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

白居不易。

这条路。

从长安到罗马。

这条路,追赶八千里的。

云和月,以及太阳的下落。

一个个马帮和驼队。

踏上征途。东风和西风。

在柔软的丝绸上碰撞。

火花四溅。烧红的蹄铁。

夯实陷阱和墓穴。

历史的二维码,次第生成。

从汉代到今天。

这条路,承载两千年的。

兴与衰,以及冰凉的碑石。

一个个朝代和国家。

被边界线纠缠。战争与和平。

由此翻来覆去。

多次历险的经卷。

桑叶般飞舞。长安城。

甘做一只吐丝的蚕。

张骞和玄奘,早已踏上归途

还有哪条路。

会凿通时空,融汇文明。

霍去病挥刀西向。

留下醉人的酒泉。

从碎叶城走来的李白。

在胡姬的歌声中证明,人生。

就是一次寻找诗和远方的旅行。

从春天到冬天。

无数草木,在路上完成了一生。

从黑发到白发。

只有少数人,读懂了自己的命运。

此刻,出发或者到达。

都能感知丝绸的温存。

瓷器的包容。

如果谁还无动于衷。

就终将迷失。

如果谁恍然大悟,就会成为一片。

向上的风景。

中秋记。

从长安来到。

成吉思汗马鞭掉落的地方。

闪现鞭影的旧时光。

在我和母亲面前一次次回放。

窗外是大片的草原。

草色像老照片一样泛黄。

曾经的雄鹰。

聚拢无数折断的翅膀。

截流了所有月光。

让窗边的我不再仰望。

母亲抓起那把。

剪断过我脐带的剪刀。

剪出一轮明月。

挂在风雨不断叩问的窗口上。

一颗被马蹄踏乱的心。

重新进入梦乡。

他们都在照一面镜子

面壁者早已睡去。

曾经深不可测的镜子

从墙上剥离,成为。

一堵移动的墙。

横在子孙中间。横在。

人类与星空中间。

路上的行人,都低着头。

仿佛这面长方形的镜子

就是朋友、亲人。

就是土地、粮食和水。

就是整个世界。

他们对镜自照,并非要。

正衣冠、知兴替、明得失。

也并非想妆扮。

疲惫的精神长相。

只是让目光和时光。

一起在镜子上消磨。

掌控与被掌控。

因此日益反转。

没有谁能够。

看透这面浅薄的镜子

镜子及其背后的那张网。

早已把他们看透。

孟姜女故里感知爱情

如果你想知道。

坚贞的爱情是啥样。

就该到孟姜塬看看。

孟姜女如何从这里出发。

千里为夫送寒衣。

回想她如何用撕心裂肺的哭声。

撕裂长城。

如何归途

扳转了山。

哭出了泉。

和丈夫的白骨相拥而眠。

如果你想了解。

永恒的爱情是啥样。

就该到孟姜塬看看。

看这个村庄。

如何让一场追寻。

穿越两千多年的时空

遥望长城上的烽火。

如何孟姜女的哭声中。

变成袅袅炊烟。

倾听秦砖砌成的房屋里。

一个个汉子和村姑。

生死相依的誓言。

如果这还不够。

你干脆站成村口的一棵桃树。

孟姜女的护佑中。

經历四季轮回。

开一树桃花。

照彻天空。

结万颗桃子。

回馈大地。

将一把刻骨铭心的桃木剑。

交给爱人。

他们在砌一座房子。

他们在一面向阳的山坡上。

认真地砌一座房子。

一块块红砖。

正把舅舅与这个世界隔开。

他们一边砌着。

一边讲着舅舅的故事。

他们说他第一次做生意。

是从外地拉回一车西瓜卖。

结果因见一个熟人就送一颗。

赔了不少钱。

他们说他看到村西头的栓柱。

得了重病无钱住院。

就把自己准备买车的十七万元。

全部拿了出来。

他们说他经常在干旱的季节。

贴钱帮村民抽水浇地。

万没想到自己的腹水。

最后竟没法抽。

他们说这面山坡真是日怪。

草都要枯黄了。

还开出这么多的白花。

他们这样说着说着。

房子就砌成了。

一层里应外合的阳光。

镀在了上面。

阵阵冷风中。

愈加厚重、温暖而明亮。

细雨中回家。

傍晚,太阳和雨同时下落。

保护伞暴露无遗。

踏上归途的我,手无寸铁。

很快就到了一个入口。

我开始亲近地下的铁。

亲近这座城市的根系。

体验奔驰的快感。

重返地面时。

细雨还在落着。

依然无伞的我。

不得不快步走进家门。

换上一身旧衣裳。

回想刚才的情景。

仿佛经历了一次预演。

若干年后。

我将打包起所有的日子。

彻底深入地下。

那时,也许无法像今天这样。

在穿越一段时空后回家。

但一定会感受到细雨

如何把尘世之尘。

一粒粒。

摁进大地的腹部。

如何把屋顶上的小草。

一点点提升 相关热词搜索: 这条路。

4 次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