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脑]换头手术成功了吗

京城朱环朱大老爷官至大理寺正卿,虽年岁已高,仍身体康健,最近却称病辞官,回到原籍湖北竹山颐养天年。

老爷一生在官场上春风得意,此次还乡,全身而退,实属不易。

老爷还乡之后,便贴出告示聘请家庭教师。

告示上说,朱家小儿冥顽不灵,无论何人,只要能教他识文断字,读四书五经,懂人之常理,就是朱家的大恩人,朱家定会以一半家产相赠。

纵然朱老爷两袖清风,家产也不会太少,一时间众多饱学之士纷纷前来应聘,其中不乏学界名流、文坛名士,然而每个来应聘的人不出两个月,都自称能力不及,匆匆离开。

这一天,朱老爷正在府中闲坐,下人来报,说是门外有位年轻人毛遂自荐,愿教公子读书,并承诺说如若没有效果,分文不取。

老爷听完,立即吩咐下人把客人请进来。

来人年纪不大,二十刚出头,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一副极有学问的样子。

下人奉上茶来,他也不接,只是说:“学生仇森,苦学多年,自认才学不差,故斗胆前来应聘。

深知老爷以半数家产为谢,张榜招贤,此事必定为难。

在下想先了解公子的状况,如若能力不及,当立即告辞,绝不会兀自逞能,误了公子

”   朱老爷听了这些话,暗自对仇森多了几分好感,略一思索,坦诚相告:“先生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瞒先生了。

老夫半生无后,晚年得一子,望他聪明伶俐,日后继承家业,唤作聪儿

聪儿从小智力超常,谁想六岁那年,骑马玩耍时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从此痴痴呆呆,说过的话,看过的书,转眼就忘。

前些年也曾请过一些老师,各施妙方,最后都落得个无功而返。

如今聪儿年满十八岁,老夫给他娶妻完婚,儿媳温柔贤惠,模样俏丽,怎奈犬子太过愚笨,至今无后,媳妇正值花样年华,耽误人家青春,实为不妥……”   仇森听了,直截了当地说:“不知可否让我见见少夫人,问一些事情。

如觉不妥,可让她隔帘答话,老爷在旁……”   朱老爷哈哈大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先生虽然年轻,却言行稳重,老夫焉能不信先生?”   朱老爷回房之时,仇森面色凝重,一脸钦佩,冲他的背影深深一揖。

不一会儿,少夫人在丫环的陪同下步入客厅,仇森抬眼一看,惊为天人。

少夫人知道仇森是来教自己丈夫读书的先生,心怀感激,本想将少爷的事情全盘告知,不想仇森倒是对自己的生活很感兴趣,只问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仇森最后笑说:“我愿留在此地,先教半年试试。

”   从此,仇森便在朱府住了下来,日日教聪儿读书,少夫人陪伴左右。

聪儿虽然听话,却愚昧无比,教过的东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眼即忘。

有时,朱老夫人也悄悄去书房察看,发现仇先生用来教书的工夫竟不如与儿媳妇聊天的时候多,心里很不是滋味,私下里对朱老爷说:“我看这仇森并无出众才华,却常与儿媳搭话,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我们是不是该将他撵出家门……”   朱老爷却不以为然:“既然聘他为师,就该信任。

你我若能教育这愚笨儿子,又何必张榜求人?仇先生担待重任,你却说三道四,是何道理?”三两句话把夫人说得无言以对。

转眼已是中秋,朱老爷设宴款待仇森

两个人对酒交谈,仇森说:“少爷这脑子,病入膏肓,如此下去,终非良策,老爷有何打算?”老爷满面愁容地说:“京城之中,高手众多,个个束手无策,你我又能如何?”仇森笑道:“京城太医位高名重,名声比金钱重要得多,公子之病,没十成把握不宜冒险医治,万一下了猛药,病未好反误了公子性命,谁敢担此责任?所以他们之中,无人肯医。

老爷一声叹息:“如若聪儿愚昧终生,既误我家业,又误了儿媳青春,要他这身臭皮囊又有何用,不如我一刀宰了他!”   “公子毕竟是你儿子,你舍得?”仇森试探地问。

老夫不才,也曾是本朝二品大员,岂会信口开河?”此时,朱老爷已有了几分醉意,仇森叫下人扶老爷回房歇息。

仇森独自又饮了几杯烈酒,突然吩咐丫环请少爷到书房相见。

仇森先回书房,写下一篇文章放在桌上。

不一会儿,少爷也到了。

仇森教他看文章,再叫他读,没一会儿,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仇森大怒,骂道:“我在你这蠢材身上耗尽心血,如今已半年有余,了然无功,你活在世上也无用,也罢,我今日豁出一命,助你超脱!”说罢抽出腰间防身用的匕首,直奔少爷而去。

