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灵魂的呼吸【“钻石小说”:灵魂的倾听与猎取】
摘要0世纪二三十年代坛上沉樱说创作虽然不多却有其独到处。
她喜欢选择人生某侧面将其定格种看似简洁生活场景细细描画主人公（尤其是女性主人公）心理层次与变化由映照人物生命及灵魂整体姿态。
形式上沉樱讲究说幅简洁、精致结构完美并把这种理想说状态形容“钻石说”。
各种版学史“沉樱”这名及其相关写作多半是被忽略――即使偶被提及也基上是寥寥数语、匆匆带。
沉樱渐行渐远留给我们越发遥远而模糊影像。
但事实上２０世纪２０年代末期至３０年代前期坛上沉樱写作曾引发不反响。
确切说沉樱走上坛是98年其她正复旦学系念有次以课业习作《回》（短说）向系主任陈望道主编《江月刊》投稿刊出引起了茅盾关“沉樱何许人是青年新秀还是老作化名？”“《回》风格是诗风格动作发展亦是诗发展等风格坛上不多见。
”赵景深《现代学》编记这样介绍“沉樱女士是《说月报》上以《妻》得名《江月刊》上以《回》得茅盾称许女作。
”①沈丛也曾提到３０年代女作群体沉樱是不可忽略位。
尽管这样肯定足以让沉樱有机会变得热闹而红火但却没有“沉樱”这名倒是渐渐冷清下其重要原因是她对人写作“冷”处理――她从不主动写作多半是完成编辑们稿约；她从不迎合而只从己心表达；她从不张扬常常谦逊地坦陈己说不足……而与诗人、翻译梁宗岱结婚并有了孩子沉樱更是进入了种“居”生活状态几乎完全终止了学写作。
直到两人离婚沉樱带了三孩子台湾她才重新断断续续地开始写作晚年以翻译主兼写些散与随笔。
将沉樱说放那代看就越发会发现她写作极有性她说少有那年代烟火气――既没有那代血雨腥风也没有爱情与革命两难挣扎有只是代人物琐细而日常心虽少了些气魄也不锋利但却分明让我们听到了种真实而生动窃窃私语即使放当下也并不逊色；其次她更喜欢说捕 捉人物灵魂细节重心理描写而轻故事情节；再次她说幅般较短而且特别讲究结构精致。
其短说《与空》是型案。
生命程是完整而连续整体但也可以把它看成无数段落（）、局部（空）组接这说沉樱对女学生人生场景进行了切割“”与“空”相对静止定格人生某些味才得以凸显和放。
学女生薇由上海回休假途青岛轮船要停留半天这阶段里薇感觉到种无可排寂寞与无聊了――到人全都下了新旅客还没有到达船上冷清让薇感受着光冗长。
薇定寻人这人是她学代很要位学哥哥两人当年彼都暗恋对方却没有表白分别考入上海和青岛学也就断了系。
薇知道他仍青岛学念半是奇半是冲动心情了他。
这种不期然相见显然给了男主角叶师华外惊喜薇感觉到这当年己暗恋男生仍是孤身人并且仍然保持着对己恋情。
两情相悦对青年男女可以延续种简洁而明快情感关系但是心种种障碍却直阻止着这种情感发展两人都是有些矜持、孤高、被动步步靠近心真实情感却又迅速敏感地逃脱开再加上长久不见而带生涩和僵硬感半天光他们虽游历了青岛很多漂亮景起吃了晚饭但终没有跨出那步咫尺遥、触手可及爱情就这样流逝了。
薇感觉半日青岛逗留就像梦甜蜜、怅然又有些伤感、烦闷她有些迷乱和惶惑这是否真是当年初恋延续呢？还是仅仅是寂寞情绪下冲动？而叶师华情感态究竟是怎样？切都是不定、悬置直到回接到了叶师华信信用平淡而又确定地语气说接受薇建议下学期学到上海。
短暂相见还是让薇心泛起阵阵波澜但由这样种情感姿态模棱两可、含糊混沌薇并没有刻地等待、固守这份感情暑期班开学她迅速地被现实生活忙碌、有趣占据了除了些必功课外部分运动、游玩和交际上紧张而不失浪漫和情趣假期开始心搅动起波澜渐渐被挤对得踪影全无。
新追者“方”开始越越深地进入薇心。
暑假即将结束周六薇正与“方”女生会客室里约会聊天感觉和体验着恋爱甜蜜和激动叶师华忽然出现会客室里。
看到先他而“方”叶师华“怔”了下接着尽可能平静、“微笑”着回答薇问题告诉她己正办理学上海手续。
但神情是“非常冷淡”。
薇窘迫、叶师华失望和痛苦都隐藏那些不动声色动作和言谈背两人匆匆告别。
薇很快收到叶师华封短信说因学学分方面比较吃亏所以他定放弃学、乘船返回青岛了――几乎是不告而别没有留给薇任何再见和释机会。
七千左右短幅沉樱极有节奏地呈现了女性主人公心理与情感变化与起伏。
她将少女薇与空切割三部分离校回（船上）――途逗留（青岛）――返校上课（学校）首尾两部分简洁干净对前因进行铺陈对男女主人公心理与性格做辅助性说明部分运用量细节呈现两人物情绪细微变化及心理波动。
