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阳:庚子救援,一个荡气回肠的大故事】荡气回肠
冯志阳庚子救援,荡气回肠故事 0808 0907 新史学90900年8月5日八国军攻陷北京城慈禧太带着光绪皇帝悄然西逃。
只有极少批王公臣获知消息随扈西行绝部分京官身陷危城。
其不少京官城破初还以光绪帝并出逃而是留京与洋人议和直至八月初才终获悉两宫已西狩。
朝廷不复存京官们无处领俸生计断绝。
雪上加霜是军破城初抢劫成风洋兵、京民轮番抢劫当铺、米房、钱铺导致“街市无行人菜蔬断绝”。
高枏事追忆“七月城破日食维艰。
昌平寓皆食米。
七兄勒令京寓吃稀饭。
半月余手足起泡奇痒。
七兄买红苕五斤与拱璧珍加条稀饭秤其分两而减米焉”。
江苏籍京官叶昌炽日记也有类似记“采南年全京仅存十日粮市粮食抢掠空持兼金不能致斗米”；“绍甫年希廉短衣买盐花生日国子先生至真不忍闻矣”。
叶昌炽带着人逃至昌平境况也堪忧“余初至昌平斗米六渐增至八余尚不可得。
今日籴五斗每斗价九二十其余油盐蔬无不倍蓰长迁延填沟壑不远矣。
” 叶昌炽及其手迹秩序正常太平岁月里京城是天下利薮所皇权对全国各地统治权主宰和支配使得全国各地人才、金钱和物不断地汇聚。
作消费性城市整京城繁华都仰赖这种政治权力运作和实施。
些南省京官不顾切踏上回乡路不但遭受颠沛流离苦更有可能行至途便财耗尽再也无力前行。
留守京官以及京城难民们悲惨境遇通《申报》、《外日报》等上海报刊渲染引起了南省官绅商民极情心尤其是亲朋故旧身处北省险境又杳无音信南省人士。
正是这种情境下陆树藩、潘炳南等东南绅商提出了创办救济善会前往京津地区将南省被难官绅商民援救回南主张。
该主张得到即将赴京议和全权臣兼直隶总督李鸿高赞许并指示长期追随己盛宣怀和江南义赈领袖严信厚、施则敬等人尽快展开救援行动。
严信厚等人因成立了济急善局与陆树藩等人创办救济善会分头展开救援。
按照当约定从德州到清江带陆路救援由济急善局责京津带海路救援则由救济善会责。
不久济急善局又扩充东南济急善会领衔主持者变盛宣怀而东南济急善会与救济善会分工则又变“救济会系陆纯伯部郎（即陆树藩）专办天津路；济急会系盛京堂（即盛宣怀）及诸仁专办京城、德州两路”。
陆树藩（左三）与刘承幹、席锡蕃、杨赞卿等人合影刘承幹双清别墅李鸿行抵达京城发现情况比前预想更严重因而专门致电盛宣怀指出“京城遭变官民荡然米贵天寒碍难存活”要盛宣怀“速电东南各帅及司道广筹协济”。
事实上前盛宣怀便已向各省“制台、抚台、河台、漕台、提台、镇台、藩臬运道台、各局所、各统领、各商领、各商”发出“东南各省人公电”请各省捐款并由“李傅相照会驻京各使京设局由各省乡理”。
李鸿直接召和动员下各省官绅士商纷纷囊。
这些捐款分三种形式公济、指济和专济。
公济是指捐款用接济各省被难京官以及赈济平粜、掩埋尸骨等方面费；指济是指“就各省款指定助济某省某府某县京官”；专济则是指“专寄京官某人者”。
专济即李鸿所言“各人各亲友相赈”指济则是“各省乡济各省乡”只有“公济”才是面对京城全体难官难民。
举例而言四川成都矿局陈光弼先以“规银五千两”指济四川乡又“续捐万金”公济各省；香港通商银行董事冯厚光对广东京官区湛森、梁士诒、颜廷佐三人专济等。
甚至李鸿通盛宣怀等人发起对各省京官统救援行动还曾亲致电三位安徽籍藩司（江西布政使张绍华、四川布政使周馥、云南布政使李义）表示“乡困苦万分”要他们迅速筹款接济。
以叶昌炽例他先是得到两位友人“康吉、允”“专济”“二金”又领得盛宣怀江苏乡京官所筹“人各得金”“指济”款项还领到“合肥所筹津贴款”“合十四省京官人得六十金”。
李鸿发起救援行动外湖广总督张洞还合两江总督刘坤、山东巡抚袁世凯另行筹集金拟助留守京官奔赴西安行“每人给五十金出京赴陕盘费言明须赴行不赴陕者止给金”。
因担心公然推行举“有碍和局”乃改变助计划“以二万分济留京者尽数酌送以五千尽数分济赴陕者作赴沪到鄂用。
其赴陕者似宜托名回籍请傅相商英、美、日照到沪由盛京堂备船到鄂。