聪儿虽然愚笨,但也知道害怕,转身便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仇森举刀奋力挥下,不用刀锋,而用刀把,在聪儿脑后用力一击,只听“哎呀”一声,聪儿便昏了过去。

仇森发怒之时,有下人去报老爷

仇森行凶之时,朱老爷已隔窗看见,却示意下人不要过去,自己也是冷眼观看。

直到少爷倒地,他才走上前去。

仇森喃喃道:“少爷福祸吉凶,全都在此一举了。

”抬头看到老爷站在一旁,吩咐下人道,“快快找人扶少爷进房休息,让少夫人通宵守护,若有变故,速来相告!”说罢拉着朱老爷笑道:“刚才饮酒,意未尽而人已走,东翁胸襟,学生甚为钦佩,可否再陪学生饮上几杯?”   朱老爷拱了拱手:“先生费尽心思救我儿,老夫哪敢不从!”立刻吩咐家厨上菜备酒。

两人边喝边聊,直到东方发白。

这时,少夫人的贴身丫鬟跑来说:“老爷先生少爷夜半醒来,讲话逻辑缜密,思路清晰,请老爷先生过去!”   仇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掀开衣襟,只见内衣早被汗水浸透。

东翁,吓死学生了!”说着给老爷道喜,“恭喜老爷少爷从此可以读书继承家业了!”   果然,聪儿醒来之后,与先前判若两人,仇森再教他诗书文章,过目即诵。

两年之后,中了秀才,从此仇森名声大振,拜他为师者不计其数,他却不再收徒。

聪儿二十二岁那年中了举人。

老爷喜出望外,设宴庆贺,族人和名士悉数到场,奉仇先生为上宾。

先生在酒席中提出辞职,说自己所学已尽数教与少爷,请少爷另拜良师,他要回乡了。

老爷闻言,不胜伤感,捧出一个账本,正色道:“当初老夫张榜纳贤,有言在先,能教犬子读书之人,必以半数家产相赠为谢。

聪儿已有小成,今日当着众乡亲的面,老夫兑现诺言。

家中财产,请先生择之半数,随意取之。

”   哪知仇森只是淡淡一笑:“学生此番前来,根本没打钱财主意。

东翁,难道您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老夫只相信先生为人,先生该说,自会告知;不该说的,老夫想知道,也是徒劳。

”   “东翁不愧是高人,受万民敬仰。

仇森赞道,“事到今日,实不相瞒,我本是东翁仇家,本名高风,化名仇森,谐音‘仇深’之意。

家父高文高提督,几年前被诬谋反,老爷经办此事,不经详查,不容申诉,便判了家父斩刑,祸及全家。

在下当日有事未在家中,侥幸留存一条贱命。

这几年苦苦寻觅机会,发誓复仇。

此次进府,就是想看老爷笑话,伺机复仇,不想反被老爷感动,帮老爷做起事来。

”   高风继续说,“学生避难于深山,得高人传授,精通换脑之术,专治痴傻之症,能使朽木变良才。

我在教书之时经常闲聊,是在观察公子病情。

公子幼时从马背摔下,伤了大脑。

治疗此症,办法有二。

一是换脑,抽取聪明人之血髓,注入公子脑中,献血者不久即愈,而公子又七窍顿开,然而我遍观府中,并无合适心血;二是用硬物猛击其后脑,有可能恢复记忆,但风险太大,稍有偏差,不但不能治病,反会误了公子性命。

学生后来用了此法,心中也没底。

那夜举刀砸下时,若有人阻止,哪怕大叫一声,学生分心,可能前功尽弃。

”   “老夫当时觉得生此痴儿,不如没有,若治不好,不如砸死,先生动手,省得老夫自己下不了手。

”   “学生也非常担心失手,因此,若没成功,学生会自裁谢罪,好在老天保佑,没枉废我一番心血……”   朱老爷告诉高风,当年他奉旨查办高提督,乃是圣上授意,无法不从?   “学生老爷府中一年有余,明察暗访,已查明老爷确是清官,先父之冤,本也不怪老爷

先父和老爷都为人臣,伴君如伴虎啊!”说罢眼含热泪,冲众人拱了拱手,准备回住处收拾行装离去。

族中有人拦住高风:“方才先生说遍观本族没有合适的心血给聪儿,难道我名门望族,就没有一个智慧的人吗?”   高风摇了摇头:“族中智慧的人不少,只可惜心正者无,公子患病期间,大家不仅不着急医治,反而全都幸灾乐祸,只关心朱老爷辞世后怎么能分得他的财产。

这样的心术不正,怎可为公子所用?”   只一句话,便把在场族人说得全都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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