄,就得照规矩办!”老黑转身朝赖五一挥手,“给我接着磕门!”   老黑话音刚落,就听得郊外轰轰一阵炮响,混乱中有人高声喊着:“南苑失守了,日本军队打进北平了,快跑吧……”      三、混军队抗日丧知心      北平失陷,按说对赖五这个混混的生活没多大影响,可他怕那个星野今后找他的麻烦,于是连夜逃出了北平,凭自己那套莲花落的本事一路乞讨过活。

几个月的辗转颠沛,赖五来到河北蓟县县城,只觉得肚里咕噜咕噜直叫,他揉了揉干瘪的肚子,走到一家剃头铺前,敲着牛胯骨又唱了起来:   “哎――   我进城门走三步,   抬头望见剃头铺;   剃头的掌柜手艺好,   挣的大洋真不少……”   剃头铺的掌柜此时正给一个军官小心翼翼地刮脸,旁边还站了个副官,这军官满脸疙瘩肉,胡楂跟钢针似的,不但难侍候,还是个不给钱的主,掌柜心里正不痛快呢,一听有人乞讨,头都不抬就叫道:“去去去,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连饭钱都挣不够,还大洋呢,滚一边要去!”   见对方不给赏钱,赖五便又故伎重演:   “哎――   这个掌柜的手艺高,   不用剪子不用刀;   一根一根往下薅,   薅得满头长血包!”   掌柜一听气得手一哆嗦,“哧儿”一下将那军官的脸划了道口,军官疼得“哇呀”一下跳了起来,照着掌柜就是一巴掌:“你他妈的削萝卜哪!”   掌柜的捂着脸,气急败坏地一指赖五:“都是让这小叫花子给闹的!”   军官命令副官:“把那要饭的小子给我抓来!”   副官应了一声,冲出门外,像抓小鸡似的一把将赖五拎进来,朝地上一摔,拔出腰里的手枪,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的不想活了,竟敢害我们王营长,老子这就毙了你!”   赖五这才知道闯了大祸,差点尿了裤子,跪在地上连连告饶:“长官老爷饶命呀,小人是卖艺的,无非是混口饭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权把我当个屁放了得啦……”   赖五这么一说,反倒把王营长逗乐了,他嘿嘿一笑说:“你小子挺能忽悠人呀,都会什么玩意儿?给爷爷我表演表演逗逗闷子。

”   “好。

赖五眼珠子一转,敲着牛胯骨唱了起来,   “哎――   进店门,抬头看,   我先给长官相相面。

”   “哟,你小子还会相面?那就给老子看看。

”那军官一下来了兴致。

“我看您天庭饱满地阁圆,   本是托塔天王下了凡;   托塔天王掌兵权,您手下   的弟兄万万千;   一声令下天地动,   您今年一准做司令!”   “唔,说得不错。

”王营长得意地朝后一躺,一面让掌柜继续刮脸,一面命令赖五道,“嘴别闲着,继续说。

”   赖五这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里,于是又搜肠刮肚地现挂起来:   “司令官骑大马,   您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来年打到北平城,   金銮殿里坐朝廷……”   王营长此时嘴边正涂满了肥皂沫,没法说话,一听赖五编得没边儿了,就连连摆手,赖五一看,急忙改口:   “刚才怪我没说清,是金銮殿里把您封;   封您做兵马大元帅,娶上六十六房姨太太……”   王营长实在憋不住了,咧开大嘴哈哈笑了起来,剃头掌柜吓得手一抖,“哧儿”,又刮了个大口子。

他一面给王营长的伤口抹香粉,一面解释:“长官,这回可不能怪我呀!”   王营长顾不得疼,抓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笑着问赖五:“你小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赖五,虚岁快十六了。

”   “嗯,跟我当兵吧,扛着七斤半,到哪都管饭,比你当叫花子可强多了。

”   就这样,赖五当了兵,说准确点,是做了专门侍候王营长姨太的勤务兵。

营长原本有两个老婆,一个在东北老家,另一个在随军路上被日本的炮弹炸死了。

当兵的身边不能没有女人,于是娶了这第三房姨太太。

这三姨太才十八岁,自从跟了王营长,就没有一天笑脸。

营长一直绞尽脑汁变着法地逗这个小美人开心,怎奈总是事与愿违。

他给赖五下达的命令就是逗新夫人高兴。

营长领着赖五来到三姨太的房间,笑嘻嘻地说:“槐花,我又给你换了个勤务兵。

”   三姨太冷冷地打量了赖五一眼:“小瘦毛猴子会干什么,不要!”   还没等王营长发话,赖五就“啪”地行了个军礼,高声说道:“报告夫人!要说我瘦,我是瘦,可浑身都是腱子肉!”   “哟,年纪不大可挺贫呀,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太太,我一会儿姓‘开’,一会儿姓‘快’,您看着喊。

