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游魂

在一个三线城市的建筑工地,夜阑人静,灯光闪烁。塞北的冷是极严寒的,有诗云:“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推土机嘎然止声,搅拌机也无声响,它们死死的嵌入那满地的泥水。高高的土堆,一排排脚手架挂着鬼眼闪烁的灯火,矮矮的砖墙还没有砌起,夜的工地是寒冷的。

工地的一角,一间用砖块干砌的茅草小房里闪着一支瓦数不大的灯光,一个小火炉正在熊熊燃烧。烈火舔着炉上的黑铁茶壶,在吱吱作响。

马子坐在地上吸着一支劣等烟,他没有睡,他在坚持他的夜间执勤任务。本来在这个荒凉的工地上基本“平安无事”,仅需打更者来回巡逻而已,他可以饱饱的睡上一觉了。何况这些砖块、钢筋、乱木头……公家的东西,哪有个数儿?但是他有一种自发的责任感,驱使他夜不能寐。他两只发光的眼睛,一直看到百米以外,大有夜猫子的风度。

马子今年只有二十来岁,十几年前,有一群暴徒夜间抢劫一个商店,他正与妈妈一起值班。为了保护国家财产,妈妈献出了生命,而他却被歹徒敲断一了条腿,他死死地咬住坏蛋不放,终于公安干警把暴徒一网打尽。从此马子失去了妈妈,一个人独立生活乏味,虽然有组织的照顾,但一切活儿还得他自己料理。

初冬之夜雨夹雪下个不停,大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偶尔过路的汽车射出刺眼的灯光,车轮卷起一阵泥花,飞快的消逝在远处。马子没有安歇,他从小自有一种责任感,有一种顽强的性格。

暗处,闪现出一个黑影,他在干什么,他虽然极力躲闪,但躲不过马子犀利的眼睛。当这个人把他的自行车悄悄的放在一边,又把工地的一辆新小平车拉走时,马子没有动一动。他估计着这个人走远时,他拄起一条拐杖飞快地走到那人的自行车旁把车一锁,而且又放在别处。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这个人又把小平车推回来了。马子一想:“这家伙偷一下车是什么原因?如果借车,他不告诉一声也不对!不过黑天半夜,恐怕还是有事的!”他吃力地把小平车又推到原处。当他寻找自己的自行车时,他的自行车也无影无踪。

这个家伙看到工地的这个茅草房还亮着灯火,于是走进去。叫道,“哥们,见我的自行车吗?”“你的自行车吗?……你半夜三更来工地干什么了?”“什么也没干。”“老实点吧!”马子大声一喝。“你把那辆平车推过来!”那家伙老老实实地把平车推了过来。他那吃力的样儿,一看就知道轮胎有毛病。马子想是这家伙偷卸去了。“你为什么偷车胎!”“我哪能偷你的车胎?”“不要装傻!这工地上的东西我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快回去取车胎,换你的自行车,而且要把车胎自己交到派出所!”“大哥!饶了我吧!我……这是第一次!”“不管你是第几次!想要车子就这么办!”斩钉截铁的语言使对方没有回话的余地。

第二天这家伙果然投案自首了。

那是一个冬风萧瑟的傍晚,工地上基本已停工了,只有几个青年二愣子、三麻子在打扑克玩,远处传来卖糖葫芦的声音。这声音凄凉婉转,像森林的夜莺儿鸣叫。这几个小伙子打腻了扑克正想找个别的事来消遣,听见这动人的声音,他们便走了出去,他们一看是一个瞎眼的姑娘在叫卖,顿时一拥而上,你一枝我一枝地去抢。临走时,还扔给马子一枝,拐子!你也尝尝瞎子的味道吧!这句话勾起了马子多少心事。他想这几年由于人们道德品质的退步,一些青年人竟是这样不讲道理,烈士们用鲜血保卫了祖国的财富,而这些人竟然这样没有良心!“我妈妈当初……哎!本来也可溜走,如今她……”他掉下了一大滴热泪,心上的气愤竟然涌上了脑门,他见义勇为想用拐杖把他们打倒,可是他们已溜之乎也。

