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风_新发现胡风佚失小说《复活了》
996年梅志《胡风传》谈到胡风97年3月离开乡蕲春县到省会武汉省立二女子学任教历称“当武汉革命群众热情十分高涨他才真正看到了革命潮并受到吸引。
他又开始己喜爱学刊物《莽原》、《语丝》以及其他刊。
国课上选了发表《央日报》副刊上鲁迅杂《老调子已唱完》和《向导》上‘迎接北伐军上海工人起义报告’等。
他还到了《无产阶级哲学――唯物论》(加列夫著瞿秋白译)虽然似懂非懂。
抽空写了三说投给孙伏编《央日报》副刊。
笔者了《胡风全集》(湖北人民出版社999年版)却见收入胡风97年创作这三短说。
我们知道胡风早年艺术兴趣并不艺理论而是诗歌和短说创作。
《胡风全集》仅收录了“作者仅有两说”作93年题《两分工会代表》上海《民国日报》副刊《觉悟》署名“张光人”;二作99年题《三年》上海《新生命》杂志署名“光人”。
如能到胡风97年创作这三短说必将极地有助研究者重新聚焦胡风早年学道路或许还能有力地刺激下停滞已久胡风研究。
笔者专程湖北省图馆了97年《央副刊》影印终到了署名“光人”三作品。
名、体裁、写作和发表及刊期如下。
《五卅纪念忆萧楚女》(散)5月5日作66(5月9日出版);。
《献给哥》(诗歌)7月5日作37(8月0日出版);。
《复活了》(说)8月8日作58(8月3日出版)。
然到了“三”但只有是“短说”笔者仍不免有遗憾。
其、据人民出版社985年影印说明“《央副刊》是武汉《央日报》副刊创刊97年3月日年9月日停刊共出五十九期。
由孙伏先生主编。
”该刊情况与梅志回忆完全相;其二、胡风学名“张光人”早年发表作品署名“张光人”或“光人”有例外;其三署笔名“光人”诗歌作品《献给哥》已被收入《胡风全集》卷。
由可以确定散《五卅纪念忆萧楚女》和说《复活了》都是胡风“佚”。
短说《复活了》长约3000言末标“六八八武昌”即97年8月8日创作武昌。
说场景发生地“女校”“”是英“”(二)缩写暗喻作者当年任教省立二女子学。
说取材作者身边师生日常生活以教员胡新与“妇女运动讲习所”学员顾敏贞洋相出、纠缠不清“恋爱关系”主线以群乐观其败“伙(们)”插科打诨烘托旁涉学校拿钱不管事“神圣”(指校工)及动辄“拿绳子捆人”工会会员人物对话杂用革命期流行令人发噱政治术语场景描写也颇具武汉地方特色。
梅志《胡风传》还曾谈到胡风当年思想状况称其虽曾从盟会老人李城那里“隐约知道武汉想以汪精卫对抗蒋介石所以上面政策是拥汪倒蒋……(但胡风)对政界这些情况不甚关心而是心教买新写说”。
细这失而复得说也可证实梅志上述说法并非虚言。
作者单位湖北省社会科学院。
附录。
复活了。
女校学生和教员半是知道胡先生和顾敏贞女士恋爱关系这恋爱关系“天天”和“买枇杷”故事他们更传播得极盛。
顾敏贞原是女校初年级学生因想做“实际工作”所以途考入了“妇女运动讲习所”。
“她学校候‘趋势’都没有确实这狗儿骗你”这话胡先生向我们不止说次说候总是眨眨他有欠子眼皮用蒲扇拍拍腿虽然是辩厚嘴唇上却浮着得微笑。
――关系没有么?。
――确实没有关系!不她那班上我次上课就觉得有四“八十五分”她也是。
上了两三月课她也仅只和旁学生路到我房闹着玩有拿印有学校信纸信封而已。
就是这样确实这狗儿骗你!
――“确实”“确实”可见你平素说话都不是“确实”!
――哈哈哈……真会扯!
胡先生厚嘴唇笑得和喇叭样。
――嗯已有思了以怎样呢?。
――怎样!她走了更关系没有!
――呸!没有勇气鬼鬼祟祟滚开!
胡先生举起蒲扇向我们头上扬扬眨眨他有欠子眼皮接着是“嘻嘻……”笑。
――你们这些伙!――确实啥狗儿骗你我思都没有。
――胡逆新。
胡逆新讲恋爱。
讲恋爱!
诱惑妇运学生。
诱惑妇运学生。
天天。
天天!
――哈哈哈……。
――哈哈哈……。
――你们这些伙谣言惑众!
XXX。
照近两三星期情形“天天”话也不夸张。
罩着芭蕉树阴教员宿舍院每天有穿灰制矮矮“女丘八”轻轻走进。
我偶然几次遇着她她总是装作然地先向我笑笑。
――张先生!
――你了!
