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半是蜜糖半是伤]半是蜜糖半是伤

A   还记得那个初秋的下午,阳光从窗外泄进,打在董小冬光洁莹润的肩头,整个人,熠熠生辉。

那样美好饱满的胸,在芦苇间若隐若现,失去生命的芦苇更衬出董小冬的鲜活水灵,董小秋不得不凝住呼吸才敢细看。

后来,她看到邓湛蓝扔掉了手中的画,跪在董小冬面前,颤栗着手捧着她的乳,细细摩挲,如婴儿般地啜吮,长久的,留恋的。

她看不到邓湛蓝的表情,只看到董小冬双手撑在床上,闭上眼睛身体朝后仰去,轻启的红唇间迸出一朵朵呻吟的花朵。

她微蹙的眉,似痛苦,但很久很久以后,董小秋知道那是快乐的,接近天堂的快乐与欢喜。

16岁的董小秋在那个下午,隔着一指宽的门缝,看着邓湛蓝自己的身体绷紧成一把拉满的弓,一次次准确而有力地朝董小冬的身体射去。

那些繁乱暧昧的声音像潮水一样一次一次地涌过来,一次一次地退下去。

董小秋感受到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收紧,收紧,紧成一团又胀痛起来。

痛,是因为邓湛蓝

她喜欢邓湛蓝,她看见过他骑摩托车的样子,风将他的样子吹进她的心里,再也出不来了。

那天董小冬坐在他身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漂亮的董小冬和帅气的邓湛蓝就像现代版的王子与公主,她的眼睛痛啊痛,痛到眼泪都快掉下来。

B   是什么时候开始,董小冬不再带邓湛蓝回家,让他画她。

她喜欢上了一个音乐酒吧的主唱手,每晚都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趁妈妈睡了之后踮着脚尖提着细细高跟凉鞋出去,在门口,她转过身来朝床上的董小秋抛媚眼打飞吻,张着水润润亮晶晶的双唇说Beybey,无声的,但董小秋知道她在说什么。

后来,邓湛蓝拿刀砍了那个留着卷发的主唱手,在那张他曾与董小冬纠缠过的床上。

董小冬赤裸的身体还是那样美,可她抱着胸口不停地叫啊叫,仿佛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

董小秋冲进房间拉过邓湛蓝就跑。

那天下午,太阳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两个人跑了很久才跑到码头,趁人不注意偷偷跳上了一艘装砂的货轮,躲在角落里好不容易才让剧烈起伏的胸脯平静下来,然后相视对望,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单薄而热烈的模样。

那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董小秋

湛蓝说,小秋,你回去吧!   她望着他,眼泪就浮了上来,摇头,再摇头。

她迷恋那一刻的惊艳,他的眼中只有她。

船开了整整一晚上才在一个陌生的码头泊下。

那座陌生的城市,风里带着浑浊的鱼腥气息。

董小秋有隐约的欢喜,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将会相依为命。

数数,两个人身上的钱加起来不够300,他们在码头附近的一间污脏的小旅馆住下,房间没有热水,没有电视,只有两张单人床。

半夜,小秋冷醒了,偷偷地爬上了邓湛蓝的床,她躺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呼吸,心里盛放着好多好多花朵。

后来,后来湛蓝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痛。

她哑哑地叫了一句,又很后悔,自己的叫声一点都不好听,不像董小冬那样叫得百转千回,销魂蚀骨。

C   生活真的没有董小秋想的那么简单,两个人天天闷在旅馆里,他们不敢出门,怕警察来抓他们

有一个晚上,邓湛蓝拿了仅剩的20块钱租了一辆摩托,他让小秋坐到摩托后座,当摩托风驰电掣地穿过城市街道时,董小秋那种飘飘忽忽的感觉让她紧紧地抱住邓湛蓝的腰,她把脸和前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

摩托后来开进一条狭窄偏僻的路,经过一个女人身边时,董小秋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女人惨烈的尖叫――抢劫啦!快来人啦!   是的,邓湛蓝抢走了女人手中的包,那天他们回到小旅馆里,董小秋一直在发颤,牙齿咯咯作响。

湛蓝把包里的钱全拿出来,一共一千二百多块,他抽了几张票子给董小秋让她去买两件衣服。

董小秋没有要钱而是扑上去,对他又踢又打。

他怎么可以啊,他杀了人还抢劫,如果被抓到,这一辈子就完了。

可是邓湛蓝反手给了她一耳光,鄙夷地骂她傻瓜,没有钱我们吃什么,住什么?   她蹲在地上心难过得快要裂开。

是的,她是个哑巴。

没有悦耳动听的声音,她永远不能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情感表达出来。

她爱他。

D   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邓湛蓝说等我们有钱了就离开这儿,他给董小秋描绘了一幅蓝图,董小秋对那美妙画卷的意识还很朦胧,但她每次都配合得很好,邓湛蓝负责开车,她负责抢包,第一次还心慌,后来就越来越大胆。

