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萨满创世神话中的灵禽崇拜
【摘 要】在满族萨满创世神话当中，有很多鸟类，如鹰、乌鸦、喜鹊、扁嘴鸭、白水鸟等，被视为灵禽神鸟，深受崇拜而被加以祭祀供奉。它们之中，有的是水鸟，也有的是陆地森林之鸟。本文将就满族萨满创世神话中的灵禽崇拜予以梳理总结。
中图分类号：I276.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5）08—0242—02。
灵禽崇拜在满族萨满创世神话中处处可见，人们之所以崇拜它们，因为在这些创世神话中，有的灵禽具有创世之功，有的灵禽是是其氏族部落的祖先，还有的灵禽对人类有救世之恩。大体来讲，可以分成以下几种崇拜。
《天宫大战》是满族创世神话的经典之作，在这部神话中，创世女神阿布卡赫赫三姐妹战胜恶魔耶鲁里的战斗中，有几种神鸟立下了创世之功劳，因此，被满族先民竞相崇拜。它们分别是什么灵禽呢？
首先应属九色花翅大嘴巨鸭。在《天宫大战·伍腓凌》中，讲述了这样的故事：阿布卡赫赫面对白森森、凉瓦瓦、白茫茫的危险，束手无策，就在这危机四伏之时，巴那姆赫赫派去了身边的九色花翅大嘴巨鸭。它用宽得足以遮蔽海洋的翅膀把阿布卡赫赫从被囚困的冰天中背上蓝天，躲过了灾难。后来又用自己的大嘴，啄出了被冰海覆盖的苍穹，才让大地重见光明，获得温暖。然而，九色花翅大嘴巨鸭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它原本又尖又宽又厚又长的鸭嘴让冰凌巨块给挤压成又扁又圆的了，双爪也给挤压成三片叶形了。这只大嘴巨鸭，为了援救阿布卡赫赫，给人间以光明温暖，奉献了自己，它的勇敢无私为满族先民时代称颂，它的故事时代相传，人们自然从内心对大嘴巨鸭肃然起敬，虔诚膜拜。
其次是喜鹊。喜鹊在满族萨满创世神话里被看做神鹊，有小可的重要意义。在创世神话《天宫大战》中，对喜鹊的功劳也有详细的讲述。故事是这样的：为了打败狠毒的九头恶魔耶鲁里，阿布卡赫赫就必须强壮筋骨，后来突姆神告诉赫赫需要通过多据有石火，吃石补身的方式才能达到强壮筋骨的目的。然而这样的重任由谁来完成呢？对了，就是侍女白腹号鸟、白脖厚嘴号鸟，由她们飞往东海采衔九纹石。阿布卡赫赫吃了她们采回来九纹石后果真壮力生骨，而且身长坚甲，热照天地。两位白腹号鸟、白脖厚嘴号鸟为了阿布卡赫赫能迅速强壮起来，她们勤快辛劳，日夜不停，衔回彩石累了，在回程时总要在东海九叉神树上歇脚，察望耶鲁里的恶魔动静。神雀衔石助天立下了汗马功劳，她们的故事被世代传颂。
此外，还有九彩神鸟。九彩神鸟居住在太阳河旁高大的神树上。当阿布卡赫赫深受重伤时，它不惜疼痛，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毛羽，为阿布卡赫赫擦着腰脊上的伤口。它还为阿布卡赫赫衔来金色的太阳河水来疗伤，最后它居然舍得用“九彩神光”编织了新的护腰战裙赠予阿布卡赫赫，为阿布卡赫赫最终战胜了恶魔耶鲁里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另外，还有沙乌沙（猫头鹰）、嘎喽（雁）、噶哈（乌鸦），在《天宫大战》中，此三者是受女神阿布卡赫赫指派，分别负责在夜里、清晨和傍晚号叫，以使天穹有生气。
二、崇拜氏族祖先。
动物被供奉为原始部落的始祖，这种情况在中国各个民族中都屡见不鲜。在满族，这个信奉神话传说的民族中更是习以为常。这类创世神话，把人与动物通过血缘关系加以联系，把动物作为自己氏族的祖先，以清朝为例，在很多相关的重点典籍中都记载着一则关于满族爱新觉罗氏族的神话，如：《东华录》、《满洲源流考》和《清史稿》等等。故事是这样的：三仙女佛库伦来到美丽的长白山东库布里山下的布尔湖泊中沐浴，后来误吃了神鹊叼来的朱果，导致怀孕，后来就生下了布库里雍顺。等定号满洲之后，衔来朱果的神雀被认定为满族爱新觉罗氏族的始祖，并且开始着重记载和宣传这则神话故事。由此可见，这种崇拜氏族祖先的神话相对于有创世之功的灵禽神话而言，多增加了血缘与亲情感，更容易被人们所接受，也更加引起人们的亲情之感，关系也就更为密切了。