他只好走到瞎眼姑娘面前安慰她说:“姑娘!不用怕,这几个抢你糖葫芦的人我认识,你的东西丢不了,我一定给你追回来。”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五块钱,塞在她手中……瞎姑娘线一样的眼泪啪哒啪哒地流着,手颤抖地摸索着这五元钱,好容易才说出:“大哥,我不能要你的钱,你没有拿我的东西!”“你就拿去吧!你挣一点钱也是不容易的!”“不能!我妈妈不让我随便拿别人的钱。”马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答应说:“好吧!他转身走回值班工棚取出了那一枝糖葫芦放在了姑娘的篮里,你明天再来一趟,明天我们工地开支,我叫会计扣他们的工资!”这声音是这样有力,像一颗定心丸,落进了姑娘的心窝,姑娘顿时浑身热乎乎地答应了。

这样姑娘每天总要经过马子居住的小屋。她不是卖糖葫芦,就是卖糖,而每天总要送给马子一枝,“大哥,你请吃吧!”“我不吃,还是你去卖吧!”“卖呀也不差乎这几毛钱”,但是马子总是如数给她货钱。姑娘竟然有时把卖来的钱如数交给马子点。马子总是一毛一迭地放好一迭,整整齐齐地送给她,并把凉好的一碗白开水送给她。

冬天的傍晚是寒冷的,瞎姑娘有时倚在屋里暖和一阵才走,有时坐在马子的临时土炕上,马子也经常讲些工地的事情。“你怎么不到盲人工厂做工?”“唉!别提了,我原来在一家诊疗所学按摩,可是后来人家所长的女儿去了,硬说我眼瞎,不愿要我了,让我还是回家吃救济吧!把我给打发了。我妈妈又卧病在床,我爸爸又被……”。

说着她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我爸过去是个按摩医生,而且是有一下的,很有名,前几年他被提拔成诊疗所所长。”“就是你原来所在的那个诊所吧?”“是的!”“他的那个徒弟,不学无术,凭着一个当官的老子飞扬跋扈。文革时造了反,说我爸爸是走资派,反动学术权威,连明带黑地批斗他,他禁不住就自寻短见了!”“啊!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马子用手帕给她擦着泪。“唉,现在这样的好人真少!”她说,“小妹,好人是要逐渐多起来的!”马子看见瞎姑娘细眯的眼睛渐渐地弯起来了,脸上出现了一抹红云……他握住了她的手。

又是一个北风呼啸的寒夜,马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飞快而逝。工地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几盏闪烁的碘钨灯在高高的脚手架上,马子坐在工房里眼睛逡巡着前方。一辆飞快摩托车,车后带着一个穿着风大衣的女郎!“这是一对儿!”马子想:“要是我和瞎姑娘能这样一块儿骑摩托车飞驰多好啊!”摩托车猛刹闸几乎把那位女郎摔下去,那位女郎立即跳下车。那个骑摩托的就和她耳语了几句,扛起一台小型电焊机就一个张飞上马,头也不回地跨上摩托车,飞也似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啊!”马子立刻停止了沉思。拄起拐杖快步走向那个女郎……那位女郎还没有弄清他是谁就被拦住了去路,“请到一下派出所!”“为什么?”对方还似乎有理,“这个你还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你不要装傻了!”你这个瘸子能把我怎么样?“我不把你怎么样!我是工地护场的!我要你负责赔偿你们偷走的电焊机!”这句话像揭了对方的疮痂子一般,对方歙动着嘴唇,倒吸着一口冷气,心里想到:“该倒霉!我不妨跑了,看他这个瘸子能追到我吗?”于是她撒腿就跑,谁想马子拐杖拦住了她的去路,死死揪住了她的衣角……远处卖糖葫芦清脆的叫声划破了夜空,马子知道他的战友来临,便大声叫起来,“兰兰,快来!抓偷东西的!” 那个女的正要耍懒,没想到又来了一名女将,兰兰朝着马子喊叫的方向跑来,把她死死揪住,这位女郎只好被送到了派出所。

