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武“文革”蒙难始末 蒙难读音

1945年秋,张治中在重庆拜访国民党元老、监察院院长于右任,于右任的女婿屈武,这时也在座。

张见到屈武时说:“我正要找你哩,委员长派我到新疆去和平解决伊犁、塔城、阿山三区的问题。

现在正在商量组织一个和谈代表团,你愿不愿意和我一道到新疆去工作?”屈武答:“这个问题,我自己不能作主。

”于右任接过话头道:“他现在是陕西建设厅长,委员长恐不会同意他离开陕西到新疆去。

张治中接着表示:“只要他愿意去就好办,我可以对委员长说,经文(屈武的字)是最理想的人选,让他参加和谈代表团,有利于和平解决三区问题。

”   在这次谈话后,屈武立即去征询周恩来的意见。

周恩来高兴地说: “如果蒋介石同意你到新疆去,那是一件好事。

第一,可以摆脱胡宗南等在陕西的监视,第二,张治中在政治上比较开明,这次毛主席来重庆谈判,文白(张治中的字)先生出力最大,同他一道工作,进一步搞好合作共事关系,是有积极意义的。

” ,过了几天,张治中告诉屈武,赴新疆代表团的名单,委员长已经批准,近期就要出发,要他做好准备。

10月12日,屈武去到曾家岩50号,向周恩来辞行。

周恩来郑重拜托道: “你到新疆去,有件重大事情要拜托你。

在盛世才统治新疆时期,关押了一百多名中共党员,到现在还没有释放

我已向文白先生提出,请他贯彻‘双十协定’中释放政治犯的条款,到达新疆后把这批中共人员释放出来送回延安。

文白先生已经同意,不过他作为国民党中央派赴新疆和谈代表团团长,工作一定很忙,很容易把这件事暂且搁置,你必须随时提醒他,并帮助他解决好这个问题。

屈武周恩来坚决表示: “一定不负重托。

”   屈武果然不负重托,到新疆后,他代表张治中多次到监狱探望那批被关押的中共党员,积极配合张治中完成了周恩来的嘱托。

1946年6月10日上午,迪化市南梁监狱门外,获释的131名中共人员,正在准备登车出发。

屈武乘车赶到这里,他代表张治中前来送行。

负责此次护送任务的新疆警备司令部少将交通处长刘亚哲走过来,悄悄地对屈武说:“一切准备就绪。

屈武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向大家致了简短的欢送词:   “几年来,各位受苦了,从现在起大家自由了。

我代表张治中将军并以我个人名义,向大家表示热烈的祝贺。

”“今天我要向各位特别说明的,这次大家能够得到释放,第一,要感谢毛泽东先生,他在重庆谈判时,就提出释放政治犯问题,并坚持把这一条写入了‘双十协定’;第二,要感谢周恩来先生,他在重庆时,反复向张治中将军和我拜托和交代,要我们来到新疆设法尽快释放被囚禁的中共党员;第三,要感谢张文白将军,他真心实意拥护国共合作,为释放诸位,先后三次给蒋委员长打电报请示,颇费周折,出了大力。

至于我个人,只不过是受周恩来先生之托,受文白先生之命,做了应该做的工作,不足称道。

最后祝愿各位一路平安,身体健康;祝愿我们友谊常存,后会有期”。

屈武讲完话,与大家握手告别,互道再见。

这批释放中共党员,乘坐着八辆大汽车,并有医务人员护送,于7月11日安全到达延安。

12日,朱德总司令即向张治中发电致谢。

事后,张治中回到南京,董必武还专为此事去看望张治中,深表谢意。

新中国建立后,周恩来总理又当面表彰屈武新疆释放中共党员立下的功绩,毛泽东主席称赞他在新疆为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

谁也没有料到,1966年爆发了“文化大革命”,屈武参与做过的这件大好事被当成了“反革命罪行”。

空军政治部来了几个人到北京红霞公寓找到屈武,要屈武交代在新疆营救中共党员的问题。

起初屈武坦率地如实相告,但这些人根本听不进去,总是转弯抹角,纠缠不休,围绕所谓叛徒问题,企图从屈武口中得到他们所需要的“材料”,屈武感到这不是一般的外调,他们是有来头的,就拿定主意,不上圈套,结果这些人非常恼火,说了许多威胁的话,并串通民革中央机关造反派出面,轮番批斗,无休止地逼供,图谋逼迫屈武承认原在新疆关押的中共党员100多人是张治中屈武奉蒋介石的命令诱降后送到延安,在共产党内部做瓦解工作,为国民党服务的。