人们崇拜创世神话中有恩于人类的灵禽，这些灵禽在人类遇到困难之时予以了极大的帮助，这类神话在满族萨满创世神话中占据着很大的比例。例如，在满族洪水神话《白云格格》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白云格格看到阿布卡恩都里（天神）为惩罚人类而把洪水洒向人间，想要淹没一切生灵，而苦求无果之时，群鹊一起前来告诉白云格格投下青枝来阻挡洪水，挽救生灵。在《尼山萨满》这部满族重要的民间史诗中，也有相关的故事发生：主人公尼山萨满，在鹰神的指路和帮助下，去拯救两个童子的灵魂进入地府，后来在和依尔猛罕战斗的时，又在鹰神的帮助下救出了神灵，并带回了人间。还有一则神话讲述了这样的故事：有位巴图鲁寻不到自己的鹿妻，于是进入大山去寻找，不曾想却迷失了方向，被困在茫茫林海中，最后，在啄木鸟的帮助下，他终于攀上了神峰，找到被恶魔藏在树洞里的美丽的妻子——鹿格格。其实，类似的神话故事还有很多很多，因为满族的先民们，在漫长的远古生活和氏族社会中与大自然为伴，与各种各样的鸟为伴，无论是个人还是整个氏族都曾经得到过鸟类这样或那样的帮助。抱着对自然的崇拜，带着万物有灵观的思维，于是便把它们视为恩神、保护神加以崇拜。
神话的原型是仪式，神话故事是后人加以补充、夸大“神化”的结果。神话是对早期仪式的再想象、再创造、再重构。但是，神话在基本结构和主题上还是以仪式为原型的。神话易于流传，而仪式则易于遗忘和流失，因此我们能够搜集到许多的神话故事，而远古的祭祀仪式却甚为难求。可喜的是，我们今天还能看到满族民间从古代留传下来的一些仪式，祭天、祭鸟便是其中一例。满族诸姓萨满祭天仪式，多是立神杆祭天。取一根约九尺的直树，顶端削尖，涂牺牲鲜血，以飨天神。接近顶部处，扎谷草把，上置五谷杂粮以及供神的纯乌毛喜猪的杂碎与完整的生殖器。这是祭供乌鸦神与喜鹊神用的，鸦鹊如来啄食则认为大喜，乌鸦在祭祀中，备受重视，这是因为乌鸦有救罕王（努尔哈赤）的功绩，乌鸦又有神话记载是林海女神，所以祭山林时要先给乌鸦扬酒洒肉。萨满教祭祀仪式中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祭祀诸多水禽的仪式，如天鹅，白水鸟，水鸬鹚等。当这些水鸟降临的时候，萨满跳鸟神舞、走鸟步，腰铃神鼓震响，神帽上的铜雀和长飘带绕头飞旋，象征神鸟在飞翔，忽而展翅旋转，忽而潜水追鱼，忽而凌空御风，众侍神人伴舞相和。同时，萨满教崇拜一批陆地鸟神，对其的祭祀以鹰神最为重要。鹰神与雕神是力量与威武的象征，满族原始先民将神鹰尊为人类始母的恩人和母亲，她集众神之智慧哺育造就了神威无敌、大智大慧的萨满，使之成为人世间的智者，为族众祈福谋利，祛病去灾，才使人类获得了生存与发展的有利条件。在祭祀仪式中，萨满通过唱神歌道出鹰神母的由来，由鹰神母附体的女萨满要对族选的捕鹰人做最后的神选，选出能担当北上捕鹰重任的巴图鲁。在祭祀中，鹰神母身穿三人高的鹰羽神衣与猛雕女神一起，与众多的“小白鹰”跳群鹰舞，象征着她要把自己最好的孩子给部落的捕鹰人，以求部落的兴盛强大。
无论何种灵禽崇拜归根到底都是满族先人对灵禽的崇拜是万物有灵论下的一种崇拜体现，是满族先人原始的思维体现。
参考文献：
[1]天鹰.中国民间故事初探[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
[2]谢选骏.神话与民族精神[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