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空河畔看极光】 贝加尔湖畔歌词
踏入加拿大国境,来到一个叫做白马市(White Horse)的地方。
这里虽然是育空特区的首府,但人口也只有两万多一点。
去露营区一打听,扎营一晚索价十美元,不算狮子大开口,也绝称不上便宜。
我还在犹豫该怎么办,一个看来像日本人的男子与我视线交会,我连忙低头招呼,他也点头回礼。
这位年轻人在本地专门举办独木舟活动的业者那里打工,有事来到这露营区。
“你要住这里吗?”他说。
“还在犹豫,对我来说10美元有点贵。
” 他想了想,对我说:“我认识一个叫约翰・海希的人,拜托他让你在他家后院扎营就行了。
”他又加了一句:“约翰也很特立独行,个性爽快,你不用顾虑什么啦!” 一般状况下我应该会推辞,但一听说约翰是独木舟摄影家,我不禁想见他一面。
既然被评为特立独行,应该也是个颇有魅力的人吧! 约翰・海希住在育空河畔一栋有点老的房子里,还养了只猫作伴。
正如传闻,个性非常爽快,满面笑容地迎接我这不速之客。
他年纪大约60出头,慢条斯理的举止像太极拳一样流畅,目光盛满温柔,让所有人都对他敞开心胸。
笑容特别好看,从白胡子深处发出“呵呵”的独特笑声。
总之,是个举手投足都让人印象深刻的人。
我依他的话,在庭院里搭起帐篷。
前方蓝色的育空河如海一般广阔,发出轰隆轰隆的沉重水声,不断流向前方。
“好棒喔……” 我对这个地方一见钟情。
当晚,约翰请我入内喝咖啡。
屋里没有电,只点上煤油灯。
虽然没有自来水,但要用水的话,屋旁就有大河流过。
” 轰隆轰隆……入夜之后,水流的声响更大、更清晰了。
“只花一两天是不够的。
从第四天起,你才能开始慢慢体会森林的寂静。
” 约翰啜了口咖啡,我等他继续说。
“第五天,你就能感受到动物的气息;第六天,和大河融为一体;到了第七天,你就能明白育空河真实的面貌了。
” 他说完又“呵呵”笑了起来。
我完全被他的话迷住。
这真是太棒了! 但当天已经是8月9日,秋天的气息越来越浓。
这一带只要夏天一结束就会下雪,更何况我还得越过加拿大落基山脉,越早南下越好。
我现在从阿拉斯加出发已经迟了,根本没时间做独木舟之旅…… 结论已经出现。
但是,连出来旅行都还会被时间追着跑,我难免有些惆怅。
约翰也给我看了几本他拍的摄影集,几乎都是印地安人的肖像。
到了大约午夜1点,我才回到自己的帐篷。
写完日记正想缩进睡袋,听到有人叫:“裕辅快出来看!” 爬出帐篷,约翰就站在我身边。
“怎么了?” 他看也不看我,抬头仰望,指着夜空中的某一点。
“极光。
” “咦?真的吗?” 我惊叫出声,夏天也看得到极光吗? 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宛如带状云气般的东西浮在夜空中,发出淡淡绿光,静静流动着。
光带越来越宽,渐渐变成帘幕状,移动得比想像还快,就像被强风不断吹动。
光幕渐渐变多,重叠成好几层,范围加大,直到占满整个夜空。
我根本没时间回帐篷拿照相机,实在是一秒钟也不想错过!光线的明灭闪动越来越剧烈,我看得忘情,终于在最亮的时候像烟火般爆开了。
“哇啊……” 当时的感动无与伦比。
光的粒子再度组成细长的带状,徐徐晃动,逐渐变成帘幕,最后爆炸……这样的“极光秀”总共重复3次,持续了约1个半小时。
我一直呈现恍惚状态,已经好几年不曾如此专注投入了…… 极光秀终于结束,夜空回归沉静,我听见周围蟋蟀的叫声,微风吹送青草上的露水气味,勾起深深的怀念。
情绪平稳下来时,我在心里低语:“去划独木舟吧……” (摘自上海译文出版社《不去会死》 作者:[日]石田裕辅 译者�刘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