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相许_香蜜之缘来缘去终是你

他并不想当英雄。

那晚,他习惯性加班,渐渐地,眼皮像涂上胶水睁不开。

他打个哈欠,看了看表,一点。

他站起身,伸了个一赖腰。

出公司大楼时,保安都在打着瞌睡。

街上三三两两的车,人烟稀少。

他开车在街上游荡。

去哪?回家7所谓的家,在他心里,只是夜里睡觉的一个房子。

在哪睡,对他都无所谓,那么,家,也无所谓了。

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不到下班时间,他的心早就偷偷溜回了家。

公司是自己的,谁也管不着,于是身体也跟着开了溜,打道回府。

现在不了,他不要命地加班,即便没事做,他也要躲在办公室,他害怕回家。

在一个街头,他看见了不和谐的一幕。

三个混混,光着上身,嘴里叼着烟在推推搡搡。

他应该不屑一顾,开车走人的。

但是,他多瞟了一眼,只一眼身体就像过了电般僵硬。

一个女人被那三个混混围在中间。

因为她太瘦弱,像只小鸡,而又被三个强传的男人围在中间,所以,乍一看,他没发现。

他放缓车速,看见混混在扯女人的头发,掀她的裙子,女人哭喊、尖叫、躲闪,但躲不开。

在凌晨,凄冷的大街上,女人的声音很无助,混混们的淫笑很刺耳。

心咚咚咚地在胸腔里面跳跃,他坐在车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作为男人,他应该跳下车,冲上去,但他缺乏以一挡三的实力。

混混身上又是龙,又是蛇的纹身,吓退了他当英雄的勇气。

他想到报警,片刻,女人已被混混压在身下,两条裸着的腿,在拼命踢蹬,已经来不及,他踩着油门,按着喇叭,车像失控一般,向三个混混冲过去。

混混受了惊吓,逃散去了。

车在女人身旁停下,他对女人吼,快上车。

女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打开车门,钻进去。

车在街上呼啸着行驶起来,他担心混混们会追上来。

女人坐在后座抽抽搭搭地哭,他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的上衣已经被扯破,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在他的眼里跳动。

他赶紧移开眼睛,缓了缓神,感觉刚才的一切像是在拍电影,这一幕叫做英雄救美。

她确实是美人,如果不美,不至于被那三个混混非礼。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更美,很楚楚可怜。

他听见她说,谢谢你,你是好人。

他的脸微微烫了一下,说真的,他不想当好人,不想逞英雄,之所以救她,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一个人,他曾经的女人

他曾经的女人也很美,比眼前的这个女人还要美,可是,有那么一个词,叫天妒红颜。

女人在晚上遭遇抢劫,因为没有好人出现,没有英雄挺身而出,歹徒最后捅死了女人

女人才二十三,一朵花的年龄,就凋谢了。

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女人,恨自己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恨自己不能替女人去承受这一切。

所以,刚才他做了好人,逞了英雄,救下一个女人

她不哭的时候,他问,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沉默了好一会,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声音小,她没听到。

许久,她才说,我没家。

他感觉心里有些堵,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抬起头,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

衣服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把她丢在大街上,会更不安全。

车在街上兜兜转转几圈后,他把车开进了   个高档小区。

他的房子在这里。

他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跟着他下了车。

凌晨的夜,果然很凉。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小宠物。

在电梯里,气氛陡地紧张起来。

狭窄的空间中,她的身体弥散着淡淡清香,他的鼻子无处可逃。

他不敢多看她一眼,尽管她披着他的外套,但是那些遮不住的春光,仍旧散发着赤裸裸的诱惑。

他屏着呼吸,脸竞尴尬地红起来。

忽然后悔了,他觉得,不应该带她来这里。

她惊扰了他沉睡已久的欲望,于是,他的身体生龙活虎地苏醒了。

如果她忽然拒绝了,忽然要离开,那该多好。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他进了房间。

这里是他和曾经女人的爱巢,是他们的家,房间里的地毯、沙发、厨房、阳台、浴缸,每一寸地方,都停留有他们欢爱的记忆。

女人出事后,他就轻易不敢回来,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女人的气息,他害怕在这些气息里思念,在思念里煎熬。

