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瓜的情缘

仓场村张炉明

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生活水平逐步地提高、现在人们不仅要满足于吃饱，更要吃好、吃讲营养、荤素搭配、少吃荤、多吃素、天天水果少不了，人们开始注意养生保健。

由此，这两年市场上的水果价格节节攀高，水果店越开越多，甚至开到了乡村角落。卖水果证明有利可图、有钱可赚。水果品种也越来越丰富多彩。老品种加上新品种，除了国产的还有进口的。过去的人知道烟台苹果好吃、还有那芝麻香蕉酥软，如今的人们苹果要吃红富士、产地还要陕西、新疆的。香蕉更要进口的、台湾的、菲律宾的个大样子好。如今的水果店，在城里金光闪闪、五颜六色、精彩纷呈。各种水果我们小时候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什么水果之王榴莲、新疆香梨、还有桂林金桔、福建砂糖桔，南方水果芒果、火龙果、荔枝等等，还有美国进口的红苹果、红提、黑布林等叫不出的各种水果。这几年出了名的马陆葡萄到处都有卖，再也不是过去那种酸酸味的葡萄，人们不会忘记文革当年坦桑尼亚总统来华，一片深情厚谊送给毛主席一箱芒果、全国家喻户晓。毛主席关心警卫战士，把芒果送给战士们、可战士们一个个都舍不得吃，我传你，你传我。芒果什么样，我们都未见过。说起荔枝，那在唐代从南方到北方长安，是用快马接力送达的，只有杨贵妃才能享用的，现在这两种水果都成了普通水果，人人都能品尝。水果店多超过了米店，成了一条独特的风景线。

这条风景线，只是最后一、二十年彩出现的。回想过去缺吃少穿的年代，普通百姓首先需要吃饱饭，哪有余钱经常吃水果，市场也没有那么多品种的水果，偶尔品尝也就苹果、梨、甘蔗之类。

如今，已今非昔比，自从有了马夹袋，轻巧又方便，买水果大袋小袋往里装。送礼更要讲究品种搭配，颜色要好看、质量要高拿得出手。口彩不好、苹果不能送人，吃梨不能切开搞分离。小姑娘减肥只吃水果不吃饭，减肥减到缺营养，这叫“物极必反”。为了适应人们不断增长的需要，水果包装早已升级换代、各式纸箱包装琳琅满目，各种水果花篮自由组合，争奇斗艳。水果店每每引人驻足，风景这边独好。

这几年随着收入的增长，确实也让我享受了不少水果的口福，然而，享受的水果品种再多，也解脱不了我的一个情结——对家乡黄金瓜的思念。我走到哪儿都想看一下尝一下过去那种黄金瓜。曾经到过扬州、杭州也在嘉定看过外地来的黄金瓜，左看右看有点像有点不像，买几个尝尝，还是不及家乡的黄金瓜那种味道。我们家乡种的那种黄金瓜，样子漂亮、金黄色的表皮油亮油亮，中间还镶嵌着雪白的茎、条纹清晰，一个成熟的瓜一般半斤左右，大一点的有一斤左右。拿起来一闻有着一种特殊的香味，其他瓜是没有的，吃起来酥甜、汁多，肉雪白、口齿留香。黄金瓜那是我们马陆戬浜这一带农民家家户户都种植过的嘉定特产。有的人家种一点供自己吃，有的人家多种一点供出售，那时农民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种一点黄金瓜也是一个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供日常购买油盐酱醋开支、小孩上学开支。那时农民收入很少，甚至没有多少现金，没有农民会到市场上去买水果吃，在这个季节在市场上除西瓜、桃子外也没有其他水果，农民们只有吃自己种植的黄金瓜，这是唯一的水果，种瓜吃瓜。

我的父亲是个种地老把式，种黄金瓜也是情有独钟，育秧、种植、管理、采摘无不细致入微。当时，我虽然年龄才十几岁，但是好几年跟着父母一起种瓜采摘等，至今印象深刻，历历在目。首先是3、4月份下籽育秧，格外小心，天天轻轻浇水，随着瓜苗长大成瓜藻的时候，就要一段一段用泥块压藤，防止风吹掉花影响结果，浇水、施肥天天当心。渐渐地等藤蔓长的茂盛了，就要小心了，我最怕的是里面藏着毒蛇，所以浇水、采瓜都要拿着一根棍，先拨弄一下看看有没有蛇，脚上还要穿上高筒雨鞋加上保险。看着藤蔓长得茂盛上面一个个小青瓜、逐渐长大变黄，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要是碰到坏年头，虫害严重、叶子卷了、黄了那就急死人了，只有打药水，但今年的收成不会是太好了。我至今难忘的是有一年，我家种了二亩地瓜，最多一次采摘了二十一缸蓝的黄金瓜，父亲叫了船要装到上海去卖。因我在暑假里，父亲经常给我的任务是把那一些挑剩下来小瓜太熟的瓜裂开的瓜放到横沥河桥边零卖掉。那时候横沥河是从西头常熟、昆山、太仓等地过来到上海装肥的船络绎不绝，我就撑着一把步雨伞，等他们过桥甩纤绳时向他们叫卖，烈日下，那些西头农民汗流浃背会买几个解渴，而我呢，先是体弱不出汗，病治好后又大汉不止。小小年纪太可怜，西头农民忍不止都会买几个，而我为了早早卖光也会便宜点。在烈日下卖瓜太苦了，也太孤独了于是这次我吵着要到上海去，终于在祖父的支持下，说让男孩子出去冲冲。下午二点左右开船，一路上，好奇心充满了我这个孩童，防止问这问那、看这看那，伴随水蚊子的叮咬终于清晨到达上海曹家渡。一早，商贩到父亲一面说今天瓜多，市面塌了，大概听老祖父讲一缸蓝才五毛左右吧，顿时父亲祖父像泄了气的皮球，唉声叹气，此能这样，黄金瓜是多么香甜，但那时候的农产品那么不值钱，农民太苦。是呀今天回想起来，我们国家那时这么落后，老百姓手里没有钱，卖贵了谁买呀，后来，合作化了，我虽在读中学了，也参加过这些劳动，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也不用我去卖瓜了。

悠悠往事，但黄金瓜仍是我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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