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声音(组诗)
赵俊,1980年代生于浙江湖州德清莫干山镇。作品散见于《诗刊》《中国作家》《花城》《上海文学》《解放军文艺》《扬子江》等刊物。出版诗集《莫干少年,在南方》。
旅行的青蟹被捆绑的螯,无法继续。
有大力士比赛,他们推动着。
拖车。肱二头肌被镜头盯住。
而它不需要尿检。不需要。
在咬合力上和鬣狗一争高下。
收起赫拉克勒斯所造之功。
它的情人们同样在流动的囹圄。
沉默的密室。只要它睁开。
灯泡双眼,仍能闪烁出威仪。
在塑料王国,被流放的大公。
将在火刑仪式中被褫夺爵位。
耗尽最后的血液,仍要用蓝色。
点燃贵族的最后尊严。那从三门。
滋养的雍容。洪水改变了地貌。
浸泡后出现了盐碱的封地。
它吃着人类投放的食物。“哦,
贡品如此的丰盛,番邦的谦逊。
将为帝国的声誉加持。嫔妃们。
享用珍馐,我们一起成为饕餮。”蚕花姑娘。
你的体内,同时融合着两股血液。
江南的温润和西部的蛮荒。
在进行着种族的交战。布依族的部分。
最终在江南败退。温润脸颊张开豁口。
变成丝绸的脏器。抚摸着东苕溪的水面。
它铜镜般地和太阳亲吻,反射弧拉长着。
故事的两极。被吸附的岁月吐露出。
蚕丝吸收的暖气。你的母亲不知。
吐丝的奥义。它和阳光有着。
真实的敌对关系。被晒化的动物尸体。
将变得更为轻薄,像日益瘦弱的习俗。
当你从庙会的展览中退出,你将重新。
踏上月台。用制服压住铁轨的桀骜。
在鼎沸之中,人们曾瞻仰你的容颜。
跟千百年来并无二致。那些陋习。
被地方风物志和平演变。变成谐趣的。
传说。而端坐在庙堂的蚕花图腾。
罔顾着秀美的姑娘,成为恶之助推者。
“抚摸乳房就能获得收成!”俚语炮制者。
仍然在消费着人类的愚昧。而你只是。
站在花车之顶,接受目光的检阅。
当你涂抹掉往事的眼影,将露出真身:
再次邂逅少年羞涩的凝望。他的手。
将不再对准你生命的禁区。而是听从。
庙堂钟声的指令。保持在安全距离。
遵守你作为美的最高律令,他将为。
这种坚守而获得奖赏。在社会。
椭圆的金字塔,成为尖顶的美斗士白天鹅简史。
始终没有人,能逃离柴可夫斯基的蛊惑。
脚尖的艺术充盈着眼目。美如珍禽的少女。
曾在多少个夜晚,成为梦的珍馐。
成为春风的引子,在少年心中发生第一次胎动。
而白天鹅在破壳的时刻,就不用在。
父母教育的仪式中蹒跚。不像人类。
站在天性的对立面。在水面的掌纹中。
它们不用练习遗世独立的美。
美是一种程序。目标明确地消化。
更多的蛋白质。鹈鹕、鸬鹚也有。
鸟类中的美姬。在一个视觉的砥砺时刻。
现在,幼鸟在羽毛的舒展中释放。
更多美学的元素。落进湖面悲伤的隐喻。
天敌的味蕾,在美的终点站撞线。
情欲的鼓风机。它们的美丽让彼此拥有。
更多爱的原始砝码。在内心法则的天平中。
美貌的倾斜,将产生生殖的无限可能。
以衣饰去修补没有翅膀的缺憾。在舞台。
悲剧的墨水,常泼洒在人生的信纸。
使我们无法,写完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
后来黑天鹅的加入,突出了我们人性。
蝙蝠般的B面。娜塔莉·波特曼从。
和杀手斡旋的少女,成长为白天鹅。
并不友好的近亲。掠过好莱坞的浮华。
进入现代主义的白天鹅,没有偷闲时刻。
对它们的敬畏,逐步陷入消费主义的漩涡。
是否该在伊甸园的遗址,重新确立自然法则?
在你眼中闪现的稻田,它金黄的颜色连着。
一片中国东北的水域。那里栖居着。
重新在农场上空飘扬,羽翼将再次上扬。
它们的白色矩阵,将击败乌鸦在天空的黑色统治沦落的玫瑰。
玫瑰的残骸,落入下水道。
永恒的墓穴。它的绽放发生在。
被剪刀斩首后。借助于刽子手。
施与的水,才得以妖娆于居室。
它终将和蟑螂为伍。等真菌。
将他们蚕食干净。在此之前。
啮齿类动物,小心地越过。
它的身体,如远离艳丽的瘟疫。
可谁能否认它曾到达的美学高度。
一个术士,高悬于危楼的书桌。
也曾有拯救风尘女的雄心,而玫瑰。
曾以致命的红,滴入故事的核仁。
美曾拯救世界?而我们并没有用。
圆规银色的脚,去丈量事实的半径。
在地下的疆域。腐臭的集中营充斥。
美的对抗元素。我們对于它的怀念。
存在明显的半衰期。当惰性的气体。
在它的周遭,进行一场必要的巡回演出。
我们听到了流水的挽歌,正在抚慰地下。
飘零的尸体。如弥撒曲越过罗马的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