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地方,,继续幸福】 换个地方继续受苦

每个人是不是都会时不时蹦出些疯狂小念头?就像一阵大雨,忽然从艳阳高照的空气中砸下来。

七月的浓荫下。

老友记咖啡。

罗东宇本来好好地在3G手机上浏览网页,突然就关了手机看着朱迪说:“咱们不在这里混了,你跟我回沧州吧。

朱迪含着的“拿铁”差点喷出来,探手试试罗东宇的额角,不发烧啊!既然不发烧,怎么会说胡话?   罗东宇受刺激了。

刚才在MSN上,高中同桌阿辉发给他看他的豪宅。

260平方米的小别墅,光一张红木大床就十万!罗东宇咂吧着嘴巴,哥们儿住别墅、开宝马M3,而他,还是上海某弄堂里的小出租客。

“逃离北上广(北京、上海、广州)”如今已经成为写字楼里白领们新的风尚。

前段时间,罗东宇公司的业务经理,辞了月薪3万的职位回武汉了。

践行宴上,一干同事都觉得怪酸楚的,可是,那哥们儿却兴奋不已:月薪3万,在上海混10年,还是买不起车子和房子

可是,在武汉,不出3年,车子房子妻子都有了。

朱迪听了罗东宇的话,乜斜他道:“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当逃兵。

罗东宇立马起身振振有词“我才不当逃兵!”可是,前几天,朱迪领他回家见父母妈妈一听他的月薪就叹气:“5000块,让我们朱迪跟着你喝西北风啊!”罗东宇垂头丧气地出了门,虽然朱迪搂着他的胳膊振振有词:都什么时代了,婚姻大事,爸妈干涉不了的!   可是罗东宇还是很绝望。

5000块,他真的养不起朱迪

“你不会一辈子都是草根的。

朱迪罗东宇信心满满。

在所有待嫁女的眼中,谁遇到的那个Mr.right不是只潜力股?可是,股市都跌到惨绿一片了,纵使有潜力股,但它何时能出头?即使朱迪深信,罗东宇自己都不信。

如果拿他刚到上海的雄心来说事,他也觉得自己不久就会一飞冲天。

可是,七年了。

七年的漫长时间,足够让他真实地认清自己。

阿辉的豪宅,只是个引子。

其实,逃走的念头,一直横亘在他的心上。

用老爸老妈的话说,现在回来,长辈的人脉还能发挥点用处。

等真的混到快40岁了再回去,谁还愿搭理你?   可是朱迪不答应。

朱迪上海的“外二代”。

父母那一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扎根在上海,生了朱迪,娇生惯养成独一代,就指望着从此朱家在这里根深叶茂地葱茏下去。

如今,罗东宇要带朱迪去小小的沧州父母知道了,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朱迪发了狠:“真要回沧州,咱们就分手。

罗东宇又舍不得。

最后,还是父母疼儿子,咬着牙恨不得榨出了骨髓来,才勉强凑了20万给他。

孩子要结婚,总不能睡到大街上。

罗东宇又东凑西凑了好久,终于在偏远的市郊付了一套一居室的首付。

有了房子,他进出朱迪家时,腰杆硬了一点。

可是,朱妈妈见女儿欢喜雀跃,忍不住泼冷水:“从市里到你们农村的新房.要倒几路车?”罗东宇的脸红了。

他为了今天的家宴,坐城铁、转轻轨、换公交,三个小时白白扔在了路上。

朱迪牵着罗东宇的手:我不嫌远。

说是不嫌远,可是,来回穿梭了不过几次,朱迪就耍赖了。

房子租出去吧,用租金在市里租套房子

罗东宇不说话。

拼尽全力买了房,还是租房客,他何苦呢这是?   日子可真难熬。

更艰难的还在后头。

罗爸爸突发脑溢血,罗东宇千里迢迢奔了回去,好歹抢回一条性命来,可是,罗爸爸从此只能以轮椅为伴了。

罗东宇天天背爸爸上下楼锻炼,做梦都盼着爸爸能像往常一样健步如飞。

医生说,康复训练至少要坚持半年才会有效果,可罗东宇的七天年假已经休完了。

他要离家那天,妈妈哭得像个孩子。

罗东宇让妈妈雇个保姆,妈妈抹着眼泪点头又摇头,雇个保姆,就没钱替儿子还房贷了。

罗东宇真想抽自己两大嘴巴。

回到公司,外企的资本家只讲制度没有人情味,罗东宇超了一天假,这个季度的全勤奖没了。

罗东宇要自己忍,可是,无名火腾腾地拱,耳边是老妈呜呜咽咽的哭声。

他“哗”地―下将文件夹摔在地上此地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朱迪再见到罗东宇时,那套市郊的房,已经转手卖掉了。

