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昆德拉:逃离不朽] 米兰昆德拉经典语录
《说艺术》米兰・昆德拉称说“存勘探者”说使命是“揭示存不人知方面”。
他人说正是如以比邻哲学深探人类“存”基命题。
从《生活别处》、《生命不能承受轻》到《不朽》这种探不断深入、走向极致如人存定是可笑、没有义这种生命不能承受轻除了“媚俗”外还能通什么方式获取分量?如“写牧歌”所宣称“生活别处”态味着谎言和专制体真正由是否只存对“不朽”欲望完全弃绝?真如体存又如何可能义何?说《不朽》围绕“不朽”这关键词所有问题都得以展开。
人生命只次、短暂无常。
宗教宣扬灵魂不死和轮回报应并非米兰・昆德拉所要探讨问题因他所说不朽是指世俗义上不朽是指死仍留他人记忆“不朽”不朽是指人认识他人心留下了回忆;不朽是指人不认识他人心留下了回忆。
“只活次就等没活”肉体必然消失和彻底腐朽是种可怕景象。
而人声名、事迹、影像作人曾存见证和怎样存说明依靠口头传说、记、影像记录等传播形式可以穿越空局限达致不朽。
这无疑是极具诱惑力和抚慰力量情感想象。
说歌德与贝蒂娜节里贝蒂娜这“默默无闻少妇”样梦想不朽――途径是通对不朽者攀附和制造与他们系。
然而对歌德这定不朽伟人物说不朽方面味着走向光荣殿堂另方面形成了巨生约束。
歌德识到他从没有按照己愿行动他要永留世他不朽形象责这种责任心使他失了性。
他知道各种传记、逸闻、回忆录将会把他所有言行变不朽等待世拷问。
他害怕做出荒谬事情背离那种他视作美温情脉脉庸道。
他感到了贝蒂娜企图和威胁却不惜任何代价跟她和平相处。
他甚至直留着不让己穿件弄皱了衬衣走向不朽。
只有到了生命阶段穿越“从生命岸通往死亡彼岸神桥”刻他才识到“不朽是种不值提幻想空洞眼”。
他痛快地称贝蒂娜“使人难以忍受牛虻”并感到喜悦。
这几和他著作、生活、思想都不相配它们纯粹“由”。
也许人们几年还会谴责他但疲惫老人根不再想它了。
这里体现了昆德拉关“真正由”界定人按照己情感恶而非不朽指令行事。
生者对肉体死声名不朽既渴望又焦虑说明“不朽”也具有双刃剑特征。
了使我存富有义赢得评人们便必须“媚俗”将我与某种公认原则和精神系起如上帝、人类、斗争、爱情、男人、女人等等然“美化谎言镜照己”借获得满足感并讨多数人。
昆德拉揭示了存悖论。
不朽渴望是人们对生命不能承受轻抗拒人们希望我存不再是偶然性、无足轻重而是具有某种恒久有分量义但媚俗质却与体生命对由渴望背道而驰――媚俗实施是心灵专制它无视生命矛盾和脆弱。
然而我们必须变媚俗变成我们身外东西才能不被遗忘这就是人境况。
众媒体代“媚俗”变加厉。
因我们认识更多地不是从验获得而是从电视、民测验。
离开媒介我们非但不能了世界甚至不能确认我。
昆德拉用“象学”指称统治这代思想机制。
象学创造理想型和反理想型体系这些体系存不长每种很快被另种代替可是它们影响了我们行、政治观、审美趣味甚至“所爱地毯颜色和选择”。
宏思想体系现代社会遭到置疑但无处不象学却使体由更加渺茫。
媚俗或者说不?这是存加减法。
如弗兰克和罗拉希望通“伟进军”或者“募捐”将我扩到我无限成历史部分这根上仍是对不朽欲望。
而另部分人如阿涅斯、萨宾娜则希望从历史逃离将我存痕迹完全减。
她渴望我弃绝不断地寻摆脱尘世道路修道院。
昆德拉说“写”与“写”牧歌对应了加法与减法两种生存道并使更具哲学味。
牧歌识是指对没有冲突世界状况想象。
写牧歌态型就是“革命”。
革命理想旨通对人类命运统规划消除冲突。
这种“牧歌态”强调真正“生活别处”宣称“要通恢复美化生活赎救邪恶且不完美、不定和虚无日常生活让义得以丰富欲望得以实现达到欢乐完满、由完满、存完满”。
革命理想独处是不可能、被禁止。
象学统治代对牧歌向往和信念社会和体层面上受到了质疑。
因写牧歌包含着谎言与恐怖了将牺牲现了集体牺牲人。
人只有与世界隔绝才感到放和脱如塔米娜和阿涅斯曾感受到。
私人牧歌英雄都是孤独者和逃逸者隐身边界另端。
然而绝对孤独和对世界弃绝由象学统治代如何可能?歌德曾“希望己能够边欣赏窗外树木边悄无生息地消逝”。
阿涅斯“躺草丛溪单调潺潺声穿她身体带走她我和我污秽她具有这种基存属性这存弥漫流逝声音里弥漫蔚蓝天空”。
这种存极致状态作品都只存死亡前顿悟。
正如弗朗瓦・里卡尔所分析安宁“只有通我放弃通脱离己所有形象实现”。
阿涅斯厌倦了我和己所有欲望存所以“阿涅斯必死”不是杀而是承认并迎接己死亡。
安宁与死亡竟如接近对虚无抗拒复又走向虚无。
尽管使用是哲理性学语言而非理论表述昆德拉思考却与西方现代构思想存着致性识到了人主体性悖论和生存不由。
尤其是众媒体代复制与真实、拟像与体关系变得越越暧昧不明。
人主体越越成想象性、规定性存。
学人类处境是生动隐喻。
可是哲学什么也不懂。
启蒙运动曾试图使人类摆脱“不别人引导就不能正确运用己理智”不成熟状态张扬体理性使理性与由、道德与律实现统。
