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女青年_这世界最不缺文艺女青年

我的一个朋友是如假包换的文艺青年

她常年旅行,每次出门一定吃最简单的、用最便宜的、住最简陋的,就像苦行僧一样;每天6点准时起床,然后坐到阳台上看日出;听《爱尔兰画眉》和帕格尼尼,经常捧着咖啡发呆;对暴发户行为嗤之以鼻,对2012坦然接受,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

最搞笑的是她的头发,听说有一次她流浪到非洲,见当地人的毡子头很有特色,回来后便留长了头发,还叫朋友拿着毛衣针像做毛毡一样把她的头发压密实后编成了小辫子。

最搞不懂的是,居然有很多人羡慕她这样的生活――就在大家纷纷效仿膜拜的时候,这位朋友却收拾了行囊修剪了头发,回到城市里找了一份工作,稳定了下来。

进了公司,她几乎每天都穿一件白色衬衫一条蓝格棉布长裙和略脏的大两号帆布鞋,戴一副黑胶框眼镜,捧着几本书,有时是苏珊・桑塔格的《反对阐释》,有时是奥尔罕・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为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电影试演。

但出奇的是,她居然很受欢迎,同事们对她的经历艳羡不已,领导们也对她的见识颇为着迷。

短短半年时间,她竟坐上了设计部主管的位置,成为公司的合伙人。

再见到她时,已是彻底一副OL形象。

其实,文艺青年是一个框框,有着严格到近乎病态的标准,爱看艰涩的书、好听小众的音乐、讲究自然环保、追求平淡的生活方式、要抽烟要徒步要回归……有一度我曾搞不清时尚人士与文艺青年之间的区别是什么,比如袁泉陈绮贞

直到有一天,我去一个文艺青年朋友家里玩,意外地发现她的衣橱里有几十件一模一样的格子衬衣和十几件一模一样棉布长裙,我这才明白――就像一个说自己喜欢吃蜜汁火方的人根本不可能每顿饭都吃它一样,区分的最好办法就是一个关键词,标榜

袁泉不是文艺青年,因为她热爱包括文艺在内的一切时尚的东西,高贵的晚礼服或是廉价的乞丐装;而陈绮贞却是,因为她在标榜,要如何要如何以及不要如何,如果不这样,就不会有人买她的专辑。

需要并不等于想要,但想要却一定因为需要。

说到底,穿穿白衬衣听听张悬看看小津安二郎,这不叫文艺青年,顶多是个发烧友,敢叫文艺青年的人是需要资本的,最起码要为这个社会做上一点儿贡献才对,哪怕是只发表过一篇文章。

(司志政摘自《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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