所长王东了解了情况后,十分赞赏他们的行动,而且连夜追回被偷的电焊机,并让他们做了检查。

谁知这位偷窃者正是工地主任的外甥的朋友。他买通了工地主任想了一条恶毒的诡计,说什么马子和瞎眼姑娘夜里干什么坏事,是马子诱奸盲女……于是工地主任借故解雇了他。而且工地主任也是由于马子平素的直爽,剪除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儿。

夜茫茫,马子贴出了一张他和瞎姑娘同时签名“我们没有干坏事”的声明。他俩共同携手走向了远方,活像一对游魂

说着她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我爸过去是个按摩医生,而且是有一下的,很有名,前几年他被提拔成诊疗所所长。”“就是你原来所在的那个诊所吧?”“是的!”“他的那个徒弟,不学无术,凭着一个当官的老子飞扬跋扈。文革时造了反,说我爸爸是走资派,反动学术权威,连明带黑地批斗他,他禁不住就自寻短见了!”“啊!你真是个苦命的孩子!”马子用手帕给她擦着泪。“唉,现在这样的好人真少!”她说,“小妹,好人是要逐渐多起来的!”马子看见瞎姑娘细眯的眼睛渐渐地弯起来了,脸上出现了一抹红云……他握住了她的手。

又是一个北风呼啸的寒夜,马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飞快而逝。工地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几盏闪烁的碘钨灯在高高的脚手架上,马子坐在工房里眼睛逡巡着前方。一辆飞快摩托车,车后带着一个穿着风大衣的女郎!“这是一对儿!”马子想:“要是我和瞎姑娘能这样一块儿骑摩托车飞驰多好啊!”摩托车猛刹闸几乎把那位女郎摔下去,那位女郎立即跳下车。那个骑摩托的就和她耳语了几句,扛起一台小型电焊机就一个张飞上马,头也不回地跨上摩托车,飞也似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啊!”马子立刻停止了沉思。拄起拐杖快步走向那个女郎……那位女郎还没有弄清他是谁就被拦住了去路,“请到一下派出所!”“为什么?”对方还似乎有理,“这个你还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你不要装傻了!”你这个瘸子能把我怎么样?“我不把你怎么样!我是工地护场的!我要你负责赔偿你们偷走的电焊机!”这句话像揭了对方的疮痂子一般,对方歙动着嘴唇,倒吸着一口冷气,心里想到:“该倒霉!我不妨跑了,看他这个瘸子能追到我吗?”于是她撒腿就跑,谁想马子拐杖拦住了她的去路,死死揪住了她的衣角……远处卖糖葫芦清脆的叫声划破了夜空,马子知道他的战友来临,便大声叫起来,“兰兰,快来!抓偷东西的!” 那个女的正要耍懒,没想到又来了一名女将,兰兰朝着马子喊叫的方向跑来,把她死死揪住,这位女郎只好被送到了派出所。

所长王东了解了情况后,十分赞赏他们的行动,而且连夜追回被偷的电焊机,并让他们做了检查。

谁知这位偷窃者正是工地主任的外甥的朋友。他买通了工地主任想了一条恶毒的诡计,说什么马子和瞎眼姑娘夜里干什么坏事,是马子诱奸盲女……于是工地主任借故解雇了他。而且工地主任也是由于马子平素的直爽,剪除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儿。

夜茫茫,马子贴出了一张他和瞎姑娘同时签名“我们没有干坏事”的声明。他俩共同携手走向了远方,活像一对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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