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昆德拉_论米兰・昆德拉小说的相对主义智慧
摘 要米兰・昆德拉说从多方面展示了相对主义智慧是说作者和人物思想实验性、游戏性；二是昆德拉说悬置道德判断；三是其说揭示了价值相对性。
捷裔法籍作米兰・昆德拉认欧洲现代说诞生是与绝对神真理体而相对真理占据主导社会变化息息相关。
塞万提斯《堂・吉诃德》扮演了十分重要角色。
昆德拉说“当上帝慢慢离开它那领导宇宙及其价值秩序分离善恶并赋予万物以义地位堂・吉诃德走出他他再也认不出世界了。
世界没有了高法官突然显现出种可怕模糊；唯神真理体了变成数被人们共分享相对真理。
就这样诞生了现代世界和说以及与它它形象与模式。
……塞万提斯使我们把世界理种模糊人面临不是绝对真理而是堆相对对立真理被并入人们称人物想象我（g gr）因而唯具备把握便是无把握智慧（g l’r）这样要种伟力量。
”①。
“说作建立人类事物相对与模糊性基础上这世界样板它与专制世界是不相容。
……专制真理排除相对性、怀疑、疑问因而它永远不能与我所称说精神相调和。
”②而“说创造迷人想象王国这王国里没有谁能独霸真理每人都有获得理权利”③。
昆德拉说相对主义智慧是种彻底相对主义即是说反对将相对主义上升到绝对真理地位反对将说作哲学学说。
昆德拉说很地实践了这原则。
昆德拉说无疑具有强烈思想性但是这些思想介严肃与不严肃、认真与不认真因“说领地人们并不作肯定这是游戏与假说领地。
因说深思就其质而言是疑问式假定”。
说“即便他们直接阐述己思想和他们日记里这些思想也不是思练习、悖论游戏或即兴想法而不是思想确定”。
比如狄德罗《宿命论者雅克》提到“使己变成思想游戏者他说没有句是认真切那儿都是游戏。
”④。
说式思想是实验性思想“实验性思想并不期望说而期望启发；启发另种思想使思想动摇；因说必须有系统地使己思想非系统化向他己保护己思想而树立起壁垒狠狠地踢”⑤。
昆德拉说方面作者思考与笔下人物相系因这些思想并不具有至高无上权力只有从某说人物角说才是有义。
比如“《不能承受生命轻》二开始就对肉体与灵魂关系作了很长思。
是。
是作者说话。
但是他所说切只有。
人物――特丽莎磁场才有义这是特丽莎看待事物方法（尽管它提出从不是通她己）”⑥。
再如《笑忘录》四部分“巴纳卡和他朋友话是处动作、行、话语空里这些都使他话相对化了”⑦。
另方面即便是作己思考“从开始就采用游戏、讽刺、实验或疑问语气《生命不能承受轻》整六（《伟进军》）是关媚俗论其主要论‘媚俗是对粪绝对否定。
’对媚俗这全部思考对我具有非常关键义它面有许多思考、验、研究乃至激情但语气从不是严肃它是挑逗性”⑧。
所以我们发现作者对媚俗思考不断地受到续思考否定、挑战。
被人拖入人们称‘思想辩论’我感到可怕。
我们代因思想而阴沉对作品漠然视我感到绝望。
”⑨。
《缓慢》当作者写到骑士和夫人长久而缓慢夜晚约会得出了结论“介缓慢与记忆速与遗忘有密关。
……缓慢程与记忆浓淡成正比；速高低则与遗忘快慢成正比。
”⑩显然这思想产生是与这说情境息息相关它具有挑逗性、幽默感是游戏精神产物。
样这说当作者对现代社会名人是“被选上”现象进行了冷嘲热讽顺势发挥“被选上感觉也存举例而言所有爱情关系。
因爱情以其定义是不劳而获礼物；不因所有值而被爱甚至是真爱证明。
如女人对我说我爱你因你聪明因你正直因你买礼物给我因你不拈花惹草因你忙洗碗――我会很失望；这份爱情似乎是有条件。
而听到下面这种说法则美多了我你疯狂尽管你既不聪明又不正直尽管你说谎私又卑劣。
”{}这里作者关爱情思考也是游戏性、调侃性、相对性而正是这种非严肃性与说对现代社会崇拜名人现象讽刺形成对照从而更深刻地说明了主题。