其赴陕用鄂由洞计人数酌送。
”这项救济款项被京官们称“三帅款”高枏、叶昌炽等留守京官日记都有他们领取“三帅款”记录。
盛宣怀李鸿、张洞等汉族疆吏领袖发起救援行动庆亲王奕劻发起了完全针对旗人救援行动即捐款者限“旗督抚”救援对象京旗员。
江苏巡抚松寿九月十六日致电奕劻表示“旗员困苦情形久切恻念谨遵极力筹济已分电各省旗籍司道二十二处候得复电再竭绵薄并由汇丰汇京以副钧属。
”十月二十六日奕劻又致电盛宣怀表示“旗员济款待放孔亟现计到者粤、晋抚川督绅江西抚司道浙、宁藩皖司道镇关道等荆、伊两将军共七万有零不敷尚多。
希松抚前次切电各处除已到外余代电催速筹复。
倘难交汇先将数目电知以便贷款垫发。
”朝廷尚无力留守京官们提供生活无论是汉族京官还是八旗官员要想生活“尚可支持”便只能通各有影响力人物以种非政府渠道方式筹集金匀散放以弥补朝廷虚空。
这程那些身倡导责权势人物如李鸿、奕劻、张洞等几乎就等无形朝廷。
旗汉分别筹款、分别散放又味着人心满汉畛域将愈加分明。
李鸿等朝廷员通筹款、汇款接济留守京官陆树藩率领国救济善会救援人员其包括严复、陈季等著名人士前往京津带展开实地救援举措包括平粜施衣、治病救人和掩尸埋骨但重要还是将想要回南被难官民援救回南。
其显赫者包括礼部尚廖寿恒、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曾广銮等。
这场救援行动直持续到辛丑年初陆树藩再次派人前往京津地区将上年不及登船被难官商援救回南其包括聂士成母亲等眷。
救济善会还将袁昶、许景澄、徐用仪等“浙江三忠”灵柩运送回南并举行了盛祭奠仪式。
庚子救援行动虽然是依靠李鸿等朝廷重臣倡导和支持才得以展开但救援费主要民捐款具体责其事多是江南丝商。
济急善局五位发起者庞元济、施则敬两人出身丝商。
济急善局以及随扩展而东南济急善会其日常办公地便设“盆汤弄丝业会馆”；有关济急善局或东南济急善会各种信息发布也以“盆汤弄丝业会馆庞元济、施则敬”署名。
可以说东南济急善会具体救援活动主要便是由“庞元济、施则敬”两位丝商筹划。
庚子年救援行动除了救济善会、东南济急善会两救援组织外还有值得提救援组织即协济善会其主持者杨兆鏊也是丝商出身协济善会也正是设杨兆鏊泰康祥丝栈。
庚子江南省造光绪元宝库平七钱二分银币所以出现这种状况是因整十九世纪茶叶和蚕丝占了“国出口贸易主要部分”。
英国驻上海领事哲美森光绪十八年（89年）“贸易和商业报告”甚至表示“国向外贸开放许多年对外国出口商品几乎只有丝茶两种”。
其茶叶长期占据位蚕丝占居二位。
治九年（870年）茶叶占国出口总值9%蚕丝占39%；光绪元年（875年）茶叶占53%蚕丝占36%。
虽然茶叶长期占据国出口商品首位但是上海出口商品却直是蚕丝占据首位。
因茶叶多口岸出口浙、皖茶多由上海出口两湖茶多由汉口出口武夷茶则由福州出口而蚕丝出口几乎都集上海。
这主要是因国蚕丝产区主要集江浙地区其尤以浙江湖州。
英国驻上海领事达波光绪四年（878年）“上海贸易报告”表示该年“出口商品总值8303976两其800万两蚕丝800万两茶叶”。
次年副领事阿连璧“上海贸易报告”直接指出“蚕丝国出口商品目录上列二位而上海出口商品目录上则列首位”。
江浙丝商巨额财富就是这样种外贸背景下获得。
不仅如庚子年南北殊途与这样种外贸背景也关系密切。
以丝茶主出口格局使得从对外贸易获利主要是东南各省因丝茶产区主要集东南。
近代化西洋器物如轮船、电报等进步加剧了南北利益分化东南因而更容易接受西洋器物与明北省反。
久而久南与北新与旧俨然对立。
进步探讨还可以发现庚子救援虽然是以“东南官绅商民合力筹办”形象面世但质上仍是以乡谊基础救援行动李鸿称“造端各人各亲友相赈扩充省旗官民普济”。
庚子救援让以往潜而不彰“省籍”识浮出水面成清末新政期“省界”识勃发前奏而正是“省界”识深刻影响了新政期社会和政局并终改变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