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怕有了爱】因为有了爱作文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三个姐姐,分别叫招娣、玲娣、焕娣。

到了我这里居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招来领来唤来,老爸对天长叹一声,结束了漫漫长征。

于是,我从小就被当作男孩子一样养着。

我很喜欢这样。

男孩子多好,不用做饭做家务,可以天天在外面疯跑疯玩。

那时候,我们村子外面是个小树林,外村来人都从树林过,我和一帮男孩子爬上树顶,专等来人。

一见有人骑车子过来,就开始一起大喊:“嗨!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有些胆小的,常常被我们吓得屁滚尿流。

即使胆大的,也对我们无可奈何。

否则,你有本事,也爬到笔直高挺的杨树上来抓我们呀!   十里八乡,都知道林场村有帮小强盗,为首的是个长得像女孩一样的小流氓!   我简直乐不可支!   上小学了,没两天就被老师送回来了,说让老爸另请高明。

老爸愁眉苦脸了半天,一拍桌子,我吓得浑身筛糠,刚想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没想到,他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把这孩子送到武术学校去,我就不信,那里的老师治不了她。

”   就这样,我被押解到武术学校,离家五百多里地。

老爸对老师说:“她敢跑回家,就一路上饿死她!”说得这么狠,临走的时候却一步三回头地看我,还偷偷地抹眼角。

真没出息。

我才不会逃跑呢,这个学校我无比地热爱,虽然它的伙食是那么差,老师是那么狠,学校管得是那么严!可是,我能学到武术呀,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流氓武术,谁也挡不住!   一晃长到了17岁,高二了,基本上打遍天下无敌手,当然,这个“天下”只限于我们学校内部,学校内部呢,又只限于我们这些学生。

那些教练,不是我打不过他们,我是尊重他们。

这天到了“放风”的日子,可以自由活动半天。

学校在市郊,我们全凭这半天的时间到市里去透透气了。

我走在街上,准备去音像店买张李小龙的光盘,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女人尖厉的声音划破长空:“抓小偷呀!”接着,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身旁闪过,接着,又是一个身影!   前边的那个我没醒过神来,后边的这个我还能抓不住?   我一只手臂伸出去挡住他,一手握拳就打向他的脸。

没想到他左手一拨,右手迅速握住我打向他的拳头,轻轻一挑,我的身子就飞了出去。

要不是他顺势把手放在我的腰上,稳住我的身形,我恐怕就当众摔个狗吃屎了。

好小子!偷功了得,武功也了得!我站稳身子再次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把前面跑的那个人提溜在手里了,拿着搜出来的钱包给失主,让她看看少了什么东西。

我这才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了自己人。

就这样认识了他――北京体育学院武术系的关平驹,我常常叫他老马!   半年后,我也考进了北京体育学院,老马的悲惨生活从此拉开了序幕。

他常常对天悲呼:“我怎么碰到你这么个流氓!”我对他奸笑:“不要企图逃跑,畏罪潜逃可是罪加一等。

”那时候,他正要考公安大学的研究生,自然知道潜逃的后果,所以不敢造次。

很多个夜晚,他复习功课累了,被我拉到操场上去看星星。

深邃的夜空,有无数个眼睛在上面眨呀眨呀。

他老是问我同一个问题:“流氓,你说,你这样的人,都什么样的男人才敢喜欢呀?”   “切!”我告诉他,“得有一个让我知道什么害怕男人!”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老爸说的。

每次放假回家,老爸都会又自豪又无奈地看着我,说:“我的女子,必须得有个让她害怕男人,才能制住她!”说完了,又担心地摇摇头。

知道那个意思:世间少有让我害怕男人!   我上大二的时候,老马真的考上了公安大学的研究生。

我不常去看他,但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在网上跟他聊天了。

“你是不是离不开我啦?”老马常常会自我感觉良好地对我调侃,“我看最后没人要你的话,你就直接嫁给我得啦。

”   我则会直接给他呸回去,戳破他幻想的肥皂泡,告诉他,像他这么对我俯首帖耳有求必应的男人,我才不感兴趣。

可是,怎样才能让我害怕呢?让我害怕男人什么样子的呢?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日子如流水一般向前滑过,转眼,我大学毕业时,系里告诉我鉴于我的一贯表现可以留校当辅导员。

我正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马时,老马却兴冲冲地过来找我,说:“流氓!我申请去支援西部,学校同意了!”我气得敲他的脑袋:“你迂呀?西部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他们需要的是知识型的人才,你一个警察,跑西部去干嘛?”老马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社会安定了,经济才能发展呀,我们的作用大大的!”   毕业时,我没有留校,打了个铺盖卷,跟他跑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了。

那个一年四季刮风沙的小城唯一的一所体校做了一个武术教练。

老爸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我儿,什么福也没享过,从小背井离乡,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还要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去受罪!”   “切!老爸!”我撇撇嘴对他说,“你也不想想你儿是谁呀?你儿不是平常人,自然不会干平常事!您甭瞎担心,到哪里我也不吃亏!我是流氓我怕谁呀!”   其实那个小城很好,不刮风的日子,有晴好的太阳,我把屋里的被褥枕头全抱出来晒,晚上睡觉,一屋子太阳的味道。

老马说冬天冷,要不要考虑找个男人取暖。

我觉得,太阳味的被子比男人实惠!   那天给老马打电话,想让他一起晒被子。

这个粗糙的男人,他任务一忙,从来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再粗线条,我也是个女孩,总比他要细心许多。

电话响了好久,没有人接。

我的心顿时一紧。

有求必应的老马,好像随时都在等待我的传唤,此刻却没有动静,这不同寻常的表现,让我心慌。

我再打。

终于接通,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我是关平驹的队长,你是谁?”   我的头顿时好像被石头砸中。

出事了!   四个歹徒抢劫了一辆出租车,把司机扎成重伤后,驾车逃跑。

老马在出巡的时候,发现了这辆车。

虽然他会武功,但是徒手搏斗四个持械歹徒,依然寡不敌众。

最终,歹徒被擒获,他却被送到了医院。

我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医院急救室的门外,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了,不停地有血浆送进去。

医生护士都面色凝重。

我感觉双腿无力,几乎不能支撑。

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一个声音一直在喊:“老马,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   五个小时,医生疲惫地走出来,人们呼啦啦围上去,急切地看着他。

我坐在原地,盯着他的脑袋,祈祷,千万不要摇头啊。

终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说:“抢救过来了!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休养,才能度过危险期。

”   我慢慢地放松紧攥的手:“老马,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吧。

”   他悠悠醒转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看到我,很虚弱地笑,说:“流氓,你也会哭呀?”   我的眼睛像桃子一样,傻瓜都能看出我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

我很想压住眼泪,可是,我还是没能忍住,我伸出手指敲他的头,那是他身上唯一没有伤的地方,我咬牙切齿地说:“老马,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以后再敢吓我,我绝对不能轻饶你!”   “我吓死你了?”他重复这句话。

我说:“嗯,你流了那么多血,血库的血不够,你的同事都给你献血,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呢!”   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他说:“流氓,你是说我吓到你了吗?你是说我让你害怕了吗?”   是呀?我觉得很奇怪,这有什么需要一遍一遍重复说的呢?   他笑了,那么虚弱的病人,却那么灿烂地笑:“流氓,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吗?你要嫁给让你害怕男人

哦,天哪!我的脸竟然变得通红。

我捂住脸,一个劲儿地咬自己的嘴唇。

我这时候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天皇地姥,老爸老妈,三姑六姨,快过来救救我呀!   责编/昕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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