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蕾睡遍京圈 [王朔]

假如愿意以观赏的心态、审美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我们就会发现,生活远比文学里的故事精彩,现实要比“第五代”的大片悦目。

比照纷繁世界里正在不停上演的精彩活剧,我们实在不能理解“愚乐文化”的大导演们为什么要捉襟见肘、疲惫不堪而且孜孜不倦地生产那些于史无征的虚妄大制作――金土似乎难辨的亥猪拱着戌狗姗姗而来的现在,一部玄幻现实主义贺岁大片正在轰轰烈烈地上演。

故事是在去年举国“夜宴”的时候悄悄开始的,旧日的恩恩怨怨在许多当事人的闪烁其辞中浮出水面。

在那前后,疑似才女的徐静蕾伙同娱乐童子军的鼓手韩寒,欲语还羞地拉开了舞台两侧的大幕,营造了一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情境,而垫场的锣鼓音还没有歇尽,王朔便来了一回“匹马单枪救子文”的热身运动,为一个似乎并不怎么靠谱的原因挤进了公众视线。

瞧热闹的看客们正思量着王朔此番是为哪段的时候,新年伊始,在国内主流媒体的显著位置上,王朔由叶京、魏人、马未都等一众面色沧桑的“护朔使者”簇拥着堂皇登场,以骂人开道,间或对韩寒这样的晚辈点头示好,让人迷惑于徐、王、韩三者的关系时,终于还是弄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那个在江湖中流传有日的“归来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当年我们眼见着王朔经由小说家变作了讲演家,顽强地维持着自己的“斗士”身姿,如今高调归来王朔,其演说剑法更显纯熟,走位飘忽之际尚能不失阔大气象,尤其眩人耳目处,是在起落间能够自以为得计地祭出骂人之外的几样法器,比如《时间简史》、《金刚经》,据说还有中学物理课本。

这一部名为“王朔归来”的大制作,线索或隐或显,但是绝对清晰;高声叫卖的主题非常单一,没有丝毫高深莫测;节奏起伏有致,端的张弛有度;所有参与创作的演职人员都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精心调动各方的能动性、充分发挥各自的创造力,整个操作流程应该写入题为“声名如何重振”的商业教科书。

王朔的历来套路,总是以“自贬”与“自嘲”起势,伺机潜入对手后院,便任由着自己去胡侃;然而当下的战阵早已不是去日的战场,他的后辈们用“自贱”与“自戕”的表演拆除了一切壁垒墙垣,在芙蓉姐姐和敢于拆穿演艺圈潜规则的女斗士那里,王朔此番复出的意图就显得赤裸裸毫无遮拦了。

王朔还是小说家的时候,许多人尚不能明白作品属于社会、作者属于生活,于是世界误读了王朔;今天,曾经无心插柳而收获颇丰的王朔是要用心栽花了。

他要公开地彻底大众化,而且要拥抱网络新经济,借用徐静蕾的网络兜售自己的作品。

很可惜,这一回恐怕是王朔误判了世界。

建立在“网络点击经济学”基础上的日入万元构想,显现出了王朔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的可爱与落伍之处,这类人总是以各种形式的浪漫去规划庸俗的现实,也好把浮名在自己的内心兑换成实利。

可以说,王朔此番闹腾,和他当初醉心于影视,最终又形单影只地走进书房苦心钻研中学物理课本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自信而勇敢,但他对实现企图施加影响的能力已经停留在上世纪90年代了。

朱大可在其最近的著作里将王朔写进了历史,而王朔作为一个历史活化石的意义在于他一度是一个磊落的他者、一个傲然的对立面,他只身对抗着主流,用“我是流氓我怕谁”的自嘲嘲弄着权威。

能够找到对立面,王朔才可能挥斥方遒,他才算是个“斗士”,是对手定义了王朔;而在这个人人娱乐,处处浸透了商业因素的时代,凡是王朔可以仗剑相向的对象,都是和他一样的人,都是在消费主义的号角声中熙来攘往于名利大路上的人们――这是王朔最大的误判对手们早已熟稔他的路数,而他竟然还以“斗士”的身份自居。

他的言语体操或者可以做出比别人更为高难而诡异的动作,但其价值只是在于被观赏、同时被消费。

孔子五十岁学《易》,只是为了“无大过”,五十岁王朔读《金刚经》,他的目的我们无从稽考,目前知道他是读出了“众生平等”。

庄周有过点评,说:“王朔是当代文坛的一条直肠!他屙出来的东西之好坏,取决于他吃进去的东西之好坏。

”照此推断,这一回王朔显然是消化不良了。

金刚经》里有一偈,在鸠摩罗什的译本里这样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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