“青岛半日”只是薇人生侧面可是恰恰从这窗口我们窥见了她灵魂深处某些真实不甘寂寞飘摇没有特别明确生命目标和精神支撑喜欢追逐新鲜、浪漫、有趣事件带儿刺激感但又不要引发生活重变故――薇不是尚、现代女孩子缺少开放、勇敢、义无反顾绝她是矜持、被动、敛不会做出出格事情但会社会和庭都许可围接受些主动抵达她生活情感与浪漫。
叶师华没有抓住机会就是因他向、含蓄及敛缺乏主动“出击”勇气这样性格特接受了些新思潮但又被传统伦理所左右女孩子面前然显得拘谨和迂腐了。
二。
《与空》只是沉樱说审美追窗口但我们已能够从看出沉樱对说品质种要她喜欢选择人生某侧面将其定格种看似简洁生活场景细细描画主人公（尤其是女性主人公）心理层次与变化由映照人物生命及灵魂整体姿态。
《下雪》选择题材是“由恋爱”问题――这话题是２０世纪二三十年代说创作热门话题但沉樱既没有像冯沅君那样写由恋爱者勇气与魄力（《旅行》）也没有像鲁迅那样直接以悲剧作出警示（《伤逝》）而是再次截取富有味与空段将男女主人公心与生存尴尬进行呈现年关将近因由恋爱与里裂近两年女主人公忽然接到了里信希望她年回团聚――这明显是示和信女主人公然不想拒绝但生活现实又让她矛盾、犹豫痛苦无奈她和男友甚至拿不出买车票钱更不要说带给人礼物了。
“年关将近”成这对由恋爱男女生活缩影其分明渗透着甜蜜而又苦涩味道这说味也就毋多言了。
除外沉樱其他说诸如《爱情开始》《喜筵》《下午》等等无不体现了这样种艺术追。
她从不追说宏阔与壮观而看重“格局”、“场景”从短暂与细局部映衬生命全局。
这跟她人生活观念也有着相通处――她曾说“我对东西有着说不出偏爱不但日常生活喜欢动物、玩、溪、河、城、镇、楼、屋……就是物也是喜欢诗、词、品……特别爱那‘采得秋花插瓶’情趣。
”②晚年沉樱直致力外国短说翻译尤其是茨威格和毛姆说原因也。
他们俩作品义上契合了沉樱审美理念体现了种理想说品质这种品质说被沉樱称“钻石说”。
97年5月她台北己译著《世界短说选》写序说道“……对尺土寸金地方我们通常称‘钻石地带’说分类不知是否也应列有‘钻石说’种？我这偏爱短人看起觉得这类作品除了形体微而光芒四射钻石外是再无其他东西可以比拟。
”③这概括比较精准地传达出短精品特与性质也表达了沉樱人对说理想状态种渴望。
这类说形体简洁、精致结构完美又能准确捕捉人类灵魂细节就像沉樱借用罗曼・罗兰口描述茨威格（沉樱译“褚威格”）说品质“褚威格艺术上重要特是重视结构。
他不但重视作品结构就是集结构也不忽略因他每都是种完美每都是种和谐像用准确精细艺术计算而写出。
当今这不连贯七拼八凑便出集代这是非常稀有而例外事。
这种高尚细腻音乐感觉般习惯乱糟糟耳朵和眼睛所不能充分到而有音乐修养人却把这认是褚威格作品可爱东西应该特别指出说他每都像首交响乐有选择音质并且有几段落。
他全部作品可分几组每组像座多摺屏风每像那屏风摺独立而又连接。
”④。
98年她从美国回国探亲听说陆亦有不版茨威格说译著就让表兄田仲济她对比。
比较她这样说“连标题我和这也不这是‘陌生女人’我是‘位陌生女子’‘’和‘位’有尊称和不尊称区别；‘女人’和‘女子’实际上也有区别所有女性都可称‘女人’‘女子’则限称婚女性而年岁不太。
”⑤足可见出她对译每细节和措辞完美要。
也正是因她认真、严谨和对“钻石说”品质领悟力她译作《陌生女人信》曾台湾畅销不已版再版（年印行0版）２０世纪60年代台湾出版业非常萧条期创造了不奇迹。
正是基这样种对说品质完美要和觉追沉樱说创作虽然不长作品数量也不算多但每却有它们简洁与精致。
她总能够人物某生活片断发现富有味心灵逻辑并愿设计理想结构耐心地将这逻辑与脉络勾勒出。
沉樱己说所作序言⑥我们常常能够感觉到写作对沉樱人而言完全是从心冲动种艺术活动。
因活我世界面向心进行写作――这是沉樱说保持独立与纯粹味原因所。
我曾沉樱说程不由主地比对当下说写作遗憾与困惑并生种看似简单而基说写作伦理――面向心――什么会变得如艰难而稀少？
① 阎纯德《二十世纪国著名女作传》（上）国出版公司995年版30页。
②③⑤ 田仲济《沉樱台湾以》《新学史》99年期。
④ 沉樱译《情罪》山东人民出版社98版页。
作者齐红学硕士苏州市职业学教育与人科学系副教授研究方向国现当代学、女性学。
编辑赵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