――出“宣传”从这里。
或者是。
――到医院看病从这里。
不会胡先生房语声和笑声隐约可闯因窗子是开而门也有缝儿。
有有些“故捣乱”(胡先生取名)不客气地“参加”进那就更热闹了。
胡先生常装出种种怪脸引笑。
如用手指他厚上唇上面作摸胡子样子。
――你们这些孩子们太胡闹了!我活了七十岁这样男不男女不女成什么话呢……或者把黑眼珠翻到他那有欠子眼皮里两眼只剩着白珠子。
――丁卯年庚丑你这命是属兔嗳!重水二重水不怕三六九心五七今年怕有灾星呃我是算直命呀!……。
这样顾女士望着窗外向着格格笑。
――真不怕丑!
XXX。
顾女士“宣传”和“看病”总继续了月多这期胡先生对上课特别感到不高兴。
不上罢教育厅已规定了缺课星期就停止职;上罢学生都到“社会”里了堂上至多只有五六她们还要“利用”这写信更感到困难“老顾”了呢?――“职”是非尽不可只留条桌上。
“上课了马上就下。
访朋友请你等会儿!千万!千万!
主人留。
――李仁上课了门不要锁!有客了让到房里坐!
这办法倒下课十回有七八回老顾已房里或倚窗期待或静躺藤椅上。
然而有次胡先生急急跑下课堂房门却上了锁!对门伍先生喊。
――你到哪里了?顾敏贞看见你房门上了锁不高兴地就了!
胡先生这气非可脸色往下放。
立刻喊李仁。
――什么事?。
走廊下有两校工下棋李仁正“观战”不耐烦地应了声。
――什么把门锁上了!
――你出了怎么不锁上。
李仁眼光依然罩棋盘上。
――真混蛋!对你说了十几次。
我上课了不要锁门!
李仁马上背睁圆了眼。
――你这伙怎么骂起人了!
――混蛋先骂入!你才是混蛋!革屁命这是讲平等吗?那混蛋……。
两人竟吵起。
――这是讲平等吗?革屁命!我到“工会”“辞职”不干它!混蛋!……。
胡先生真气得发抖两星期前事主任因扫夫两天没有扫地当面说了他几句工会拿绳子捆人事胡先生是亲眼看见。
――我有手枪马上打死他!
晚上胡先生依然愤愤。
XXX。
老顾虽然“天天”而胡先生并不肯让他“空”有吃饭有吃心有吃沙。
闷热下午原稿纸上写疲倦了以我正伏案假寐忽然被“李仁!”“李仁!”喊声惊醒了原是胡先生前院跑到院地喊。
――李仁!李仁!……噫哪里了?!张道心!张道心!……五六校工喊遍了没有答应。
――这些“神圣”吃了饭就出玩事不做!该杀东西……。
胡先生房似乎有人和他谈话接着是扣门声以就寂静了。
我依然对着原稿纸做梦。
半样子前院有事和学生喧笑声我伸头望胡先生汗流满面地提包枇杷和其他水面五六学生和教员跟着捡拾抢。
――有枇杷吃这是兴共产主义!
――必我们吃不得几?……。
――哧哧……你们这些强盗!……。
这买枇杷故事登传遍了全校。
顽皮学生遇着他就这样喊。
――不要乱七八糟!
――故捣乱!……。
胡先生心愤愤然“可惜你脸不漂亮!”。
XXX。
不知怎。
老顾竟星期多没有。
事们钉住他脸问。
――管他不有什么关系!
――怕有什么变故罢?。
――人毕业那有工夫玩!
――啊……这样呀!
登装作释然样子。
然而胡先生并不能“释然”踱出踱进问门房有没有他信。
天晚上他鞋声“擦擦……”地踱进我房坐着半晌不做声。
――怎么?心有寂寞罢这些?。
――……奇怪必“另有高攀”了?。
――几天没有也要这样怀疑吗?。
――是啊我想她是不会。
她对我表示得多么生怕我不信任她。
有她认识军官写信给她她愤愤地拿给我看弄得我不说话!
――什么?。
――如叫她回信她定有气说我不相信她;叫她不要回信又怕她说我有“封建思想”!
――啊……!
――从这件事看我想她总不会……。
两星期了老顾还没有并且听说妇运已考了毕业几天。
也是午微风由芭蕉阴里吹满屋清凉。
我正沉醉戏剧里叩门声音将我惊醒了进是数月见阮女士。
谈了旁话以我问她。
――顾敏贞怎样了?。
――我路胡先生房里。
――胡先生怕要痛苦次罢?。
她笑了笑。
――概情形怎样?。
――是营长认识还没有两礼拜。
认得以那位差不多天天会。
顾敏贞房告诉我她前两天带回了金表和两金班子她昨夜没有回歇……。
――啊……!
――今天她依然不肯是我苦苦劝她横直我们是要到学校拿东西何不就便敷衍敷衍……。
阮女士了以我因觉得心头沉重房踱踱脑混乱得很。
听见胡先生前院声地喊。
――厨房!厨房!替我弄几菜拣开三人饭!
――先生没有什么菜!
因国库券不用近厨房采是“坚壁清野”政策。
――没有?不管什么鸡蛋也尽管弄!弄多算几钱就是啦!
以胡先生轻轻地走进了我房。
他厚嘴唇上重新浮出了十几天见微笑快活地眨着有欠子眼皮用蒲扇拍着腿。
――哧哧真有思复活了!
六八八武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