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荒岛|血溅

1945年3月5日,南太平洋上风和日丽,一艘由马来西亚某港口驶出的大船,快速行进在平滑如蓝玻璃的洋面上。

船上,50多名不同国籍的年轻姑娘们谈笑风生,虽然语言不通,但从各自洋溢的笑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对新生活的憧憬。

在这群姑娘之中,有一个王亚茹的中国姑娘,她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寻找着自己的同胞。

王亚茹虽然是中国人,但从小在马来西亚长大,对祖国的了解很少,只知道祖国正在打仗。

几个月前,王亚茹在马来西亚做买卖的父母双双死于车祸,只剩下她孤身一人闯荡世界。

一星期前,她从报纸上看到美国一家纺织品公司在马来西亚招女工的消息,就报了名,她决定离开令她伤心的马来西亚。

王亚茹船舱中来回打听,她希望能找到几个中国姑娘,但她失望了,除了三个会说中国话的越南人外,其余的大多是南洋诸国的女孩

她和那三个越南女孩互通了姓名,随即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层薄雾笼罩在朦胧的海面上。

王亚茹和三个越南女孩想到甲板上透风,却发现了异常,她们发现甲板上来回走动着四个持枪的日本兵。

她们刚一露头,就被刺刀挡了回来。

退回船舱王亚茹隐约感到一种不祥之兆。

这时,一个日本兵走进船舱,用刺刀指着王亚茹说了一句日本话,王亚茹摇摇头,表示没有听懂。

日本兵一挥手,从外面走进一个人,王亚茹一看,是招聘会上的主考官林道然,这林道然可是个能人,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还精通英、俄及南洋各国的语言。

在招聘会上,王亚茹就是被林道然的博学多识折服而痛痛快快地报了名。

“他说什么?”王亚茹笑着问林道然

“太君让你跟他走。

”   “走?去哪儿?”王亚茹收敛了笑容。

“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道然显得有点不耐烦,先掉头走出船舱

王亚茹只得跟在鬼子兵的后面,走出船舱,上了甲板,从右边绕过去,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里坐着的显然是一个日本军官,这从墙上挂着的军刀和手枪就能猜出来。

日本兵打了个立正,就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林道然和那个胖胖的日本军官。

“这是佐藤太君。

林道然王亚茹介绍完,又转向佐藤,说了几句日本话。

佐藤从桌子后面转出来,围着王亚茹转了一圈,拍拍林道然的肩膀,说了一句话。

林道然忙转向王亚茹:“太君说了,今晚让你服侍他。

”   王亚茹一惊,她明白服侍是什么意思。

王亚茹撒腿就往外跑,却撞在两把交叉着的刺刀上。

“八格牙鲁!”佐藤骂了一句,伸手抓住王亚茹的衣领,对着王亚茹就是几个耳光。

随即用一只脚踏住王亚茹的肚子,将王亚茹的上衣一条条撕开,直到露出了白白的胸脯。

王亚茹躺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叫骂,但无济于事,佐藤又淫笑着撕开了她的裤子……   王亚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船舱的,回来一看,她才知道,受辱的不只她一个船舱里哭声一片。

王亚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脑子里一片茫然。

这时,林道然走了进来,气势汹汹地说:“都不要叫了!听到没有!”见哭声小了,林道然清了清嗓子:“姑娘们,佐藤太君让我告诉大家,我们其实不是去美国,而是去中国;你们也不是去做工,而是去当‘慰安妇’。

当然,‘慰安妇’是做什么的,我想大家应当很清楚,如果不清楚,就问问她们几个

”说着,林道然奸笑着用手指了指王亚茹几个哭泣的女孩

王亚茹骂了声“畜生!”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跳将起来冲向林道然,却被日本兵的枪托打了回来。

抚摸着疼痛的肩头,王亚茹使出最大的劲喊了一声:“狗日的小日本,我早晚要杀了你!”   这时,船突然摇晃了一下,林道然嘴里骂着“娘的,起台风了。

”就冲了出去。

王亚茹起身要追,被几个姐妹拉了回来。

船又剧烈地摇晃起来,有人已开始呕吐。

甲板上,佐藤高举着指挥刀,稳定着士兵的情绪。

林道然佐藤说:“看这阵势,风一时半会不会停,要不,我们找一个小岛避一避?”佐藤想了想,又看看越来越黑的天,用指挥刀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黑影,下达了靠上去的命令。

大海里虽然小岛很多,但不知海水深浅,船一般不敢贸然靠岸,以防触礁沉没。

但今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是不触礁,越来越大的台风也可能把船掀翻,既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赌它一把。

佐藤看着船慢慢靠了岸,就命令船上的人赶快上岛。

由于风太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船上的人终于安全转移到岛上。

佐藤一伙人船上船下的忙活时,王亚茹也没闲着,她和几个越南姑娘咬破中指发誓,上岛后寻机杀死日本兵,再寻生路。

由于语言不通,她们很难再发展同党,便决计不再浪费时间。

她们上岛后被集中在一块巨石的后面,佐藤则让人搭了一个简易帐篷,但不多时就被狂风卷走了。

佐藤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也来到巨石的后面,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王亚茹慢慢地向佐藤身边靠,手里顺势抓住一块石头。