这晚,他却带了另一个女人回来。

他打开橱柜,里面都是女人曾经穿过的衣物,他对她说,你先换一件衣服吧。

她很温顺地点点头。

他还没来得及回避,她已经把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全部褪下,他的眼睛黏在她的身体上,差点分不开。

她的全身有一种极致的美,散发着蓝白的光晕,他几乎透不过气。

她就像一个磁场,把他噼里啪啦地往她的身上吸。

他差点就沦陷了,但还是艰难地别过脸,转过身,顺便关上门。

他觉得自己真虚伪,分明想看,想要,却努力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关上门后,他就又后悔了。

但是她不给他后悔的机会。

她开了门,穿了一件睡衣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件充满情趣的睡衣,很薄,像层纱,像蝉翼,几近透明,曾经他的女人也爱穿它,穿着它,他们不知道爱过多少次。

那么多的衣服,她偏偏就选了这一件。

他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不想再装下去,他要做回自己,做一回男人

他拦腰抱起她的时候,她没有挣扎,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眼晴眯起来,性感极了。

从开始到最后,她甚至不曾反抗。

或许是他太饥渴,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那一夜,他重生几次,又死了几次。

至于到底几次,他们谁都说不清。

他搞不懂,为什么荚雄救美的结果都是美人以身相许?他不想落入俗套,但是在关键时刻,他就高尚不起来了。

以身相许,到底许几次好呢?他不知道答案。

反正她已经许了好多次。

她好像赖在这里,赖在他身上,再也舍不得走。

他有点沾沾自喜,忽然有个词蹦进了脑袋,回床率。

但是,他又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她是贪图在他身边的温暖,图他的钱,毕竟她无家可归。

至于她为什么无家可归,真的无家可归吗,这些问题,他统统都没有想过。

他只想,得过且过。

如果她不骗他,他真的想,就这样,得过且过。

一天,在小区附近,他又看见那三个混混

那晚的印象深刻,迫使他记下了那三张罪恶的脸。

他和他们擦肩而过,他多看了一眼他们便恶狠狠地瞪过来。

幸好,他们没认出,那晚躲在车呈的他。

鬼使神差,他跟踪他们

后来看到的事情,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见,她和他们狭路相逢。

他忽然担心起她的安危,想报警,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们向她递烟,她接过去,用鼻子嗅嗅,舌尖贪婪地舔了舔,便衔进嘴里。

有一个混混掏出打火机,她把头侧过去,啪,烟燃着了。

她熟练地吐着烟圈,脸上的神情,他在电影中才见过,跟太妹一模一样。

那一刻,他发现,他对她,真的一无所知。

然后,他听见那三个混混对她说,弟兄仨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借几个银子花花。

她说,滚一边去,你们把我当款姐啊,   混混说,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傍了个大款,别忘了,你傍那个大款,我们仨还有功 劳呢……   他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锅,后面的话就听不清了,他一定是他们嘴里的那个大款,她和他们合伙,把他当一只猴子,给耍了。

他想,她一定是某个戏剧学院毕业的,英雄救美那场戏,演得太逼真了,把自己骗得团团转。

那晚他喝多了,回去的路上,他拎着酒瓶还在喝。

边喝边吐,自虐般,走了一路,吐了一路。

进了门,他还在吐。

她跑过来扶,他一把推倒了她。

他的身体覆盖上去,疯了似的,撕扯她的衣服,咬她的嘴唇,扯她的头发,不管不顾地要着她的身体,其实,不算是耍,是强暴。

他假装没听见她的哭喊,没看见她的泪花。

夜里,他故意打着呼噜,像打雷,其实他并没睡着。

他在想,自己怎么这样卑鄙,明明是故意的,恨她,要她,报复她,让她痛,可到最后,却借着酒精的伪装,发泄仇恨。

男人应该敢作敢当,不需要伪装。

他真不是男人

她也没睡,半夜,偷偷从床上爬起来。

他纳闷,深更半夜的,钻洗手间干什么々该不会是自杀吧?电影里,小说里的女主角都喜欢这么干。

他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不就是强行睡了她,又不是没睡过,更何况,她还是个太妹呢。

