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布斯是我的标准

又过去了好几个星期(也可能是几个月),我们一直没有见面,可史蒂夫总能找到我。

我在健康食品咖啡馆打工的时候,他会在我休息时来找我。

在我做留宿保姆的时候,他就在晚上来找我,敲我卧室的窗户。

我们隔着纱窗说话,有时候他会留下来过夜。

之后一连好几天,一股深刻的平和感就会将我笼罩,给予我抚慰。

每每如此,我就会走来走去,尝试弄明白为什么他会带给我这样的感觉

毕业论文网   史蒂夫是我的标准,我用他衡量所有人和事。

要是我和一个男孩子的关系不太好,那么只要看看史蒂夫就足以让我割舍这段关系。

要是他给我看新奇的玩意儿,比如椰枣、灵修书籍或者帕洛阿尔托原来那家科学用品商店,我一定会多次尝试。

他和他的眼睛让我清醒明智。

他对事物的看法照亮了我的人生。

有一次他对我说:“你没感觉到我们的经历有多么深奥吗?”他这里指的“经历”是前世。

“没有,”我说,“你感觉到了?”我抬头看着他的脸,知道他的回答是“是的”。

他认真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地平线。

他知道我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在那段飘摇的日子里,史蒂夫去了俄勒冈州接受尖叫治疗。

由于约翰?列侬的歌《噢,我的爱》和史蒂夫给我讲过的所有关于尖叫治疗的事,我对他的治疗结果很期待。

大约四个月之后,我见到了他,急切地寻找他身上的变化,可我什么都没看到。

相比我所认识的其他人,在我的生活里,史蒂夫就是电影《星际迷航》中史波克式的人物。

我猜测也许尖叫疗法能让他更有人情味。

结果,我发现史蒂夫压根儿就没有完成那个疗法

事实上,甚至都很难说他接受过那个疗法

感觉那个疗法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他与治疗师的关系不好。

可当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时,他只是说了句“我没钱了”搪塞我。

这听起来绝非事实。

后来,史蒂夫轻声对我说他正在克服一项心理创伤,关于一段与他的养母克拉拉有关的记忆。

在他五岁时,克拉拉只把他妹妹帕蒂带进了屋,把史蒂夫一个人丢在外面的秋千上。

克拉拉史蒂夫排除出了她与帕蒂的亲密世界,在这个小男孩心里,他一直认为自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而这件事肯定彻底地打击了他的心灵。

他在返回旧金山湾后向他的养母问起了这件事,我想象得到,克拉拉目光低垂,尽可能完整地回答问题,她的答案是“帕蒂是个比较容易带的孩子”。

至于男孩子嘛,他们的淘气程度那就是“二十世纪谙而不宣的事实了”。

克拉拉的话不能再简单,或者说不能再深刻了。

接着她道了歉:“我没打算真的把你丢在外面,”她这么告诉他,“我不知道我伤害你了。

我很抱歉。

”我非常肯定她的歉意是真心的。

史蒂夫没能完成整个尖叫治疗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这是个改变的绝佳机会,他却白白错过了。

史蒂夫曾经就尖叫疗法夸夸其谈,所以我完全相信他被改变这个奇迹有可能发生。

我太希望他能就此变好了。

可当我知道他退出了,我便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希望了。

而且,我看到幻灭笼罩了他的内心,或者说,对他来说,所有事物的边缘都变得苦涩,这个过程很沉静,很缓慢。

似乎在尖叫疗法带来的希望瓦解之际,实用主义出现在了史蒂夫的生活里,让他的可爱之处变了质。

这种变化并不明显,而且因为史蒂夫一向不把他的想法和感觉示人,所以我看不出史蒂夫身上有大的变化,只是觉得他变得略微尖刻了些。

从不直言相告的史蒂夫   在从俄勒冈州搭顺风车回家的途中,有个人曾搭过史蒂夫一程,我管这人叫托马斯

托马斯住在库比蒂诺一个未经规划的地方,就在我和我父亲所住的公寓对面。

我从来没见过托马斯史蒂夫不让我们见面自有他的理由。

可我之所以记得托马斯,是因为史蒂夫搭了无数次顺风车,除了托马斯,他从未提过其他让他搭车的人,显然他们的关系很好。

史蒂夫甚至告诉我,托马斯提出买下史蒂夫那双勒斯菲斯牌登山靴――那双靴子可还穿在史蒂夫的脚上呢!   托马斯四十多岁,是个科学家。

我对此印象深刻,是因为我觉得史蒂夫也应该是搞科学的。

可事实远不止于此。

感觉史蒂夫用迂回的方式告诉我这件事,所以我听得更仔细了。

靴子的故事让我感觉很不解。

“真够怪的,他居然要买你的靴子,”我问,“你会卖给他吗?”史蒂夫却丢出了另一句带有暗示的话:“他可以买双新的。

”这根本不是在回答我的问题,于是我问:“那他为什么还要买你的靴子?”史蒂夫的的确确看了我很长时间,似乎我这人反应特别特别慢。

“他希望再联系我。

”他微微有些尴尬地说。

认识托马斯后,史蒂夫开始谈论“参禅”,他说一旦参透,就能“大彻大悟”。

我肯定这两个人认识之后,一定讨论过真理的本质和开悟的问题。

感觉他们的友谊给了史蒂夫支持,给了史蒂夫非常重要的帮助。

他着魔似的给我讲了一点点细节:“不犯错是可能的,一旦参透,开了悟,就能大彻大悟,绝不可能倒退。

”我想他对我说的这些话正是他对自己说的。

史蒂夫这是在敲鼓,鼓点有节奏地重复着,是在暗示,意在让别人自行想明白,不过他永远不会直截了当地说:“我要开悟了,终于做到了。

”所有这些都是“禅”,用史蒂夫的话说:“这就像一株灌木。

说不清它是什么,只能指出来!”   我一向都因为史蒂夫这么出色而高兴,可男性化的哲学和灵性理论却令我厌烦。

特殊语言和行为的系统化在我看来似乎总是具有排他性,并且极端自私自利,而第二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这些东西从未打动我,也不曾唤起我的想象力。

后来我得知女性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开悟的,这对我来讲很有意义,可当时没人谈论这中间的差别,人们只是说男女的开悟方式是一样的,但其实并不一样。

这很像史蒂夫的风格,只会暗示,不会直言相告。

我只好去解读他周围空气中飘散的隐形墨水,从而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结论是,史蒂夫正在“开悟”过程中,他即将改变,并且永远不会变回从前的模样。

我有点担心自己将被冷落,我觉得这倒也无可厚非,因为史蒂夫在某种程度上希望我有此担心。

他特别希望忘掉我,把我甩在尘埃之中。

又过了几个月,史蒂夫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搬到了洛斯盖多斯市中心附近的一栋山中小屋里。

那时应该是一九七四年的初春,为了攒钱去印度,他正在雅达利公司打工。

我对雅达利公司一无所知,只知道那是一家很有前途的游戏机公司。

后来我听说史蒂夫一直在上夜班,因为同事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工作。

我不太相信这些谣言。

我还听说史蒂夫转到夜班,是因为同事们都觉得他这人太阴郁、太悲观。

现在看到这一点倒像是真的。

2 次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