”   “还有姓开姓快的?”三姨太疑惑地问。

“我是太太的开心果快活虫。

赖五一本正经地说。

姨太一听,“扑哧”一下笑了:“好,留下吧。

”   王营长乐得一拍赖五肩膀:“好小子,赏大洋两块!”   赖五在三姨太身边一呆就是三年。

饱饭催人长,赖五的个头体重这三年就噌噌地往上蹿。

时间流逝,赖五对这个叫槐花的三姨太也有了一定了解。

槐花是河北廊坊人,就在赖五丐帮亲善绸缎磕门闹事、起哄架秧子那天,中日两军为争夺廊坊正打得死去活来,双方阵地几次易手,最后廊坊失守北平陷落。

廊坊一战,不少老百姓也加入了抗战的行列,槐花的父亲在与日军抗争中丧命,她就是在逃难时被王营长相中强娶过来的。

每当她与赖五谈及此事,就会流泪不止。

营长王得标,原是奉军的一个连长。

东北沦陷后,本该随张学良一起南下,但他却舍不得东北老家,半道在蓟县驻扎下来,因为这一带山高林密,北通山海关,南接华北平原,进可攻退可守。

相传清顺治皇帝就是率军经此地打入紫禁城的,所以王得标就在这一带占山为王,打着抗日救国的旗号招兵买马。

他按奉系招兵的规矩,自己先官升一级做了营长

那日在剃头铺听了赖五的奉承后,干脆就自封做了抗日救国纵队的司令,并将司令部改在蓟县。

其实说白了,这个王司令的抗日救国纵队总共也就百十号人,日军一到,他就带队朝山里钻,日本人一撤离,他就耀武扬威地回来“光复”。

这天,蓟县又“光复”了,赖五照常随着三姨太来到独乐寺进香。

槐花为父亲超度亡灵,以解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这天恰巧是鬼节,槐花在菩萨面前插上了三炷香,诉说一番后,禁不住失声恸哭起来,哭得是昏天黑地。

赖五见此情景,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得跟着鼻子发酸,跪在三姨太身后咧开大嘴也哇哇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只听得“扑通”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槐花哭得晕倒了。

赖五急忙站起身,在僧人的帮助下将槐花背到独乐寺的厢房里休息,直到她苏醒过来,这才叫来一辆人力车,把槐花拉回司令部。

王司令此时不在家,赖五扶着槐花躺在床上,给她盖上毛毯,正要起身烧热水,忽然被槐花一把拉住了:“小五子,坐下陪我说会儿话。

”   赖五乖乖地坐在床边:“夫人,您想听笑话还是小曲?要不,我给您来段乐亭大鼓?”   “不听,我只想问问你,你刚才为什么也哭得那么伤心?”   “我……”赖五眼珠一转,又耍起了嘴皮子,“报告夫人,我是您肚里的蛔虫,夫人伤心我就难过,我是陪夫人哭的。

”   赖五的这句玩笑话却让槐花认了真,她掏出手绢擦了下眼泪:“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关心我的人……”说罢,竟一头扎在赖五怀里,“小五子,你真好。

”   自打赖五从娘肚里出来,还是头回和女人这么亲密,槐花身上的香味让他感到一阵眩晕,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他竭力想推开槐花,可双手颤抖得厉害,只能讷讷地说:“夫,夫人,别,别,我害怕……”   赖五的胆怯反倒激起槐花的勇气,她干脆将双臂圈在赖五的脖子上,一双秀目死死地盯住赖五说:“你怕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了,难道你就不喜欢我?”   凭良心讲,赖五从第一眼看到槐花时就暗暗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女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和长时间接触,他的心里渐渐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深夜,他曾多次想象自己未来媳妇的模样,每次想象出来的都是槐花

如今这可望而不可即的幸福降临……他一冲动,搂着槐花亲了起来。

激情过后,赖五清醒过来,他担心地说:“夫人……不,槐花,咱这事让司令知道了咋办?不扒我的皮才怪哩。

”   “什么狗屁司令!一见鬼子就躲。

槐花怨恨地说,她一把扯住赖五,恳切地说,“五子,你带我走吧,听说山里有八路军的武工队,他们才是真正打鬼子的人,咱们就去投奔他们!”   “这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咱得好好想想。

”说实在话,赖五还从没动过这样的念头,正要和槐花商量如何寻找八路武工队,就听得门外哨兵一声“敬礼”,王得标回来了。

王得标看来心情不错,一进门就兴冲冲地说:“小五子,帮夫人收拾收拾,下午咱开到蓟雁镇去。

”   原来,王得标昨晚接到蓟雁镇维持会会长苏正昌送来的一封信,信中表明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心情,并许诺愿将自己下属的保安队统统归在王得标的抗日救国纵队名下。

信里还夹有一封请帖,邀请王得标蓟雁镇商议大事,共图抗日大业。

赖五有些疑惑:“司令,听说日本有个中队就驻扎在离蓟雁镇不远的地方,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呀?”   王得标哈哈笑道:“看来你小子没白跟我这些年,也懂得点道道了。

我刚才已经亲自打听过了,那个日本中队只是临时驻扎在那里,昨天一早就朝承德开拔了,蓟雁镇一带现在连根日本毛都没有,不然,那个苏正昌会这么乖乖投奔我王得标?我都想好了,蓟县这个地方交通便利,日本人是说来就来,咱们在这里不安全,以后我就把大本营扎在蓟雁镇,那里可是个鱼米之乡,老子以后吃喝就不发愁了。

小五子,你现在就通知各分队长官速来司令部开会,听本司令部署!”   赖五通知完毕,又偷偷回到槐花房内,两人商议一阵,决定到蓟雁镇之后见机行事,待打听到武工队确切行踪之后再伺机投奔八路军。

吃罢午饭,王得标将全部人马集中起来,制定了行军路线。

他毕竟带兵这些年,为安全起见,他把部队分为三股,一股做前哨,一股断后,自己率大队人马居中,各队之间距离不得少于五里。

另外,各股部队还配有联络兵,以便传递行军消息,一旦出现异常,可以做到首尾相顾。

部署停当后,他这才带着部队往蓟雁镇开去。

(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赖五由一个撂地乞讨的小乞丐变成了部队里的勤务兵,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王得标的部队开拔蓟雁镇赖五还会遇到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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