所以昆德拉说“说是讽刺艺术它‘真理’被隐藏没有被宣告它是无法被宣告。
”{}。
昆德拉看说智慧与人们对善恶分明世界渴望、对道德审判要是背道而驰。
他说“人希望有世界其善与恶泾渭分明因人心里有天生不可驯欲望理前进行判断。
这种欲望上建立了宗教与识形态。
它们不能与说调和除非它们把它相对性和模糊性语言传译己断然和教理说教它们要人有道理或者卡列尼娜是狭隘暴君受害者或者卡列宁是不道德女人受害者；或者无辜K被不公正法庭所压垮或者法庭有上天正义而K是有罪。
”{3}对道德审判要表明了人们难以承受事物相对性导致说智慧――相对主义、无把握智慧难以被接受和理。
然而那些具有游戏精神说比如拉伯雷作品其荒诞不情节违反人类基道德故事或评论使他“真正地、彻底地变成了说。
这道德与那种从开始就审判没完没了地审判对所有人全都审判不分青红皂白地先审判了再说难以根除人类实践是泾渭分明。
这并不是说说绝对地否认道德审判合法性他只是把它推到说外疆域”{}。
而今天欧洲明珍贵遗产――独立思想、人创见和神圣隐私生活都受到威胁代“人主义这欧洲明精髓只能珍藏说历史宝盒里”{5}。
比如《玩笑》揭示了讲道德人却己获得了私利。
《玩笑》牧师科西特卡助露西行就是这样。
露西曾受伤害身体和灵魂使她对男人和性心存戒备邂逅科西特卡科西特卡生活上无私地关心她精神上耐心地开导她当露西终对生活充满信心她爱上了科西特卡他们发生了关系。
这科西特卡困惑了“我感到我给予露西精神上助已露出它原形。
从开始见到她我就渴望她肉体。
我是穿着牧师长袍诱奸者。
我所有关耶稣和上帝谈论都不外是对世俗欲望掩盖。
我觉得我屈从性欲那瞬我就亵渎了初图纯洁上帝面前被剥夺了切功绩。
如《了告别聚会》雅库布。
他明知道茹泽娜可能吃他无放进她药瓶毒药却再拖延告诉她终导致茹泽娜死亡我们不能简单地评价说雅库布是不道德残忍昆德拉实际上是通雅库布行和他对己行反思揭示毫无动机人犯谋杀罪可能性。
再如《生命不能承受轻》托马斯与众多女人相交往我们不能因说托马斯是当代唐璜始乱终弃花花公子毫无道德感、责任心男人。
昆德拉通他是想说明灵与肉、性与爱、轻与重、忠诚与背叛、偶然与必然等诸多主题。
三、价值相对性揭示。
《谈话会》有这样段笑情节对任何女人都不会拒绝哈维尔医生却拒绝了年轻风骚护士伊丽莎白挑逗他认己拒绝毫无理由因他就是不要有任何理由。
他说“想必我就是想对必然性说不。
想把因律绊倒地。
想用反复无常由志戏弄无聊透顶世事皆可预测。
”{7}这实际上是对西方苏格拉底以逻各斯心主义嘲讽。
西方苏格拉底以哲学传统提倡善与美贬斥恶与丑；高扬理性、思想、灵魂、崇高贬抑非理性、感觉、身体、卑下。
因昆德拉说这些相对性畴轻与重、灵与肉、记忆与遗忘、善与恶、必然与偶然、地狱与天堂、上帝与魔鬼等价值是相对性并可以相化。
比如轻可以变成重萨比娜生都逃避沉重追轻盈每次背叛都让她激动不已她背叛亲人、配偶、爱情、祖国“然而当亲人、丈夫、爱情、祖国样也不剩还有什么背叛？”{8}萨比娜感觉己周围片虚空终压倒她不是重而是不能承受生命轻即是说轻变成了重不能承受重。
另外看似轻飘、不起眼事物却能将沉重击败。
《笑忘录》塔米娜与丈夫起流亡国外颠沛流离生活让他们爱情无比忠贞所以当塔米娜丈夫死她让丈夫活己记忆了能够取回留国她与丈夫信――他们爱情见证她被迫与雨交往可以说塔米娜对丈夫爱是沉重。
然而次她违心地与雨床共枕雨那难看下体居然深刻地留她记忆她越越记不起她丈夫面貌了沉重爱情就这样被轻浮、低俗男人下体击败了。
又如记忆与遗忘到底谁更重要？昆德拉《笑忘录》探讨了这复杂问题。
说米莱克说“人反对权力斗争就是记忆反对遗忘斗争”乃是因这种遗忘是被专制政府所强加遗忘。
