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要走了舍不得的句子是

鸡脖子望成了鸭脖子,好不容易盼到了发工资。

每当大伙儿的脸被大钞上毛主席的光辉照耀得泛着红光时,我却仍是一脸的晦气。

因为自从结婚以来,家中的财政大权一直归老婆大人掌管,每次领了工资后,我都得回家如数上缴。

领工资对我来说,相当于运钞员把钞票从一个金库转到另一个金库,我只有操作的任务,没有支配的权力,我体味不到其中的乐趣。

不过这次太阳倒是从西边出来了,把我也照得红光满面。

老婆大人突然良心发现,大发慈悲,给我留了三百元的零花钱,叫我周末上街逛逛服装店、鞋袜店,改换一下自己的行头。

老婆大人说我的穿戴已经到了有损她门面的程度,每次跟我走在一起时脸皮就像餐桌上铺的薄膜,怎么拉扯也不得平展。

本来嘛,我这人也不是个大手大脚的主儿,我始终牢记着乡下的一句俗话,叫“钱难挣,屎难吃”,因此我一贯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和勤俭节约的光荣传统,商场里的名牌服装柜我从不拢边儿,看到菜场里的时鲜蔬菜我也爱绕道儿走,价格太高嘛,赶那时髦做什么?!穿差点,吃淡点,才是合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和我家的经济状况的嘛。

但现在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确实需要对自己的包装进行一次升级了。

别的不说,至少袜子是要更新换代了。

目前我有三双袜子,每一双都有三个洞:开口处最大的洞是工人们按照设计图样生产出来的;中间拐角处那个中等八样的椭圆形的洞是我的脚根儿磨出来的;最前端的那个稍小一些的洞是我的大脚趾钻出来的。

周末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很轻松的气息。

我揣着老婆大人留给我的三百元钱,步履轻盈地走上了大街。

今天,我一定要把自己武装一下,不说从头到脚的武装,起码要买一双袜子,把我的两只脚武装一下,不然的话,岂不叫紧贴着它的大地母亲伤心落泪?   我走进了街上最大的商场,这是一家超市,我扒着电梯扶手上了三楼,找到了卖袜子的地方。

那些袜子一溜溜地挂在那儿,像一条条的长蛇,煞是好看。

我相中了一款很合眼的袜子,刚准备取下来,一看价格,妈呀――居然要十八元一双!我吐了吐舌头,把手缩了回来。

然后,我盯着那一溜溜的袜子,目光一上一下地移动着,像读古书一样的把那些袜子价格阅读了一遍,最终也没舍得取下一双来,因为那些袜子最便宜的也要五元钱!我脚上穿的袜子,才一块五一双呢,即使产品换代升级,物价上涨,两块钱一双也就差不多了吧,五块钱一双袜子,我还真舍不得买。

我又跑了两家商场,还是没找到两块钱一双袜子价格都高得悬在半空,而且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让我想够也够不着。

这店子一大,就如此这般的欺客了!商场买不到,我还是到小摊上去买吧,小摊上总该有便宜的吧。

找到了小摊上,我和老板一见面就尖刀对板斧地交上了手。

我不是只甘心受宰的绵羊,他也不是根轻易遭砍的木头,我们唇刀舌斧来来往往数十回合,直杀得天昏地暗砂飞石走,他的价格被我一节节地砍了下来,可砍到最后,老板死死守住两块五的标高,怎么也不肯松口了,那里大概就是他的命门。

可我就是舍不得多出这五角钱,我决定最后再抡他一板斧,如果他仍守价不移,我就抽身走人――这也是致命的一招,不少老板往往就是在这最后一招上被釜底抽薪、兵败山倒的。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时碰到大罗筛。

大罗筛在我们单位几十号人中可是个重磅人物,不仅漂亮脸蛋勾人的魂,而且魔鬼身材要人的命,尤其是那两个屁股蛋,又大又圆又翘,走起路来左三圈右三圈罗筛一般晃来荡去,筛得满街的男人头晕目眩神魂颠倒,连路旁的玻璃窗都跟着打颤,其杀伤力绝不亚于一枚原子弹。

大罗筛一见我就春光明媚地说李哥呀真是巧走走走到我家玩会儿去,我说我没时间我要买东西呢,她说你一个人买什么东西呀走走走到我家去放松放松下午我陪你来买!说着就挽起我的胳膊往她家拽,招惹得一街人的眼球都要朝我弹射过来。

讨价还价时我觉得自己还挺有一番口舌之利,可不知为什么,与大罗筛没来两个回合,我就三下五除二被解除了武装

我只好当俘虏,乖乖地跟着大罗筛去了她家。

大罗筛家里高朋满座,佳宾云集。

并不是她家里在做什么婚丧嫁娶的大事,而是她家里开了一间“茶馆”,引来各路神仙、四面八方的麻友牌迷们在这里济济一堂,切磋技艺。

我又乖乖地跟着大罗筛走进了方城之中。

两个小时之后,我从大罗筛的“茶馆”里走了出来。

大罗筛跟在我屁股后面笑语盈盈地说李哥啊还要不要我陪你去买东西啊,我说不用了你明知我身上已没钱了还买什么东西,大罗筛说李哥可真会说笑我们几个人还能把你给掏空了。

我说真的输光了我连买袜子的钱都没有了,大罗筛依依不舍地说那好李哥你慢走啊,我说我都被你们掏空了想跑也没劲了,大罗筛咯咯一笑说别惹我笑了以后有空再来玩啊。

我两脚踩着棉花一样回到家,脱下鞋子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的五个脚趾头已全部从袜子前端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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