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走过天真的童年是什么歌 [天真童年里的阶级斗争]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上面是歌曲《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里的部分歌词。
诗一般优美的句子,配以梦一般舒缓的旋律,铸造了我们欢乐童年里难忘的歌曲。
但其实它是一首“红歌”,一首用于阶级斗争、阶级教育的歌。
开头一段优美快乐、悠扬婉转的旋律完毕,随着一个“那时候”的转折,曲调开始变化,变得低沉、哀伤和悲愤起来,这时歌词也终于亮出了控诉旧社会的血泪主题:“妈妈没有土地,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汗水流在地主火热的田野里,妈妈却吃着野菜和谷糠。
冬天的风雪狼一样嚎叫,妈妈却穿着破烂的旧衣裳,她去给地主缝一件狐皮长袍,又冷又饿跌倒在雪地上……” 事实上,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首歌往往是和另一首也曾传唱一时的《不忘阶级苦》并列同唱的,后者的歌词大略是:“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不忘那一年,北风刺骨凉,地主闯进我的家,狗腿子一大帮,说我们欠他的债,又说欠他的粮,强盗狠心抢走了我的娘……”在那个时代,经常举行一项名为“忆苦思甜”的群众性政治活动。
活动开始前,会场上的高音喇叭经常播放的就是这一类曲目,用歌声进行情绪酝酿,进行先声夺人的舆论教育。
一般来说,“忆苦思甜”活动同时还具有“批斗大会”的功能,即由贫下中农(或工人阶级)进行血泪控诉以后,随着一声“把地主分子(或反革命分子)×××押上来”的断喝,批斗大会开始,酝酿已久的仇恨在此时爆发。
在“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等雷鸣般的口号声中,那个被押上台来瑟瑟发抖的××分子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
《不忘阶级苦》的歌曲已经失传了,《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却仍被人记着,还经常被当作童年的回忆谈起,甚至被翻新了重唱,这在很大程度上,既得益于歌词的开头几句确实如诗,同时也得益于整首歌的曲调优美抒情。
而瞿希贤曾坦言,当年她为管桦写的歌词谱曲时,纯粹是抱着一个完成任务的心态来完成的。
因为她初见歌词时,觉得不像是歌词,更像是一篇叙事性的散文诗。
瞿希贤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曲作者,在那首气势雄伟的歌曲里,“山连着山,海连着海,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歌词有力,合辙押韵,与《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大相径庭。
所以瞿希贤为这样一首歌词谱曲并不是特别积极,只是因为那时管桦是她所供职的原中央乐团创作组的负责人、诗人、作家,又是领导,瞿希贤不得违命。
她捧着歌词反复研读,寻找灵感――或许正是因为颇费工夫,才有了后来的成功。
瞿希贤这样说:“真想不到,一次奉命创作,居然会感动那么多人的心灵。
”虽然带有那一时代特有的阶级斗争色彩,虽然歌词的主要部分充满了血和恨,但是人们依然把它视为抒情歌曲,在歌声中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岁月,好像他们只记得前面四句,即“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近年,“黑鸭子演唱组”翻唱此曲的版本也只是反复吟唱这四句。
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熟悉此歌的老一辈人听起来觉得别扭,怎么就在开头几句打转,怎么不往下唱呢?后面才是此歌的主要内容嘛!而80后、90后的新生代却浑然不觉,他们认为“黑鸭子”版本就是一个完整的结构,虽然只有几句话,但已经勾勒出一幅童年的画面了。
“后面还有?还有什么?” 哦,不用给他们解释了,后面的内容确实不必再提了,毕竟,“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那个年代已经远去了。
【原载2009年7月27日《重 庆日报》】 插图/迥异/付业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