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曹雪芹《红楼梦》评价历史人物曹操的思考
曹雪芹不像其祖父曹寅那样常常稱颂邺下曹氏祖德也不宗讳而是《红楼梦》借贾雨村口风评曹操“恶”。
但这并不代表他认曹操是恶人。
原因有三是《红楼梦》贾雨村话语体系并不代表曹雪芹对历史人物评价;二是曹雪芹生活境遇迥异其祖父曹寅称邺下曹氏已不合宜但他并非没有族认感;三是曹雪芹《红楼梦》呈现出复杂哲学理念以及历史观是不可能仁恶、非黑即白地评价历史人物。
关键词曹雪芹 曹寅 《红楼梦》 曹操《红楼梦》版权归属曾饱受争议。
他是康熙年曹寅族孙辈。
《红楼梦》虽是说也是史笔。
这种历史观必然有他人成长历和族环境影响。
其引人是他对著名历史人物风评。
且看《红楼梦》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有这么段雨村道“天地生人除仁恶两种余者皆无异。
若仁者则应运而生恶者则应劫而生。
运生世治劫生世危。
尧舜禹汤武周召孔孟董韩周程张朱皆应运而生者。
蚩尤共工桀纣始皇王莽曹操桓温安禄山秦桧等皆应劫而生者。
仁者修治天下恶者挠乱天下。
清明灵秀天地正气仁者所秉也残忍乖僻天地邪气恶者所秉也。
”其有人物《红楼梦》唯处提及即被列入“挠乱天下”“恶”类“曹操”。
如《续琵琶》不但曲词优美而且思想容、人物塑造都很出彩。
剧看似讲述蔡邕、蔡琰父女合力著故事实际上是表彰曹操风采其正名。
请看其段就可管窥（杂持瓜棍伞引曹操金冠蟒玉上）【北醉花阴】人道俺问鼎垂涎汉神器。
叹举世焉知就里？俺待要武平归戎衣不知几处称王几人称帝。
今日里高会两班齐对金樽要吐尽英雄气（三十出《台宴》）①观剧曹操等言行实是位谦虚守节、义勇盖世英雄。
剧曹操细数平生功业对赤壁失利轻描淡写“提不起”;重是呈现他重情重义颂扬他“礼贤下士、吐哺握发风”。
剧有“左慈戏弄”、“祢衡击鼓”等情节曹寅也都巧“遮饰”反而呈现曹操宽厚仁慈。
显然曹寅创作剧目并不只是让蔡琰事迹“有关风化”而是宗清誉邺下曹氏正名。
他生与诸名流诗酒唱酬其既有朝廷员也有遗民闲鹤。
酬唱诸公形成共识以曹植谓曹寅。
其既有恭维也有追溯宗思。
阎若璩赠曹寅诗‘汉代数元功平阳十八;传凡几叶……成德楝亭题词也说‘藉甚平阳羡奕叶流传芳誉。
都说明他是曹参裔（操即参）这样措词不普通用‘姓氏。
敦诚诗‘（杜甫赠曹霸）曾曰魏武子孙君又毋乃将军……亦隐言雪芹乃魏武人。
”②这种观值得重视。
但是《红楼梦》似乎曹雪芹对“曹操”风评完全迥异其祖父不但不认可曹操“休美”宗讳还借贾雨村口称其“恶”有“残忍乖僻天地邪气”。
如巨反差让人称奇。
再系“因曹雪芹悼红轩批十增删五次”前五回纲目可知《红楼梦》二回就出现曹操恶评肯定不是随说而是曹雪芹反复考虑、斟句酌。
其缘由值得深究。
原因如下有三话语体系。
作者是有爱憎。
从《红楼梦》整体格调说曹雪芹颠覆传统道学观念对封建社会主流识进行无情抨击。
他也遭到了很多封建卫道士批判。
他发心看不起贾雨村封建假道学套更不会认贾雨村那套貌似有理仁恶观念。
如“蚩尤共工桀纣始皇王莽曹操桓温安禄山秦桧等皆应劫而生者”这句话当主流识形态话语体系是绝对正确话语方式。
从侧面说明贾宝玉人生观、价值观定程上也是曹雪芹观念是曹雪芹心理想人物。
他甚至还说贾宝玉是“偏僻乖张”。
说明曹雪芹是对这种奸恶正统、主流观念漠视或否定。
生活境遇。
就生活事实论曹雪芹宗识或归宗认感与其祖父曹寅相比肯定不日而语。