洗手间的水哗哗地流,他听着听若,就想上厕所了。

他起床,头重脚轻地往洗手间晃,推开门,原来,她在清洗身上的伤口。

他回想两个小时前的场景,他推倒她,撞到了桌子,桌上的鱼缸落下来,碎了一地,他不管,把她压在地上,压在身下,两条金鱼在旁边弹跳着身体,做着垂死挣扎,她和它们一样,挣扎都是那么苍白和无力。

她的背上、腰上、大腿上,遍布着被鱼缸划破的痕迹。

他以为,看到她的伤口,自己会快慰。

但是没有,当他看到她闭着眼,咬紧牙关,用热毛巾擦拭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时,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两个字,畜生。

他花了大价钱,托朋友调查她。

朋友很给力,调查结果不久就出来了,但是,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资料。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背景、父母的姓名、单位,等等。

看完后,他觉得钱花得有些冤枉,因为,他想了解的情况,资料里统统没有。

朋友却意味深长地对他说,这个女人有点特殊。

他下子来了精神,怎么特殊?   朋友说,她之前谈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个古惑仔,听说,她一直嫌男人穷,闹着要分手。

后来,男人开始抢劫,有次闹出人命,被判了死刑。

他回朋友,没什么特殊的,现在嫌穷爱富的女人多了去了。

朋友压低声音,讪讪地说,但是,你知道,她的男人杀了谁吗’   他的心一紧,谁?   小陌。

两个字像两颖钉子,钉进他的心。

小陌,就是他曾经的女人的名字。

他想起小陌的庭审现场,法官问那个行凶的男人,抢劫杀人的动机是什么?男人冷冷地吐了五个字,女友嫌我穷。

男人嘴里的女友,恐怕就是指她了。

不是冤家不路窄。

他越来越糊涂,她为什么接近自己,她知道,是她的男人杀了自己女人吗々如果知道,那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像一团麻缠住了他的脑袋,越理越乱。

他想起朋友临走时说的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像句暗示。

她谋财,还是夺命?   他诚惶诚恐起来,她做的饭莱,他不敢吃,生怕菜里下毒;夜里他不敢熟睡,担心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即便她主动求欢,他都小心翼翼,委婉地拒绝,好像有部小说里说,男人在高潮时,防御力最弱,女人最容易得手。

他不敢赶她走,最毒妇人心,惹恼了她?谁知道她能干出什么事情。

上次,他甚至装醉强暴了她,真是不知死活。

他觉得自己生活在战后的伊拉克,处处潜伏着危机。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担心,某天自己一定会疯掉。

但是,那一天,她却疯了。

是真的疯了。

她只会傻兮兮地笑,她不会说话,只会叽里呱啦地乱叫。

叫她的名字,她都不应,她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她锁在房子里,因为她不穿衣服就到处乱跑,他给她穿衣服,穿一件,她就要脱两件,不但脱自己的,还要脱他的。

她还乱丢东西,乱吃东西   她真的疯了,没有正常人会跟她一样。

他每天都给她吃安定,吃完,她就不疯了,睡着后,世界也就安静了。

有时候,他就坐在床边,静静看她,她熟睡的样子,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等待王子来吻醒她。

她的睫毛真长,像一对翅膀。

朋友继续给力,挖出了她的博客。

尽管她穿了很多马甲,尽管资料全是假的,但是,他还是确信,博主就是她,因为日志里都是她的故事。

故事断断续续,她疯后,再也没有更新。

他燃支烟,冷眼旁观地看着她的博客。

日志很老了,她说,她的男友是个混混,所以她认识了一群混混

不想眼睁睁地看男友堕落,故意闹分手,嫌他穷,只是想变相地激励他,让他发奋,没想到他会曲解她的意思,去抢劫,并且杀了一个女人

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投稿邮箱:meIody7226@tom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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