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语义细读的基础上体验诗歌矛盾复杂的心理和情感]语义矛盾
关键词王昌龄 《从军行》 语义分析 心理体验 分析式 价值。
摘要运用英美新批评细理论但又摈弃它“感受谬误”说把新批评重语言语义分析方法和我国古代重心理和情感体验欣赏传统结合起立足语境基础上对王昌龄《从军行》诗所包含矛盾复杂语义结构、主题思想和心理情感作了细批评。
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
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语义细分析是新批评创立种诗歌阐释策略侧重对作品语言语义和结构仔细分析是其特征这与新批评对诗歌语言和结构特征独特认识有关。
新批评认人类丰富思想认识、复杂矛盾情感验和微妙心理感受现实世界是相冲突、不包容但诗歌创作可以通诗歌复义、悖论、反讽、张力等语言语义结构形式上下语境基础上将其整合起使它们作品所表达丰富复杂人生验和人生精义基础上统起。
对这类诗新批评提出了整套原则和策略这就是所谓细法。
细就面义讲就是指仔细地、认真地。
学批评语境下细作种作品分析和研究方法指是运用语义学方法对作品语言、语义、结构和细节进行“细腻、深入、真切感知、阐释和分析”这语境下细具有三基特征即“以单心重视语境对语义分析影响强调对部对立统组织结构规律分析与揭示”。
它终是学作品和批评。
语义细法具体步骤是从诗矛盾对立词义、句义和语义出发寻诗语言语义上矛盾对立结构如复义、悖论、反讽、张力等语言语义上矛盾对立结构然从这些矛盾对立语义结构出发语义差异、对立、冲突寻和诗整体构成义上矛盾统义结构然通对这种整体矛盾统义结构分析与分析和观照诗歌所包含人类丰富复杂思想情感和微妙曲折心理感受。
而现今我国古代诗词鉴赏和批评界由受古代重感性心理情感体验和直观印象品评传统影响人们般都批评鉴赏重感性心理体验和直观印象品评而轻视对作品作语言语义形式结构分析所谓只可会不可言传“不可和不必是也”（叶燮语）。
今天建设我国鉴赏学、学和批评学候特别是古诗词分析、教学和研究重新审视新批评“细法”将这种重客观语言语义和结构形式分析方法与我国古代重主观感性心理和情感体验品评传统结合起语义细基础上体验和感受诗微妙心理和特殊情味。
也就是说把西方这种长语言语义分析诗学即语义细与我国古代重主观感性和心理情感体验品评传统结合起。
因新批评客观语言语义分析诗学虽然长对作语言语义分析但因受“感受谬误”说局限具体他们把者作品主观心理感受和情感体验排斥作品分析外也就是说新批评语义细虽然长对诗歌语言和语义分析却排斥或反对对诗歌作品所包含人类心理和情感作感性体验和描述；而国古代重体验诗学虽然长对者感受和主观心理情感体验作感性体味与描述但却不主张对诗歌作品语言、语义和形式结构作任何分析从而使这种重直观印象和主观心理体验式品评因脱离身语言结构而流空泛令人难以捉摸所谓“镜花水月”（严羽语）。
如把这两种异质化背景下批评传统和方法和鉴赏结合起就是说把新批评重语言语义细分析方法和我国古代重心理和情感体验赏析传统结合起取其所长避其所短无疑会给我们当前面临困境古诗词分析、研究和教学以重启示。
基笔者试图运用把这种语义细和心理情感体验相结合赏析方法语义细基础上深刻感受和体验这首诗矛盾复杂心理和情感对王昌龄《从军行》（其二）所包含矛盾语义结构、主题思想和曲折微妙心理进行细式批评通对这案分析与鉴赏试图从总结出些带有普遍性和规律性分析和方法用指导我们当前古诗词分析、教学和研以期达到抛砖引玉效。
诗截取了边塞军营生活片段通对军战士们听乐前不思想、情感和微妙心理变化程曲折细致描写表现了战士们深沉而复杂卫国与思乡矛盾情怀是首由复义、悖论、反讽构成矛盾悲壮诗。
起句“琵琶起舞换新声”思是说随着酒宴上战士们舞蹈动作变换琵琶又翻出曲曲新乐调诗境就从战士们起舞和变换新乐调拉开帷幕。
琵琶是胡乐军设宴作乐常常少不了“胡琴琵琶与羌笛”（岑参诗）对战士们说这琵琶声既异域声总能给人带些异域和新奇感受吧故云“换新声”。