然而对人类命运制化规划体由仍然是问题。
不依靠各种理论、象人们甚至无法确认己感觉和验。
存即要考虑存如何被记和评价。
传播显得至关重要甚至超存身。
因正是传播使存化而具有了空超越性。
媒介发展史上言论、报、照相机、摄像机相继充当记录和传播手段。
言论易变易讹描述也有隔阂照片代替绘画使人形象保留得更逼真但是还不够只有摄像机出现才让记录完全可与人场景象媲美甚至更美(考虑到影画剪辑、背景音乐和说词效)。
事实上早前人们就已表现得像有人替他们摄像样即使没有真正镜头对着他们。
加缪说“死问题是唯重要哲学问题。
”人肉身存短暂、无常和定消亡与人对永生、无限、不朽渴望是人类亘古至今必须直面矛盾。
《圣》基督受难而复活永生作绝对存成众生走向不朽引导者。
陀斯妥耶夫斯基他说《卡拉马佐夫兄弟》确定地指出只有上帝能够给出支持绝对道德准则权威而不朽前景使得善有善报成可能尽管这种回报可能不是世。
康德也其道德律批判假定和保留了“上帝和不朽理念”以至善和德福致问题。
然而随着启蒙上帝信仰衰落宗教提供彼岸图景已很难成支撑民众不朽信念力量。
相反世俗不朽也即昆德拉义上“不朽”越越社会生活和人存占据重要地位。
国追“死而不朽”也是种很古老思想。
儒化早熟与理性使轻易地将彼岸问题搁置而将思虑重心放活着现实但这并不味着儒先哲放弃了超越性追。
相反儒思想不朽识根深蒂固。
《左传》有言“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谓不朽。
”“立德、立功、立言”殊途而归都是借助生前德行、功名、著作赢得身不朽或者说是了死不朽而激励生前行。
“三不朽”思想对国世影响深远。
司马迁忍辱重以“成言”天祥抱着“留取丹心照汗青”信念从容就死乃至无数忠臣、义士、贞妇、烈女不惜以生命代价赢得美名传颂体现都是儒伦理规和人生信念。
这说明缺乏宗教精神国世俗“不朽”道德和价值体系举足轻重。
这种观念积极方面显而易见维护了定道德准则和价值取向体现了人类生命尊严、原则和刚性。
消极方面是导致沽名钓誉行压抑体人生探和多元选择轻视作唯存珍贵体生命。
”这问题先秦就显露出。
《道德》言“天下皆知美美斯恶已;皆知善善,斯不善已。
”《庄子・逍遥游》言“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与儒反道而行老庄思想深刻地洞察了美、善旦成追逐功名外标准将会带失真和虚伪所以主张“无己、无功、无名”实现人生存状态逍遥这无疑是对声名“不朽”捐弃。
世道继以追肉体身永存(升仙)高理想。
魏晋丹药风甚至盛行社会风气亦有“越名教而任然”势。
这国漫长历史可谓昙花现奇景。
隋唐以随着封建统治巩固儒释道思想补人生存方式日趋圆通实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儒伦理价值也始终占据主流所以人虽可逍遥江河终无法忘怀庙宇。
“仰天笑出门我辈岂是蓬蒿人”李白坦诚揭示了“终南捷径”心理机制说明隐逸生活目仍然是声名而非听任生命孤寂和消释。
从以上简单回顾就可以看出“不被遗忘”这种世俗不朽追无论国和西方都由已久甚至愈演愈烈。
追永生既是不可能完成任逍遥游境界也往往成心神向往而身不由己梦想。
尤其是众媒体当代越越承担起塑造不朽任它们空前公开、主动、广泛地闯入私人生活领域影响人们验方式、存形态和价值取向。
更多人愿或不愿地进入影像记录成“不朽”也有更多人毫无觉察地陷入不朽陷阱。
如说不朽是场永恒诉讼那就必须有位真正审判者(比如上帝)。
然而致命是众传媒并没有超越性至善性质也没有撰史者慎重与严肃。
它只昆德拉所称“象学”指导下记录和传播而并不被传播者愿着想。
体可能借助媒介传播从寂寂无名普通人眼喻户晓但也可能不留心就成笑柄。
众传播无足轻重细节可能影响体整人生走向。
不朽力量专制下体由逃遁无踪。
昆德拉尖锐地指出“这是种天真幻想以我们形象是种普通表象它面藏着独立人们视线外我们我真正实体。
象学们厚颜无耻地证明了事情恰恰相反我们我是种普通、抓不住、难以描绘、含混不清表象而唯几乎不再容易抓住和描绘真实就是我们别人眼形象。
糟是你不是你形象主人。
你首先试图描绘你己随至少要保持对它影响要控制它可是没有用只要句不怀话就能把你永远变成可怜漫画”就像说贝尔纳被封“十足蠢驴”。
这也是昆德拉说探不朽话题原因昆德拉推崇说怀疑精神、游戏精神、由精神认说独特性正“不把世界当回事”“怀疑世界让我们相信东西”这其然也包括了当今世界企图让人们相信不朽象。
即使昆德拉说寓言或者哲学思辨历史都显示能够逃离不朽体由毫无可能。
现实生活具体人面对众声鼎沸媒介冷静与超脱仍是必要气质。
赋予存以义超越性力量即使不纯粹我反省也绝不可能味媚俗尘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