湛蓝每次都给她一半钱,那些钱她很少用。

倒是邓湛蓝在这里认识了不少人,每天聚在一起赌博。

赢了整夜不会回家,输了脸色很难看,但他从不向董小秋要钱,每次趁他睡着了,她就偷偷把钱塞到他的口袋里。

直到有天,她看到邓湛蓝跟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走进一家小旅馆,像第一次偷窥他和董小冬那样,她站在隔音设备极差的旅馆房间门口,听里面传来女人快乐的撩人的呻吟声。

她觉得自己像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里,最后自己也冻成了冰柱。

没隔多久旅馆里的楼梯上有很多的脚步声,有人推开她,踢开了房门,房间里顿时乱成了一窝蜂,董小秋冲了进去,拼了全身力气才拨开那些人,扑到邓湛蓝的身上。

那天,邓湛蓝眼睁睁地看着董小秋被那个叫青皮的男人带走。

青皮就是那个身材火爆的女人相好,也是当地霸称一方的地头蛇。

青皮说如果董小秋不让他睡,他就要剥掉邓湛蓝的皮,抽掉他的筋。

董小秋答应了。

还好,青皮董小秋不坏,他带董小秋去了一家酒店,让董小秋去洗澡,董小秋洗了两个小时才出来,青皮已经睡着了。

她想逃,又不敢,怕他们找到邓湛蓝,真的剥掉他的皮抽掉他的筋。

恍恍惚惚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青皮坐在旁边的一条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

没有碰她。

E   第二天早晨,董小秋从酒店出来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邓湛蓝已经不在了。

董小秋做了青皮女人,她回不去了,和邓湛蓝出来之后,她就没有了回头路。

好在青皮对她很好,给她买很贵的衣服,带她去吃最好吃的东西,让自己的那群小跟班叫她大嫂,但董小秋并不理会,她还是会给青皮洗衣做饭,青皮说她做的菜很好吃,因为贪恋她做的菜,青皮很少在外面吃东西。

后来青皮不再当混混了,自己做起了生意,在青坊街开了一家皮具店,一年后有了另一家分店,再一年后,又有了两家。

20岁的董小秋每天都数着钱过日子,笑容馥郁,她那么安静,青皮就是喜欢她安静的样子,像马蹄莲那样洁白素雅。

没有想过再遇到邓湛蓝,可还是遇到了,邓湛蓝打她新店门口过,一闪眼的功夫,董小秋就追了出去。

那时的董小秋漂亮得让邓湛蓝差点认不出来,她终是长开了,该大的地方当仁不让,该细的地方盈盈一握。

仿佛等的就是这天,他们翻滚在五星酒店的宽大而洁白的床上。

董小秋在他身上起起落落,如一只飞舞的蝶,风情得让邓湛蓝想死。

小秋,对不起。

这是4年后,邓湛蓝最想说的。

湛蓝下巴的胡须令他看上去有些潦草,可是就算他潦草,董小秋也觉得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想跟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强烈,她拿走了青皮的钱,不是所有,只是一部分,但也足够他们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她要跟邓湛蓝私奔,第二次私奔。

F   董小秋愿意,真的愿意,和他流浪在一座又一座城市,做一对闲云野鹤般的神仙眷侣,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他们也不用担心未来。

现在她有钱了,不怕,对未来一点都不害怕。

可是他们在那座城市没有呆多久就被警察抓了。

有人看见董小秋和邓湛蓝出现在火车站,青皮就报了案,他想等警察抓到董小秋,他再销案,他只想让这个女人回到自己的身边。

吃她烧的菜,穿她洗的衣。

事实上让事情变得复杂的是他们有案底,董小秋是可以毫发未损地走出派出所的,她没有杀人,邓湛蓝揽下了所有的事,但她在录口供时写了自己和邓湛蓝一起抢劫的全部过程。

青皮去看过董小秋一次,他问董小秋为什么要这样做,董小秋在纸上写着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和他靠得很近。

爱,就是一种从低处不断仰望的姿势。

就像16岁那年她爱上邓湛蓝,她看着邓湛蓝一夜一夜守在自家的楼下等董小冬,她偷偷发了短信给他,那天邓湛蓝来,是她开的门。

她只是想让他清醒地看到董小冬不再爱他了,让他从中解脱,却没有料到事态发展到了控制不了的局面。

从她拉着他手奔跑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世,他们都逃不开彼此。

她爱他,愿意跟他一起私奔,愿意和他一起抢劫,愿意陪他一起坐牢。

3年,不长,出来之后她23岁,还青春,她可以找份事,从容地安静地等邓湛蓝出狱,再嫁给他。

编辑:秦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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