曹雪芹是怎样呢？《红楼梦》可以看作他叙有段话说“当则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绔饫甘餍肥日背父兄教育恩师友规谈德以至今日技无成半身潦倒……”。
朋友敦诚等提到他称他“狂阮步兵”“素性放达”“酒渴如狂”“欢甚”则“长歌”。
可知曹雪芹生性旷达疏狂不拘礼数。
这都与贾宝玉性格特征类似。
精神处相通才塑造这样人物。
当然与贾宝玉不半身潦倒曹雪芹已然没有锦衣玉食等优渥条件也没人墨客酬唱吹捧。
这曹雪芹没有必要也没可能像其祖父曹寅诗酒唱和众人吹捧到处宣扬己得处。
曹寅生与当学唱酬甚夥。
诸多唱和詩词邺下“曹植”常被提及。
尤侗《瑞鹤仙·寿曹子清织部》“当年曹子建。
向邺台拟古洛川思艳。
君身恰重。
”他曹寅作《楝亭赋》称其“平阳苗裔谯国英雄。
”徐秉义《楝亭图跋》“谯国光黼黻。
”何炯《楝亭图跋》“邺绣虎盖世才。
”张云《题曹银台荔轩集》“才并建安专石。
”张受《楝亭银台诗》“多少贤夸丽句可能横槊建安？”如类者俯拾皆是不能备举。
唱酬应和与古代名人宗不是趋承酬应人俗套应酬场合酬应诗不必。
但系史实曹寅与曹植宗枝被反复述说有情有理又非官场“宗”俗套所可比拟。
可以看到另侧面历史义。
曹寅虽是皇室奴仆但喜欢学曾皇室伴有定艺修养。
他与当学士交流广泛诗歌抒写也多贵族享乐生活。
王延龄《论曹寅》说“研究《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先世情况对了曹雪芹创作思想是有定助。
”曹雪芹友敦诚有诗《寄怀曹雪芹霑》“少陵昔赠曹将军曾曰魏武子孙君又无乃将军今环堵蓬蒿屯”。
曹将军是指曹霸杜少陵赠送曹霸诗称其曹操人。
敦诚诗歌不乏恭维只具有学诗歌义不能作历史证据。
但从学诗歌却可判断至少曹雪芹对友这种想象或恭维心肯定是认可也是能够接受。
曹雪芹其父被雍正屡屡训斥直到曹被族盛况急剧衰落。
到曹雪芹懂事这族已是“足虫死而不僵”处末世了。
如境况说话也是“或言彼或云”“说梦”“满纸荒唐言”“把辛酸泪”就等“谁其味”。
哲学理念。
就人生哲学而论曹雪芹哲学理念以及历史观上趋空、无倾向可说是很高境界——无立足境是方干净。
曹雪芹全能视角如“僧道”以天眼、佛眼观世界、看历史。
这种佛、道观绝不是贾雨村口“仁”“恶”。
“仁”“恶”划分是儒是道学绝不是佛、道、禅学。
《红楼梦》塑造“太虚幻境”是以佛、道、禅学观和悟。
又看《了歌》功名、金银等都灰飞烟灭歌舞场变成了衰草枯杨“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切皆无常驻万物皆是虚无“假作真真亦假无有处有还无”。
所以《红楼梦》写出物欲世界虚妄、荒诞或“历番梦幻”是深刻哲学思考而绝不会以简单善恶、正邪衡量切。
曹雪芹《红楼梦》还通贾宝玉、史湘云等视角呈现空空、无无哲学理念。
《红楼梦》贾宝玉常“参禅悟空”陷入佛教色空观念暗示宗教寻彻底脱。
曹雪芹《红楼梦》以史湘云托出他己哲学理念请看这段话“湘云听了由不得笑说道‘天地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
多少生出人罕见就奇究竟理还是样。
翠缕道‘这么说起从古至今开天辟地都是阴阳了？湘云笑道‘糊涂东西越说越放屁。
什么‘都是些阴阳难道还有阴阳不成‘阴‘阳两还只是阳尽了就成阴阴尽了就成阳不是阴尽了又有阳生出阳尽了又有阴生出。
释①曹寅《续琵琶》《古戏曲丛刊》五集上海古籍出版社986年据北京图馆藏旧影印。
②周汝昌《红楼梦新证》人民学出版社976年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