然而昆德拉认米莱克故事独到处别地方记忆与遗忘关系并非如简单。
“这米莱克尽切力量保卫己让别人不忘他（他己以及他朋友们和他们政治斗争）与他也尽切可能使人忘另人（他以前情妇她使他感到羞耻）。
想要遗忘这成政治问题前是人类学问题人从就想重写己传记改变抹旧痕抹己也抹别人想遗忘远不是种简单想要作弊企图。
莎宾娜没有任何理由隐藏什么然而她却受到想让别人遗忘己不合理愿望驱使。
遗忘既是绝对不公正也是绝对安慰。
说对遗忘这主题探讨没有穷尽也没有结论。
”{9}。
昆德拉说也涉及到灵与肉复杂纠葛。
《不能承受生命轻》特蕾莎了爱情而投入托马斯怀刻正是她肚子饿得咕噜噜叫唤刻所以“疯狂爱和听到肚子咕咕叫这两者足以使灵魂和肉体统性――科学代激情幻想――顷刻化乌有。
”{0}事实上灵魂和肉体关系是复杂。
特蕾莎了爱情而对托马斯献出己肉体乃是了表明她肉体是独无二不可替代灵魂让她肉体变得崇高。
然而当特蕾莎了报复托马斯不忠而向工程师献出己肉体她发现肉体并不能独享受己快乐因她灵魂因肉体出轨而受到惊吓“这刻只要那男人房里头朝她灵魂说句话她就会放声哭扑到他怀里。
”{}肉体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战胜了灵魂。
所有这些如没有对神圣、崇高、质、真理游戏精神、怀疑精神则不可能揭示轻与重、灵与肉、偶然与必然、记忆与遗忘等价值相对性。
价值相对性即味着绝对价值毁灭。
对价值坍塌有着强烈体验莫《玩笑》路德维克他这样玩笑制造者――因给女友信写上“托洛茨基万岁”等样而被判刑“发现己竟是阴谋牺牲品和工具而这阴谋因没有作者没有理由是也没有诉更加荒谬”{}路德维克终明白他根无法取消己这玩笑因他生活被囊括极玩笑而且丝毫不能逆。
可要是历史也开起玩笑呢？如世界只能是陷阱只能是巨愚弄人圈套？如所有价值都是假象？如我们生活这切那不是定要欺骗、我欺骗和被欺骗？说将这些恶毒问题暴露出但没有答案所有判断被悬置了只有无限怀疑和不确定。
那么昆德拉是否陷入相对主义泥淖？昆德拉看说就是展现相对主义奇妙景观世界。
昆德拉对绝对主义构带给我们是沉思激情生活智慧而不是虚无主义感伤。
昆德拉并没有试图将说拔高到能拯救这堕落世界地步。
昆德拉说“假如说我眼里不代表任何价值那么我喜爱是谁呢？上帝？祖国？人民？人？我回答既可笑又真诚我什么也不喜爱除被诋毁塞万提斯遗产。
”{3}。
(责任编辑水 涓)。
基金项目四川理学院社会科学科研项目（编008B06R）“米兰・昆德拉说现代主义特征”。
作者简介曾宪四川理学院系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外国学研究。
①②③④⑥⑧⑨{}{3}{9}{3} 米兰・昆德拉《说艺术》孟湄译北京三店99年版5页3页66页75页76页77页77页7页9页5页6页页9页。
⑤⑦{} 米兰・昆德拉《被背叛遗嘱》余先译上海译出版社003年版8页0页7页。
⑩{}{7} 米兰・昆德拉《欲望金苹》邱瑞銮、严慧莹译敦煌艺出版社000年版0页5页00页。
{5} 米兰・昆德拉《生活别处・前言》安丽娜译青海人民出版社998年版6页。
{6} 米兰・昆德拉《玩笑》黄有德译敦煌艺出版社000年版0页。
{8}{0}{} 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生命轻》许钧译上海译出版社003年版页8页89页。
{} 弗朗瓦・里卡尔《阿涅丝下午》袁筱译上海译出版社005年版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