这里“换新声”是双关学复义它不仅实指变换演奏支新曲调也暗指战士们希望从新曲调听取新感受。
正当战士们满怀希望想从新曲调听取新奇感受二句“总是关山旧别情”却打破了战士们期盼与希望。
悖论作诗学术语它指是表面上荒谬陈述但却暗指种真实存。
“悖论是指诗语言、、画面上表现出种矛盾形式矛盾两方面出现而真理基础上统起。
”①不难看出诗“换新声”与“旧别情”语言、语义和情景上构成了对明显矛盾和悖论既然说“换新声”了却又说“旧别情”。
实际上诗人正是通这样矛盾和悖论真实地写出了战士们地种复杂矛盾情感验和微妙心理感受正因边地征戍生活艰苦、单调和乏味战士们有思乡苦正因有思乡苦故设酒、起舞、作乐想从这异域琵琶新声听取些新奇感受以缓郁结心头戍边苦和思乡情谁知演奏出新声总不是那些令人产生思乡情《关山月》类曲子。
“关山”这里又是双关学复义它既实指边塞带重重群山和关隘又暗含《关山月》这思乡念曲调名《乐府古题要》云“《关山月》伤离别也。
”这两者合起就是指边塞带演奏伤离别曲调都有思乡、念和离别味。
想通新声演奏忘那些思乡情但正是这些新声演奏偏偏又引发了战士们更深层思乡情这是种型矛盾、悖论和曲笔写法古人把它称“反常合道”和“无理妙”。
不难看出由诗、二两句“换新声”与“旧别情”所组成对比、矛盾和悖论性结构形成了诗种含思蓄势审美延宕造成了诗结构上种抑扬、开合和变化美这是诗语言、语义和心理结构上次出现矛盾对立和折。
既然诗句这里着力强调乐曲和别情“旧”那么这旧曲调是否真太乏味了呢？是否让人不忍卒听呢？这里回答是否定。
“撩乱边愁听不尽”尽管那些惹人思乡念“边愁声”弹奏得使人心烦乱让人产生层更深层思乡情但正是这些令人“听不尽”曲调却总让人产生种既害怕听但又不得不听下矛盾对立和复杂心理。
这里“听不尽”既是型学复义和悖论又是反讽。
作学复义和悖论这里“听不尽”有两种既相对立又相包容义历有两种释种作不忍听、不愿听它偏重对战士思乡念和哀怨情表达。
思是说这种让人产生缭乱思乡念琵琶声真让人不忍听、不堪听、不卒听因正是这种没完没了演奏更引发了战士们郁积心由已久愈加强烈思乡念情正是“愁极凭诗遣兴诗成却成凄凉”（杜甫诗）故云不忍听、不愿听、难以听下。
种作听不够、直希望听下作赞美语讲。
思是说正由边地生活荒寒、艰苦和单调没有什么更消愁、破闷和娱乐条件下或许能这种琵琶旧声演奏暂到些眼前快乐和些许安慰。
这也是明显反讽。
“反讽是指诗歌表达出面义与没有表达出实际义相对立说是假相思却暗指真相即言而彼所言非所指。
”②这里表面上听不够与言外不愿听、不忍听、难以听下表面上赞美词与骨子里愈加思乡念悲凉情形成种强烈对比和反讽真是调酸楚、语短情长让人咀嚼不尽。
正是这种正话反说和“所言非所指”反讽所组成悖论、复义和张力结构将“听不够”和“不忍听”这两种看似相反义和矛盾心理整合起表达了完整和并行不悖复义主题即萦绕战士们心头那种想但又难以思乡念情。
重要是这种语义上矛盾、复义、悖论和反讽它又指向现实验体它是对战士们刻矛盾生存境遇以及不愿听、不忍听但又不得不听下无可奈何矛盾心理和情感验种曲笔描写和诗性反映。
诗至可谓矛盾对立曲折写情顿挫有致唱三叹这是诗语言、语义和心理结构上二次矛盾对立与折。
正当战士们被那思乡念琵琶声搅动得心无比忧伤、烦乱、脆弱忽然战士们眼前出现了这样幅雄浑苍茫画面古老雄伟长城绵亘起伏秋月高照景象苍茫雄浑悲壮。
“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国维语）这画面既是隐喻又是象征既是写实又是写虚。
作写实讲乃借眼前景写心情；作隐喻和象征讲实乃地战士们心象而已具有象征味象。
无论是眼前实景实象或心虚景虚象两者所包含情都是样情乃是战士们刻情乃战士们刻。
这句诗思是说正当战士们被眼前演奏边愁和思乡琵琶声搅动得心烦乱、难以排遣候突然被眼前这幅雄浑苍茫画面所激发顿战士们心那思乡念和哀怨脆弱面被眼前这种壮情壮景所感发下子由感情低谷响遏入云变雄浑苍凉、慷慨悲壮高唱了。
