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要趁早:暖爱
我怎么能介绍那么优秀的男人给她呢? 那天,周之寅在厨房里煮咖啡,曼翎就在外面翻看她的手机短信。
那些短信都是她众多的男友发来的,一条一条的,除了无聊就是暧昧,没有一星半点的真情实意,让曼翎没有丝毫回复的欲望。
见周之寅端出咖啡,曼翎就扔下小镜子说:“之寅,我好累,想结婚了,如果你身边有合适的男子,介绍与我认识可好?”周之寅一怔,随即笑着说:“好啊,我的一个同学康靖川去年刚从日本留学回来,人长得不错,又有自己的公司,应该与你般配的。
” 康靖川大学期间为一个女孩寻死觅活,结果被他老爸“遣送”日本三年。
回来后出落得一表人才,再不见少年时的轻狂,然后接手了父亲的公司,至今仍是独行侠一个。
第二天晚上,周之寅约曼翎一起吃饭,曼翎去后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人。
”康靖川显然在曼翎还没到之前听周之寅说了她,于是很得体地伸出右手:“你好,曼小姐。
”曼翎心里呆一下,想起昨天的话,于是知道了这顿饭的意义所在。
席间,康靖川温文尔雅,曼翎也不胜娇羞,两人的眼神隔着桌子纠缠着,宛如夏日的藤。
周之寅目送着两人并肩走远的背影,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而后就慌慌地跳得没有了规律。
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就把曼翎轻易地拱手送人了呢? 该不该上楼告诉她? 第二天上班时,周之寅拿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数据假装去曼翎的部门核实。
在路过曼翎桌子时,看到曼翎正风情万种地接电话,旖旎在眉目间的,全是甜蜜与幸福。
不用说,与她通电话的,肯定是康靖川。
周之寅就故意将铁壁橱弄得砰砰直响,心中泛滥着莫名的醋意。
曼翎讲完电话,就望着周之寅,脸上还有刚刚甜蜜过的痕迹,好像在期待周之寅问她关于她与康靖川的发展趋势。
而周之寅,偏偏一个字也不提,仿佛昨天晚上他的成人之美完全没了下文,只是问了曼翎几个业务上的问题,就匆匆走了,让曼翎的幸福感无人分享。
回到座位上,点燃一支烟,虚无飘渺地抽起来。
同屋的女同事反对抽烟的话刚说出一半,就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盯得噤了声。
有时候周之寅自己煮了喝,竟然越喝越苦,于是干脆把咖啡壶也收了起来。
一同收掉的,还有对曼翎的思念。
不然还能怎样? 曼翎很快送来了结婚请柬,大红烫金的喜字,几乎灼伤了周之寅的眼睛。
礼金周之寅送了超大份额的,与他的收入极不成比例。
”康靖川也在一旁说:“是啊,应该我们给你这个大媒人送谢礼的。
” 今天康靖川说的这句话分明是好意,而在周之寅,却如被点到软肋般心酸得懒得回应。
他只对曼翎说:“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海吃猛喝,不会亏本的。
”后半句被他生生咽下去了。
他不想在曼翎大喜的日子里说出诸如“否则我不客气”、“跟你没完”这样日后最容易成谶的话。
在婚礼上喝得酩酊大醉。
与他一样烂醉如泥的,还有康靖川。
”然后左一杯右一杯地灌他,直到彼此胸前一片狼藉,婚礼还没结束两人就躺在休息室里一动不动了。
那天是星期天,因为闲得无聊,周之寅就应邀到郊区一个叫安子的朋友那里玩。
安子在郊区度假村开了个茶楼,因为生意并不是太多,时间也是多得无处打发,于是周之寅便成了那里的常客。
他们坐在小厅里喝茶,听音乐,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突然,安子指着玻璃屏风外的一个女孩对周之寅说:“看到了没有?那个女孩,够性感吧。
” 周之寅顺着安子指的方向看了一下,说:“嗯,不错,你怎么不出手啊?” “唉,我倒是想,可人家早有男人了。
我敢打赌,她是被人包的。
你看她那气质,眉眼间全是风情。
她与那个男人每周都在这里幽会的……”安子话没说完,就见那女孩迎着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脸上全是媚媚的笑。
然后那个男人与她亲热地说了句什么,两人就朝度假村的方向走去。
他抓起外套,对安子说了句回去有急事,就匆匆赶回了市里。
最终,还是没有上楼去。
离婚吧,让我来娶你 一转眼,就是夏天了 晚上下班时,周之寅收到曼翎发来的短信:晚饭去你那里吃,顺便喝你煮的咖啡。
这是曼翎结婚后第一次与周之寅单独会晤,周之寅就有些心情激荡。
此刻,周之寅与心仪的女人同处一室,在这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里,心中不是没有波澜。
曼翎举起酒杯:“之寅,祝你生日快乐!”周之寅才突然记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心中一热,想起自从与曼翎相识,他的每个生日都是曼翎陪他过的。
