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南方丝绸之路

成都:织布机上的锦绣之城。

上世纪初叶,法国诗人谢阁兰曾手执兰波的诗集,千里迢迢来到成都——这座他想象中的“世界尽头的大城市”。成都留给这个异国诗人印象最深的,除了人就是丝绸

这条被认为比穿越中国西北茫茫大漠的丝绸之路早七八个世纪的中国南方民间国际贸易小道被称作“南方丝绸之路”,可以说是非常生动而恰当的,因为,这条贸易小道不仅曾经运送过大量精美绝伦的丝绸、蜀布,而且,它的起点站成都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一座织布机上的城市。“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杜甫《春夜细雨》)一个城市能被“锦”字形容,该是怎样的色彩斑斓和温软富庶。

芙蓉城(或叫蓉城)是成都的别名,它的得名源于五代,而成都的另一个别名“锦官城”,比“芙蓉城”的得名要早得多。西汉时期,成都丝织业就已名冠全国,不但织锦工人的居住地被十分诗意地称为“锦里”,而且,还有专门进行丝绸贸易的“锦市”和名叫“锦官”的专职管理者,而锦官的办公处所日后便被顺理成章地称为“锦官城”,简称“锦城”,这也就是成都得名“锦城”之始。

上世纪初叶,法国诗人谢阁兰曾手执兰波的诗集,千里迢迢来到成都——这座他想象中的“世界尽头的大城市”。成都留给这个异国诗人印象最深的,除了人就是丝绸谢阁兰在《中国书简》中深情地描写道:“一个熙熙攘攘的城市,有人气,但不俗气。不太整饬,也不太复杂。街道上铺着熨帖的大块砂岩石灰紫色,穿袜子和木屐踩上去都很柔软。街上既充满了往来的脚步声,又有轻松而风度翩翩的哒哒小跑。富有的大商店不停地向外流散出丝绸。很难想象那里的色彩、气味……”那时的成都像紫禁城一样是被城墙四面环绕的,城墙的四个角上城门敞开。因为发达的丝绸业,所以这座城市商业繁盛,人们把它叫做“锦绣王”之城。如今,在这座丝织业依旧发达、永远令人耳目一新的锦绣之城,仍有许多地名与纺织和丝绸有关,如:支机石街、锦里、锦江……关于一条平凡而朴素的流经城市的南河如何变成了熠熠生辉的锦江,集中国六世纪以前地理学著作之大成的《水经注》这样写道:“夷里桥道西,故锦官也。言锦工织锦则濯之江流,而锦至鲜明,濯以他江则锦色弱矣。”。

汉代是中国历史上最繁盛的朝代之一,也是蚕业史上一个十分重要的时代。那时的丝织业已日臻成熟,以中原地区为主的“官丝”,和川蜀地区为主的“民丝”遥相呼应,形成了一片繁荣景象。那时,与发达的川蜀地丝织业相比,江南丝织业是相形见绌的。不仅如此,甚至江南织锦的一些制作工艺还是从成都流传过去的。

然而,中国丝绸业的源头又在何处呢?长期以来,国内学术界一直存在两种说法,即中原说与四川说。有学者认为,早在距今4500年前,蜀人就已向中原输出先进的养蚕技术,这表明蜀文化的发达程度已超过商文化;另据近些年来的考古发掘,更进一步证实了丝绸之源在四川的观点。从三星堆遗址中出土的大型青铜纵目人面具和雕刻在青铜柱形器上的酷似蚕身的烛龙,以及巴蜀青铜器上的许多蚕纹和采桑图像来看,早在商周时期蜀人就已经具备较为熟练的养蚕缫丝技术了。此外,从三星堆遗址中还发掘出三种不同形式的纺轮,其材质属陶、石两类,陶器上还有大量绳纹、网络纹等,这些出土器物表明远在结绳记事的新石器时代,蜀人就已经掌握了较先进的纺织技术。这说明古蜀国确实是当时中国乃至全世界桑蚕业的第一发源地。如此看来,西汉时期成都能领衔中国丝织业,也就不足为奇了。

要把成都的历史与各色织品天然地联系起来,有必要在此做一些“说文解字”的工作。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蜀”是“葵中桑”,《释文》和《玉篇》中干脆说“蜀”是“桑中虫”,亦即“蚕虫”。这似乎在直接喻指蜀国上古传说的帝王蚕丛,因而古蜀国也有蚕丛国之称。而三星堆遗址中出土的大量青铜器皿及作为货币的贝壳,更为当年古蜀地与东南亚的商贸与文化交往直接提供了佐证。应该说,早在三千年前,古蜀地区就与沿海有了经济与贸易的往来。也就是说,由蜀地到印缅海岸的蜀身毒道作为一条民间的商业通道已经断断续续地存在了。