她想,今天就跟佐藤拼了,她甚至想象石头砸在佐藤脸上的情景,但想着想着她却打了个寒战,手里的石头不由自主地滑落在地。

这也难怪,让一个平常连鸡都不敢杀的姑娘去杀人,即使有深仇大恨,也难免紧张。

王亚茹定了定神,又抓过那块石头。

这时,林道然从远处走了过来,坐在佐藤的身边,正好挡住王亚茹的视线。

王亚茹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轻轻地将石头放在身后。

风越刮越大,气温也骤然下降,王亚茹身边的一个女孩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上下牙直打战。

王亚茹听见佐藤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站起来踱着脚。

一会儿,一堆篝火在佐藤身边燃烧起来。

火光映着佐藤一明一暗的脸,像一个魔鬼。

“对了,用火!”王亚茹为自己突然闪现的好点子激动得发抖,“用火烧了狗日的轮船,看他们怎么离岛!”   但想归想,真要实施起来却很难。

你想,几十个鬼子会看着你将轮船点燃吗?再说,船离岸还有十几米的水面,怎样将火带到船上,也是―个问题。

王亚茹苦苦思索着可行的方法,她暗暗祈祷,风更大些,最好刮它三天三夜!   但风刮到半夜时就小了许多。

鬼子兵们又不安分起来,有的拉起身边的女孩就往远处走。

佐藤嘿嘿地冷笑着也拉着一个女孩就走,巨石后面只剩下两个哨兵

王亚茹悄悄挪到几个越南女孩面前,说:“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和鬼子同归于尽!”   “什么办法?”   “我们用火。

”   “火?怎么用?”   王亚茹看了一眼走动的哨兵:“你们只要把哨兵引开,其余的事我来做。

”   王亚茹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到心跳得很厉害,但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能行吗?就我们几个?”一个小个子女孩怯怯地说。

说实话,王亚茹心里也打鼓,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却。

“想一想狗日的祸害了我们,我们还有何脸面再见亲人。

再说,如果我们被运到中国做‘慰安妇’,想报仇都没有机会。

现在是天赐良机,如果我们不能抓住机会,就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几个女孩低头想了想,都不作声。

王亚茹有点着急了:“我们要抓紧时间,等狗日日本兵都回来,就没机会了!难道你们愿意生不如死地活着?”   一个女孩已是泪眼朦胧:“可我才十七岁啊!我……”   “可你愿意像刚才那样任人糟蹋吗?”   说到这里,那个女孩不哭了。

她说:“好!我干!”   两个女孩站起来,向着哨兵走去。

两个哨兵终于没能经得住少女的引诱,被两个少女拉到附近的草丛里。

王亚茹见时机已到,箭步冲到火堆旁,抓起两根熊熊燃烧的树枝往船上跑去。

最先发现的是其中的一个哨兵,他将女孩压在身下,还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当他看见一个女孩抓起火把往船上跑时,他愣了片刻,但马上猜到了王亚茹的意图。

他骂了一句“八嘎!”就起身欲追,但没系腰带的裤子却一下滑到膝盖下,把自己绊了个嘴啃泥。

越南女孩迅速抓住了哨兵的裤腿,哨兵一挣,没有挣开,回身骂着将刺刀插进了女孩的胸口。

女孩惨叫了一声松开了手,哨兵迅速提上裤子,再抓起枪时,王亚茹的双手已搭上了船帮。

哨兵举起了枪。

枪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刺耳,但这一枪却没有打中。

王亚茹爬上甲板时,十几条火舌才同时射向了她。

王亚茹晃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跪在了甲板上。

船舱只剩几米,王亚茹想站起来,但没有成功,她回身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鬼子,使出全身力气向前爬了几步,将火把扔进了船舱

船舱里都是衣物等易燃品,要引燃很容易。

王亚茹看见火苗开始窜出船舱,她已赶到脸上火辣辣的。

王亚茹回过头,对着佐藤招了招手:“狗日佐藤,你来啊!来啊!”   佐藤的脸扭曲得特别难看,他没有想到,平时羔羊一样的女孩子竟能做出如此壮举!他大声的叫骂着向船上冲,他手中的指挥刀已经能够着王亚茹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人们的耳膜差点震破。

林道然从地上慢慢抬起脸,他只看到了熊熊燃烧的轮船,至于王亚茹佐藤,他揉了几次眼睛都没有看到。

他回过头,岛上的所有人都泥塑一般。

“八格牙鲁!”林道然骂着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抢过一个日本兵手中的轻机枪,对着呆若木鸡的人们一阵狂射。

耀眼的火光中,惨叫声响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道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军舰上,一个日本军官问:“你的说说,怎么的回事?”他拍拍昏沉沉的脑袋,努力地想曾经发生的一切,最后却只重复一句话:“你们信不信,那个岛上的石头都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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