面对情景你会生出无穷感想是万里关山无限乡愁乡思呢？还是面对情景兴起建功立业、保卫国豪情壮志和责任义呢？诗至以景作结无限韵味尽不言。
这是诗语言、语义和心理结构上三次矛盾对立和折也是诗前两次矛盾对立语言、语义和心理结构上种终统和平衡也是前两次矛盾种终。
诗至全诗主旨即战士们保卫国、建功立业主题就突显了出这样诗思想、情感、心理上由局部对立冲突结构上完成了统平衡完整表达。
诗可贵处不仅写出了战士们思乡念局部和片断性矛盾与冲突更写出了克这种矛盾与冲突完整心灵历程及发展和变化程。
要指出是诗这种矛盾思想、情感和义统是靠句景语和画面烘托、渲染、象征和暗示完成。
“高高秋月照长城”这里出现了两含义相反象征象“秋月”与“长城”。
秋月古诗词和我们民族历史化语境常常是思乡、念、离别、团圆代名词和象征而长城则是牢固而坚强国、军队、边防象征和替代物。
诗人信笔拈将这两不含义象整合幅画面将诗两种既对立又冲突思想、情感、验和心理包容起将思乡情与卫国统了起完成了诗由悲到壮思想、情感、心理和义完整表达这正是王昌龄这首诗风神、魔力和魅力所。
诗从不、不起眼感兴和细节入手从琵琶“换新声”写起写出了因“换新声”所引发战士们层更深层思乡念矛盾情感通句豪壮景语将这两种矛盾对立思想、情感和心理整合了起使这种思乡念矛盾心理上升种豪迈悲壮卫国情怀完成了这首诗由悲到壮矛盾对立和统平衡思想、情感和心理完整表达。
诗以语言、语义和心理结构上矛盾对立开始而以语言、语义和心理结构上统平衡结束。
由可见这首诗语言语义上矛盾、复义、悖论和反讽对立统结构正是现实生活矛盾对立统结构诗种反映是对战士们矛盾心世界和心理斗争历程种真实再现。
作戍边军人当然有般人所有思乡念普通情感；但作名战士又有建功立业豪迈情怀和保卫国责任和义这正是战士完整生命历程和生存状态两不可分割方面又是他们心世界矛盾情感验和心理感受种写真。
诗可贵处它完整真实地展现了这两种既矛盾对立又统平衡情感验和心理斗争历程既具有丰富广阔现实认识价值又具有复杂微妙主观心理体验深。
诗妙处魔力和魅力也。
由可见所谓把语义细和心理情感体验相结合诗歌赏析和批评方法就是首先运用语义细分析法从诗歌语言、语义结构出系列语义上矛盾、对立、冲突和差异处然通语义细将其人类复杂矛盾心理和情感体验基础上整合和平衡起以感性地认识和观照与相对应人类丰富复杂社会生活容、矛盾情感验和微妙心理感受。
这种通对诗歌矛盾语言语义结构形式分析以达到对诗歌所表达诗人复杂矛盾思想、心理和情感体验分析法就是语义细和心理情感体验相结合诗歌分析式。
不难看出具体通这种相结合分析式运用方面使者对诗歌心理和情感体验牢牢地建立语言语义涵泳、品味、感知和分析基础上而不至脱离语言结构而流空泛和粗糙人化、印象化、主观化和表面化即流体验人滥情主义和印象化倾向；而通这种细又把这种容易流人化、表面化心理和情感体验使其化、语言化、验化、条理化、有序化、形式化、结构化和普遍化。
也就是说通这种细与分析把零散、片段和人化些心理和情感体验重新组织与整合起赋予其以可见可感完整结构与形式将这种人类丰富复杂心理和情感形式化、结构化又将人化心理和情感体验升华种人类共有普遍化、理性化、验化思想情感体验即验化心理和情感体验；而这种纯语言语义结构分析与细因入了者心理和情感体验因素从而使其摆脱了纯客观和单语言语义结构形式分析使人们能够从语义结构形式分析表层进入到对深心理情感体验和审美玩味深刻而强烈地感受到所表现人类丰富复杂社会生活容、矛盾情感验和微妙曲折心理感受获得了种极丰富复杂而又矛盾冲突深刻情感体验和心理感受种深刻而感性人类“心灵和情感辩证法”种趋感性体验与理性理相混合深审美愉悦。
也就是说这是首能够得住语义分析细与心理情感体验双重观照和批评诗。
不难看出这种把细与体验相结合分析式对当前我们古代诗词鉴赏和具有定借鉴义和示价值。
（责任编辑古卫红）。
作者简介徐克瑜甘肃陇东学院系副教授主要从事学理论、美学教学和研究。
①② 童庆炳《学理论要略》人民学出版社995年版79页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