早在公元前四世纪,希腊人就把中国称作“塞里斯”(Seres)。“塞里斯”一词原见于西方古代文献,出自希腊文Ser,意为丝,意即中国是蚕丝之国。公元一世纪的古罗马作家普林尼在其百科全书《自然史》中写道:“中国产丝,织成锦绣文绮,远至罗马……裁制衣服,光辉夺目。人工巧妙,达到极点。”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是在公元前139年,而希腊人早在公元前四世纪,就通过帕提亚人认识了一种来自远东的神秘纺织品——丝绸。很显然,这些神秘的丝绸是通过南方丝绸之路峰回路转运抵帕提亚帝国的。那时,在古罗马帝国与中华帝国之间存在着一个强大的帕提亚帝国,因而使得两国之间长时间以来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是丝绸间接地沟通了东西方两个强大帝国的联系。蜀地出产的丝绸成了连接东西方世界的第一条商贸纽带。

不久前,国家文物局和中国科协重新定义了“四大发明”。在新的“四大发明”(丝绸、青铜、造纸印刷和瓷器)中,丝绸名列首位。丝绸之所以名列榜首,乃因为丝绸中国古代重要的创造发明之一,与其他创造发明相比,有着出现最早、应用最广、传播最远、技术最高等四大特点。它出现在新石器时代,与中华文明同岁;它衣被天下,服务众生;它传播世界,丝绸之路成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通道;它的技术含量最高,发明创造点颇多……的确,在人类文明史中,“与中华文明同岁”的丝绸先于著称于世的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和火药四大发明,名列新“四大发明”榜首,不仅提升了丝绸本身的地位,同时也提升了古蜀文明与成都城市文明的地位。

由于天时地利,蜀地开发甚早。古史记载中的第一位蜀王叫蚕丛,及至周代末期,开明王朝定都成都成都就一直是蜀地的政治经济中心。公元前316年,秦并巴蜀后,便顺理成章地将巴蜀文化圈纳入了华夏文明的轨道,更借蜀地的富庶与巴卒的骁勇,一举统一了宇内。自此,巴蜀成为历代中央王朝经营西南夷的大本营。秦统一中国后,除置吏拓道施行秦制外,最重要的举措就是将六国豪户及大量能工巧匠移民入蜀,将中原先进的冶铁技术和文化注入本已十分富庶的蜀地,使巴蜀经济文化得到了又一次迅猛的发展。有了水陆交通之便利,成都在战国时期已成为发达的商业重镇。秦孝文王(公元前250年)时,蜀郡太守李冰在继辟筑了由蜀通往僰道(今宜宾)的官道后,又修筑了举世闻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从此,成都平原成了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两汉之后,成都便成为仅次于长安的中国第二大城市。此时,成都丝织业更是达到了空前的繁荣。

临邛:“铁都” 支撑了一个。

国家的脊梁。

临邛,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邛崃,它是南方丝绸之路上的第一个驿站。当我们想到临邛,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西汉时期,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浪漫爱情故事。

2005年,胡锦涛主席访问俄罗斯新西伯利亚市,在欢迎仪式上,热情的姑娘们送给胡锦涛主席一盘面包,面包上放了一小堆盐。这是俄罗斯人的古老民俗,表示对珍贵客人的至诚欢迎。的确,盐是人的生活必需品,盐与土壤、空气、水、火一起,构成了人类生存必须的五大要素。在古代社会生活中,盐成了神圣的灵物,权利的象征,受到顶礼膜拜。但对于一个国家,一个冷兵器时代与农耕时代的国家,仅仅有盐是远远不够的,它还需要冷冰冰的铁来支撑一个国家炽热的脊梁。在汉代,以“铁都”著称于世的临邛便承担了支撑一个国家的脊梁的重任。

临邛,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邛崃,它是南方丝绸之路上的第一个驿站。当我们想到临邛,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西汉时期,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浪漫爱情故事。前者美慧双修,后者风流倜傥、才华冠绝古今。他们是东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共同演绎的才子佳人故事,不知令世界上多少爱情逊色。尤其是辞赋大家司马相如后来身为朝廷命官,还为南方丝绸之路的拓展做出了卓越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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