他默默地端起酒杯,心酸得不能自已。
为什么,她的好偏偏在失去之后才能感知?为什么,在爱情上,自己不能做一个先知先觉的人?他一口吞掉杯中的酒,以掩饰眼角的潮湿。
” 曼翎怔怔地看着他。
“其实,其实我才是真正应该爱你的人。
” 曼翎垂下头,良久,才抬起一张挂满眼泪的脸,道:“你终于肯说爱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少年?那天,我说我想结婚了,本来我是想问问你肯不肯娶我的,可见你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才说了那样的话。
想不到你竟真的将康靖川介绍于我。
我才知道,原本你心中就没有我。
于是想,今生不能与你在一起,就情愿跟了你为我介绍的人,也是好的。
” 周之寅吃惊地张大嘴,他冲动地上前拉起曼翎的手:“原来你一直爱着我的,对不对?”曼翎含泪点头。
周之寅一把把曼翎搂进怀里,重新拾起的爱情让这一男一女忘记了天上人间。
周之寅灰着脸,不尴不尬地停在那里。
待曼翎放下电话,周之寅就将头埋在曼翎胸前,说出了不想与人分享这样的话。
他甚至想如果曼翎不愿离婚,他就说出那日在度假村茶楼看到的一幕。
不料曼翎竟很痛快地给了他承诺:近期她将与康靖川提起离婚这个话题。
周之寅欣喜若狂。
他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抱起曼翎在屋里一圈一圈地转,曼翎就使劲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咯地娇笑着。
他们此刻的幸福,一如他们此刻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似乎要体验天长地久。
因为这个承诺,因为彼此间的爱情,周之寅对曼翎,就孩子般地毫无顾忌起来,明目张胆地将他对她的好,挥洒得到处都是。
近来她甚至幽幽地暗示周之寅:如果周围有适合结婚的人选,让他不要放过。
毕竟,他们之间是见不得光的,虽然,是以爱情的名义。
周之寅就狠狠地压向她的身体,说:“为什么不是你?你不是答应过我吗,离婚,让我来娶你!” 曼翎摇头:“生活已是既定,就沿着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吧,打扰与打断它只能伤筋动骨。
让爱情游离于婚姻之外,激情只在灵魂与灵魂间盛放,也就够了。
” “那么,他爱你吗?你就宁愿以被负的姿势藏身于婚姻?” “不要瞎说,他待我很好。
” 周之寅就闷头不语了。
周之寅打电话给她,她也只懒懒地说句“没时间”,就挂了。
耳边一片嘈杂,只听周之寅报出了一个酒吧的名字,然后电话就断了。
顾不上康靖川疑惑的眼神,曼翎急急地披衣下床,然后打车去了那家酒吧。
在角落里,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周之寅,十几个空空的啤酒罐散落在脚下。
她走过去,心疼地扳起他的头,说:“为什么要这样?”周之寅瞪着通红的眼睛问:“你终于肯见我了?”曼翎别过脸,一字一字道:“你,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并且,也不要再打扰我生活的平静,明白吗?” 想起今天又在度假村茶楼看到康靖川和那女孩亲热拥吻的样子,周之寅恨恨道:“为什么,你端着不幸福的婚姻,却不肯成全我的幸福?”曼翎回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说:“不要诽谤我的婚姻,他对我的好,让我不忍心放弃,所以,对不起了。
” …… 在接到朋友安子的电话时,曼翎正在大口大口地呕吐鲜血。
于是在满嘴的血腥味里,听说了周之寅坠楼身亡的消息。
安子痛心地说:“周之寅擅自爬到度假村十六楼房间的窗台,不过是为了偷拍你丈夫与另外一个女孩偷情的照片。
他说他只是为了证明你的婚姻已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他所说的并不是诽谤。
” 在医院那个非常特定的房间里,曼翎见到了周子寅。
他安详地、僵硬地躺在那里,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何必呢?”曼翎自言自语道:“你想去证明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可如果我不表明自己的幸福,你就会因我而蹉跎了大好岁月。
我不过是不忍你为我担心。
”她用手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肺癌诊断书,那是她给了他承诺之后一次体检的结果,也是她隐身于千疮百孔的婚姻中强颜欢笑的原因。
揩去眼角的泪,曼翎又说:“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又会在天堂见面的。
到那时,如果你想说爱我,要趁早啊。
” 责任编辑 王恒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