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d版本有什么学问 [普及版本的学问]

读《中国历代哲学文选》(两汉――隋唐编)《六祖大师法宝坛经》,其中有一段故事,说五祖命门徒作偈,然后择优传六代祖。

神秀于是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五祖以为未见本性。

惠能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五祖读偈,认定惠能已真正悟道了,便传给衣钵说:“汝为第六代祖。

”   查敦煌写本《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密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这是惠能当时的本子,由弟子法海集记成书。

以下简称法海本),惠能偈语有二,其一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姓(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可知原偈系“佛性清净”,后来却变成“本来无一物”了(而且二偈删一)。

这样的改动,显然大背原义。

惠能禅宗的基本思想之一是人性本来具有佛性,佛就在每个人的心中,不需向外追求。

佛性论者的惠能口说“佛性清净”则可解,若说“本来无一物”就费解了。

那么,是谁带头改易的?是惠昕。

晚唐时期,依真小师邕州罗秀山惠进禅院沙门惠昕把一卷本的法海本改编成二卷本的《六祖坛经》(以下简称惠昕本),其中所载惠能偈文便开始变形。

其后,北宋的契嵩再加改编,成《六祖大师法宝坛经曹溪原本》一卷(以下简称契嵩本)。

到了元代,风幡报恩光孝惮寺住持嗣祖比丘宗宝又编成《六祖大师法宝坛经一卷(以下简称宗宝本)。

他们都学着样,用“本来无一物”取代“佛性清净”(其它的改易尚多,兹不一一举例),而且广为流布,致千百年来,以此代彼。

除《中国历代哲学文选》外,韩国磐的《隋唐五代史纲》转引惠能偈文时也作“本来无一物”。

近读张家泰《少林寺》(河南名胜古迹丛书之一),入载的惠能偈文又作“……本来无一物,何假拂尘埃”,这是上开四种《坛经》都没有的,未知所据何典?   众所周知,要想探索某个流派的思想源流,并从中找出规律性的东西,就得好好研读该流派的著作,而著作的最可依据者莫如原始资料。

象《坛经》,对读之下,我们不难发现,愈是晚出的版本,篡改增删的地方愈多。

若以后出之书来说人论事,难免不够准确。

如前所述,诸书在引用惠能偈语时,为什么会出现偌多的混乱现象呢?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原始资料难求,研究者只好人引亦引、真伪不问了。

为防以讹传讹,给研究工作创造有利条件,我们似乎应当提出一个新的课题:普及版本学问

让秘籍改换“平装”,便于群众使用。

有关普及版本的工作,齐鲁书社已做出榜样。

去年,该社出版了郭朋的《对勘》,把法海本、惠昕本、契嵩本、宗宝本集中于一书问世,给“研究惠能以及禅宗思想者提供一些资料上的方便”(郭朋语)。

该书价格便宜,任何人只须花上人民币六角九分,便能最大限度地满足了自己渴望查阅原始资料的要求。

特别要大力予以肯定的是中华书局。

这家书局,连年来扎扎实实地为古本的普及做下大量的工作,功勋卓著。

举其要者,去年便出版了集敦煌本、福州藏本、金藏本三种不同版本的《大唐西域记古本三种》,其中敦煌本卷一、卷三残卷,原藏伦敦大英博物馆,卷二残卷原藏巴黎国家图书馆;福州藏本只存卷四,原藏北京大学图书馆;金藏本仅存卷十一、十二,原藏北京图书馆。

以上三种,共计残存六卷,虽还不够玄奘原著的一半,但敦煌本与金藏本是以前校勘《大唐西域记》所从来没有用过或见过的本子,其参考价值可见一斑。

为帮助读者了解这三种资料在版本学、校勘学方面的意义,向达还给此书的影印出版撰写“引言”。

上述“情报”便系摘自“引言”。

也许有人认为,此类珍本,只供学者、专家研究之用,对于群众来说,意义可就不大了。

持此论者,其对学者、专家的信赖态度当然值得肯定,但认为非学者、专家就不能进行研究工作,则未必不带偏见。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若能为群众提供“千虑一得”的机会,肯定可收“集腋成裘”的效益。

《文史知识》(八二年第四期)的“青年园地”栏刊登了韩嘉祥、杨志平的文章《“束”不是学费》,指出《论语・述而第七》中“自行束以上”的“束”,应作“束发修饰”讲,它是“用来表示年龄在十五岁左右的意思”,推翻了过去“一束干肉”的解释法。

韩、杨的异议是否恰切,姑且勿论,但这毕竟是可贵的“一得”,学者、专家们为此怕要认真考虑考虑了。

仅这一例,就足以说明群众的智慧多么值得重视。

所以我们可以毫不含糊地说:中华书局、齐鲁书社的工作,除了方便专家之外,也在给群众开辟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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