罗东宇头也不抬地说我必须回沧州,祝你找到更好的男人朱迪哭得昏天暗地,可是罗东宇狠着心收拾行李。

人这一辈子,必须得舍弃点什么吧?为了父母,他只有放弃朱迪了。

朱迪也想从此忘记罗东宇,可是,似乎不能够。

上海的繁华还在,可是,没了那个人,这座城,也就成了空城。

下了班,朱迪依然是淮海路上的常客,可是,她再也不看那些琳琅满目的橱窗,而是那些携手揽腕的恋人。

知道罗东宇回了沧州朱迪父母长出一口气。

这年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朱迪走马观花地相了N次亲。

不是人家看不上朱迪,就是朱迪看不上人家。

妈妈简直要暴怒了,可朱迪理直气壮“要找,就一定找个比罗东宇好的。

”   最终,在老妈要死要活地逼迫下,朱迪勉强硬着头皮和一个有房有车的老男人拍拖。

可是,心里堵得很。

MSN上,罗东宇的头像,一直都亮着。

罗东宇的心情,比朱迪要晴朗。

他传老爸康复训练的照片给朱迪看。

自他回家之后,老爸的身体日渐好起来,现在已经可以扶着椅子自己到处走了。

新的工作也顺心。

罗东宇进了本市一家银行,因为有外企的工作经验,很受领导的器重。

薪水不如上海高,可是上海那套房子卖掉后,他在沧州买下了一个小铺面,每年的租金也有几万,算起总体收入来,比上海还多点。

也有年轻漂亮姑娘,对这位从上海回来的男人怦然动心。

朱迪看他打过的那些字,眼泪忍不住地掉下来。

爱情,他怎么说忘就忘了?朱迪PS自己和一个男人的合影发给罗东宇:“我的新男友,帮着把把关。

”   罗东宇的头像,―下子黑了。

过了不几天,他在MSN上跳出来,家里也安排他相亲了,中学教师,刚大学毕业,有点像朱迪

朱迪气得打字的手都哆嗦了:“祝你们天天幸福,断子绝孙!”   罗东宇的头像,还亮着,可是,他再也不说话。

朱迪恨恨地关了电脑,老男人来电话了,他在红房子西餐厅定了位子,要庆祝他们认识一个月。

朱迪一杯又一杯的红酒灌下去,从餐厅出来,天上飘着零星的雨。

暧昧的路灯下,老男人的眼睛里蹦进了无数的小火星,他颤抖着手去捧朱迪的脸。

朱迪咬着牙发狠,满脑子都是罗东宇。

横了心要他吻,可当他的嘴巴真的凑过来时,朱迪还是不可控制地跳开去。

“太恶心了!”她忍不住大声说出来。

一路狂奔着回家,雨水大得快要把她冲走了。

朱迪哆嗦着手打开电脑,罗东宇已经下线了,看着他新换的签名:“爱那么难那么疼,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等爸爸妈妈气急败坏地看到朱迪的短信时,朱迪已经坐上了开往沧州的夜车。

出了站口,朱迪没有打罗东宇的手机。

朱迪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罗东宇身边真的有个年轻女教师,她二话不说就回上海,破罐子破摔地和老男入终老此生。

否则的话,她就留在他身边。

罗东宇的家,离火车站很近。

朱迪抖着心推开那扇门时,一个慈祥的老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端详了半天,忽然惊喜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朱迪热泪盈眶地抬头,客厅迎面的白墙上,罗东宇将他们的合影,隆重端正地放大了摆在那里当背景。

虽然朱迪远在上海可是,这个家里的人,一直当朱迪是一分子。

朱迪娇羞满面地跟着罗妈妈去找罗东宇,他今天带父亲去做康复训练

市医院明净的长廊上,朱迪看见那个背影,宽宽的肩、短短的发,白色T恤上,印着大幅的美人头像。

他背在背上的女孩,是朱迪

朱迪又哭又笑地扎到罗东宇的怀里说:“讨厌!我要告你侵犯肖像权。

”   罗东宇惊喜交加地抱住朱迪,失而复得的爱情,在他阵痛一样的惦记与怀念中,起死回生了。

终于可以,换个地方,然后从此终老,贪享这稳妥又安宁的幸福。

水无忧摘自《婚姻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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