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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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电话中你答应看一看这本有关我的书稿,今送上。

这本书稿编著者是一位年轻的朋友,他也写诗,写诗歌评论,现在高等院校任职。多年前,他曾打电话给我,说希望对我作一次关于诗歌访谈。由于年纪的老去,思维的迟钝和保守,对报刊上有些关于诗歌的说法和诗歌作品,也看不懂。自觉得实在谈不出什么名堂,如硬着头皮装懂乱说一通,恐怕只有出丑的份。我感谢他的好意,对他坦率说了我的心思。他也爽快,免了那次访谈。这是我和他没有见面的最初的交往。

老弱了,我对写作,对文坛的事已不挂心,也无力关注,这些年来,孤陋寡闻。两年前,收到他赠我的一册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穿越诗的喀斯特——当代广西本土诗人访谈录》。厚厚的一册300多页,记录着他对正活跃于广西诗歌领域的25位60岁以下诗人的访谈。我才知道,他并未放弃“访谈”。

他耗时几年的这部访谈录,较全面地展现了当代诗歌广西的状况。资料的真实和丰富,是最为可贵最具特色的,当然也具有其学术的价值意义。这些访谈,对访谈对象的了解,对诗人作品研究,对话题的提出,都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做了充分准备的。这些有着相当深度的访谈,也可以说是他对诗歌评论和研究的一种方式。

这本访谈录表明了他对我们广西本土的诗人和诗歌创作的关心与钟情,他说今后他仍对广西诗歌研究倾注热情。这一点特别令我感动和钦佩,作为广西人,他并不像有的“八桂人士”因为广西在经济文化上由于历史的或其他原因造成与先进地区有所差距的状况而自卑,甚至连一些世人所公认所肯定的传统优良产品如八角、玉桂之类,也因自馁而流露出鄙夷神情说这些东西“有股异味”以显示自己的先进。他对广西诗歌的这种热情,他的劳作,我相信会为广西诗歌园地的欣欣向荣起着美好的作用。

当他对我提出要编著《文学桂军研究资料丛书·韦其麟研究这部书时,我考虑到自己的作品数量和质量都还差劲,分量不足,诚恳地对他说,有必要把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这样的一项工作吗?值得吗?我的话并未动摇他已定的决心,他提到1984年漓江出版社出版过由广西师大的老师编著的这样的书,30多年过去了,他想继续这项工作,对1983年以前的情况也拟作必要的补充,使之较为完善,盼望得到我的理解和支持。由于自己以往有相当漫长的岁月在非文艺岗位上度过,甚至不想再从事文学创作,对自己有关的资料不注意保存,遗弃的遗弃,丢失的丢失,手头的资料很少。对他表明,在资料方面恐怕难以提供较好的支持。因为我知道编著这样的一部书,资料是极重要的基础。他说,能提供就提供,资料的事由他想办法解决,尽力去搜集。

果然,他这样说,也这样做了。在本书稿编著过程中,我深感他对工作的热情深入,严谨认真,细致小心,这是我所不及的。特别是他做的作品索引、著作系年、研究资料索引等几个附录,不少资料是我从不知道的,他搜集到了;一些连我自己都忘得精光的资料,他也发现了。他总力求把情况介绍得全面和完整些,知道我1983年曾作为中国作家代表团的成员访问泰国,问我有什么照片或文章,我也尽可能提供了。

这部书稿不仅仅是有关种种资料的选编,其中有他几篇关于我的创作的论述。他的论文和别人的评论,对我的写作和作品都是鼓励肯定的多。作为这样性质的一部书,我觉得,应把各个时期对作家及其作品的看法,肯定否定,说好说坏,全面地有所反映。在我们居住的南宁市,1988年所谓的“88反思”被认为是改革开放以来广西文坛的大事了。记得吧,那次“反思”讨论的文章,有的是专门提到我的创作道路和作品的,不乏否定的意见。我以为,这种怀着否定态度的文章也应选入本书。这样全面些,也可为今后研究广西文学发展提供具体确实而非笼统的资料,使人更清晰地明白那场“反思”中种种真实的状态及其在广西文学创作发展中的意义和作用。不知你以为当否?

经历不算暂短的時日,他编选出了这部书稿正征求意见,送一册给我。我想到了你,几十年来,我们之交虽也“淡如水”,但不算是“君子”,彼此不伤害,互相也了解罢了。因此把书稿送上,请一阅,有什么意见请告诉我,以便转告此书的年轻编著者。

顺颂时祺。

戊戌年夏日。

责任编辑   丘晓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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