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梅】 费玉清一剪梅mp3下载
小良在农场时就和小梅好,小梅对他也不错,可她越是对他好他越是高兴不起来。
她把上边漂了几片白肉片的冻白菜汤推到小良面前,动作轻柔、缓慢,一双手不愿离开饭盒。
小良得以在眼皮底下欣赏她白嫩细长的手。
小良不敢伸手去接,怕一伸手,这个梦便花一样落了,雾一般散了。
她父亲的目光不算友好,说出来的话同样不算友好。
老人家说,我想跟你们说句话,你们现在惟一该做的就是在广阔天地里接受锻炼。
这话好的信息是把小良和他女儿称呼为“你们”,但他用了“惟一”这个字眼。
而他接下来的话就更不好听了:我的女儿快要到别的地方接受再教育了。
一握手,小良更不是滋味了,因为老人家的手软得跟小良爸爸不是一个阶级。
他很希望那饭永远做不熟。
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站在窗口看她忙碌。
蒸笼上雾气弥漫,小梅飘飘欲仙。
这回,小梅的手停住了……执拗地停在打饭的窗口,然后勇敢地伸到小良的“防区”来,击中他的手心――硬把饭票塞到小良手里。
小梅的手好柔、好热。
因为害怕后边那些坏小子们看出什么,才松手了。
小良跑回宿舍躲起来翻看,钱票里面竟然包了一张二寸的黑白照片!三个人的,她的全家福吧。
背面还有三个字呢,后边一个大大的问号……小良当时就给出了答案。
我愿意。
却终究没有直接表示。
“文革”后恢复高考的时候,小良才恢复了自信。
但他没能如愿进入京城,只是去了一所省城的大学。
后来,俩人不约而同地结婚、离婚。
看了屏幕显示,小良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泪流满面,整整三十多年了呵,他翻出当年的照片看了又看。
通电话寒暄,之后就只能听见小梅的哭泣了。
说她儿子很懂事,同意她找一个对她好的人。
于是就有了千里之旅。
见了面,俩人愣怔了半天说不出话。
第二天,她的儿子开始在客厅里摔东西了,跟他的母亲大喊大叫。
小良起身走了。
说她想辞掉工作同他一起走…… 小良回来睡不着,抽出当年那张发黄的照片看,背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但他记得,记得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姑娘问,“加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