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的不是帆:舍哥惹帆

他是一个很自在的男人,喜欢享受悠然的日子,一本书,一杯茶,把一个个日子过得如隐士一般,高山流水,云起云消。

男人说,这样的日子真好,自在。

女人温柔如水地笑,然后说,隔壁春生到中学教书去了呢。

女人说话含蓄,但男人知道,女人希望自己有出息。

男人望望女人丁香花一般的目光,没法不振作,没法不远航。

于是,男人去应聘。

过关斩将,辛苦劳神,一番周折,终于收到了中学聘用通知书。

在学校,男人教书之余,开始写作。

男人文笔好,醉心文学。

一篇篇文章发出去,一张张稿费收回来。

男人很知足,很想把这种日子过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女人长眉细目,眯眯一乐,说,你的很多同学都去了重点中学,不知那儿环境怎样?男人不言,默默看书。

女人是坚韧的,苇草一样,牢牢地缠绕着这个话题,一而再,再而三地说。

男人无法,一声长叹,走了。

又是一番讲课,又是一番笔试,又是一番谄媚讨好,男人走进了重点中学。

那天晚上,月光如水,一片烂漫。

男人摇着蒲扇,笑着试探,真想安安静静,不再奔波,在这样的月光下清闲地坐着。

女人也笑,绵软软的,带着一种亲昵道,什么出息?好男儿志在四方呢。

男人说,你呀,心如火箭,没有尽头。

女人说,我不想做火箭,只愿做帆,让你做船。

船也有疲惫的时候。

一声悠悠长叹,从男人嘴里吐出,划破月光,一地波纹。

这样的悠闲刚刚过了三年,女人的一个闺中密友从城里来,谈起自己的老公,眉飞色舞。

说自己老公在大城市教书,现在月薪五千。

说时,一脸阳光。

女人听了,笑。

可那笑如山崖下阻塞的泉水,曲折幽咽。

女友离开,晚上,女人把这事告诉了男人。

男人不吭声,假装睡着了。

女人摇着男人,说,哎,以你的名声,哪一方面不如别人?男人不应,沉沉如水。

走吧走吧。

嗯,听话!女人说,娇媚,而又万种风情。

男人又一次成为船,鼓一帆风,劈波斩浪,驶向了那个城市。

其中的曲折,其中的辛酸,不是身在其中,是很难领会到的。

男人进了城,月薪五千。

女人又一次笑了,在远方等着男人回来接她。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

几个月后,男人回来了,是回来离婚的。

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无论长相,无论行事,无论性情,都难以与女人相提并论。

女人流着泪,如一朵淋雨的丁香。

问,她究竟哪儿比我强?男人说,她从不把自己比做帆。

女人说,女人不做男人的帆,能做什么? 　　做港湾,男人说,一处能让船儿停泊的港湾,因为,船总有停歇的时候。

张 皓/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