屈武如实写这方面的证明材料,写了一遍又一遍,他们不满意,屈武周总理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可以证明,他们说能证明也无效。

这伙人表示是奉上级的命令派来的。

实际上是硬要把原从新疆释放的这批人打成叛徒。

他们还利诱屈武“珍惜这次立功的机会”,如若不肯证明被营救出狱的人是叛徒,就有坐牢的前途。

屈武义正辞严对他们说:“你们外调,总要尊重事实。

别错打了算盘,认错了人,想叫我诬陷好人。

出卖同志,绝对办不到。

”   随后,空军外调人员向民革中央机关造反派反映说:屈武态度很坏,不肯老实交代问题,要民革造反派从旁帮助,“打掉其气焰”。

于是民革的造反派积极配合,有天深夜,把屈武叫到一个房间,气势汹汹地说:“你这个反革命老家伙,今天要不承认在新疆的诱降问题就揍你”,一面说着一面向屈武头上猛击一拳。

屈武火了,指着造反派的鼻子问,毛主席不让打人,你为什么打人,将来咱们算账。

又对空政外调人员说: “你们对我搞逼供信,搞了这么久,没有结果,今天又让打手做帮凶,既然是采取打的办法,就休想我再说一句话。

”那几个人,不知所措,没辙了,既不再问,也没有再动手,嘀咕几句就散场了。

过了几天,又把屈武揪到民革中央机关公开批斗,高呼“打倒反革命两面派屈武”,屈武针锋相对地回答:“我不是反革命两面派,而是革命两面派!”   在这次大会批斗以后,他们又别出心裁,在小范围批斗,妄想另加给屈武的罪名,要他承认在苏联搞反革命活动,并要他写出书面回答,屈武当场据实略述。

这伙人见威胁没有发生任何作用,就图穷匕首见,用皮带抽打屈武,把他打倒在地,翻来滚去,连声嚎叫。

屈武仍没有屈打成招,硬是顶住了。

1968年8月30日深夜,民革机关造反派头头陪同两位公安人员,突然闯进囚禁屈武的东楼小屋,出示了逮捕证,宣布以“反革命罪”将屈武逮捕,当即戴上手铐,蒙住眼睛,押进囚车,开往秦城监狱。

他被关在单人囚室,与外界完全隔绝,即使在“放风”的片刻,也只能在小院子里走动,仰望一下辽远的天空,其他什么也接触不到。

屈武以惊人的毅力,坚信真理,度过了漫长的6年。

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整个形势随着变化,秦城监狱的管制也显得宽松了,不像以往那样森严。

屈武可以看到报纸,每天从头到尾把《人民日报》看一遍,从中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他猜想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天,囚室的门开了,进来两个干部,他们和蔼地和屈武打招呼,说明他们是毛主席周总理派来的。

并向屈武了解,在监狱里是否有人对他搞逼供信,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还有什么要求。

屈武答:监狱里的看守没有打过他,外面来外调的、人,长时间盘问,不给喘息机会,精神受到很大折磨,动不动就罚站,要他向毛主席请罪,至于恐吓斥骂,那是平常的事。

日常生活待遇也太差了,每餐都是吃窝头、咸菜,喝白开水,日子长了,也得了胃病,多次要求治疗,没有答复,现在瘦得皮包骨,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1974年国庆节前夕,中共中央办公厅,全国政协秘书处和公安部派人来到秦城监狱,通知屈武,要他收拾一下衣物,立即出狱,准备参加国庆招待会。

给他作了结论是:“屈武,查无任何反革命罪行,决定恢复组织生活。

”他日夜盼望的一天,终于来到了。

当晚屈武穿着整洁的中山装,拿着国庆招待会的请柬,走进人民大会堂,见到许多熟悉的老同志老朋友,彼此都为再度重逢而衷心高兴。

未久,在军乐声中,党和国家领导人进入会场。

周恩来总理致词时,会场一片肃静。

他的气度仍是那样从容不迫,声调依然是那样铿锵有力,给人以莫大的激励和鼓舞,屈武激动不已,流出热泪。

屈武得知,在国庆之前,有关部门报送周总理审定拟请参加国庆招待会的名单时,周总理看后增加了八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屈武;这个名单又报送毛主席审批,毛主席当即圈阅同意。

周总理就是这样巧妙地利用出席国庆招待会的机会,避免了来自江青反革命一伙的干扰,直接把屈武从苦难中挽救出来,使他获得自由,继续为人民服务。

1983年,屈武当选为政协第六届。

2 次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