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呀你慢些走 城市呀你慢些走
2010年11月,世界慢城组织授予南京市高淳县桠溪镇“慢城”称号。
获此称号的其实不是一座城,而是一块面积约49平方公里的地区,当地人称其为“生态之旅”,人口约2万,6个行政村分布在一条长达48公里的风光带两旁。
“慢城”是一种放慢生活节奏的城市形态,是指人口在5万以下的城镇、村庄或社区,反污染、反噪音。
支持城市绿化,支持绿色能源,支持传统手工方法作业,没有快餐区和大型超市。
“慢城”在本质上是一个环保概念。
截至去年,全世界已有24个国家的135个城市获得“慢城”称号(摘自《人民网》2010年12月3日)。
对于30多年来已习惯埋头奔走于“急行军”、深陷高速发展带来种种“城市病”的国人来说,“慢城”的出现“宛如高速公路上的一个掉头标志,引发了广泛的震撼和瞩目。
”与评选“创新城市”、“文明城市”等相比较,慢城的针对性更强,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更大。
近年来,城市发展快马加鞭,一日千里,摩天大楼直插云霄,人口急剧膨胀,空气严重污染。
车辆如成群结队的蚂蚁,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城市长高了、长胖了,但却变丑了,一点也不可爱了。
城里人吸汽车废气,喝被污染的水,吃“垃圾食品”,城里人正在慢性自杀,同时又在被“他杀”,杀手就是与“慢城”作对的敌人――“快城”。
畸形的“快”是城市灾难的罪魁祸首。
凡事都有一个度,过了度就走向反面。
快也是如此,跑得太快,往往“欲速则不迭”。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快”容易成为人们疯狂追逐的目标,使人不由自主地陷入都市生活竞争的快节奏中。
但快速不等于效益。
城市发展既有一个时宜性问题,也有一个慢慢积累的过程,倘若一味扣快,违背客观规律,必将事与愿违。
快与慢是一对矛盾,相辅相成,相互依存,相互转化。
二者犹如两种速度、两种节奏,快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慢如轻快悠长的山问溪流;快如紧绷的神经,慢如平静的呼吸;快如白驹过隙。
慢如云卷云舒。
快与慢就是人的左右手,配合起来才有作为。
正如整齐与凌乱,感性与理性,宁静和喧嚣,妥协和抗争,都是彼此依存,不可或缺。
“慢功出细活”。
快是一种效率,慢也是一种速度。
生活需要快的理性,也需要慢的本原。
要快很难。
要慢更难,生活中有些慢比快更难以做到。
自行车慢骑比快骑更需要功夫,太极拳、瑜伽大师更需要悟性和韧性。
晚清重臣曾国藩之所以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原因很多,“慢”是重要的一条。
他说,自己读书做事,反应速度都很慢,“余性鲁钝,他人目下二三行,余或疾读不能终一行。
他人顷刻立办者,余或沉吟数时不能了。
”然而,他的“拙”看起来慢,其实是快,因为这是扎扎实实的成功,不留遗弊。
他一生做事从不走捷径,总是按最踏实的方式去做。
湘军攻城,也是用笨办法,如同巨蟒缠人,用一道一道壕沟把城活活困死。
他们攻城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月两月,而是一年两年。
安庆、九江、天京都是这样打下来的(摘自《文摘周报》2010年12月7日)。
歌唱家马玉涛曾深情地唱道:“马儿呀你慢些走呀慢些走,我要把这过人的景色看个够。
”“没见过青山滴翠羡如画”,“没见过这么蓝的天哪。
这么白的云”。
可现在好多城市看不到青山滴翠、蓝天白云了,所以我也想唱一句:城市呀你慢些走! 但目前的城市发展很难慢下来,怎么唱都没用,因为城市评价的导向不是慢。
而是GDP。
愚以为GDP约等于“鸡的屁”,就那么回事,它可能是干出来的,也可能是卖祖宗的地和提前透支后世子孙的资源得来的;可能是科学发展,也可能是高污染高能耗发展;可能是政绩,也可能是犯罪。
只有慢城的GDP,才有价值。
可惜高淳“慢城”是外国人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