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商代的人殉和人祭]人殉人祭
人殉是古代葬礼中以活人陪葬的陋俗。
人殉制度到了商代最为鼎盛。
商代存在的人祭和人殉现象,反映了商代祭祀制度的本质,展现了惨绝人寰的奴隶社会礼制的图景。
列宁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在奴隶社会里“基本的事实是不把奴隶当人看待”,他们根本“不算是人”,“奴隶主享有一切权利……对他(指奴隶)不仅可以随便使用暴力,就算把他杀死,也不算犯罪”。
在世界古代史上,曾发现公元前三千五百年的巴比伦王乌尔墓用59人殉葬的事实。
我国古史上也有用人殉葬的记载,如《墨子・节葬》:“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
然而,它们的被证实,却是近代的事。
在甲骨文里,有关于人祭的大量记录。
有人做了初步的统计,有关人祭的甲骨计1350片、卜辞1992条。
从盘庚迁殷到纣亡国,在殷作为国都的273年间,在甲骨文中有数字可查的,杀人祭祀的数目竟多达14000余人。
人祭的方法,极为野蛮残暴。
据甲骨卜辞,有伐祭,就是砍头;埋祭,先处死后埋,或者活埋;有剁祭,就是宰割刀剁;也有“杀而施之”,破腹陈尸的。
还有的不仅杀人作人祭,而且还在他们的头骨上刻下铭文。
在一片骨上有“夷方伯”等字,是被俘夷人首领的头骨。
偃师二里头,一般认为是夏至早商的遗址,那里的宫殿基址很可能是汤都西亳留下来的。
在初期试掘中,发现了一些乱葬坑,里面的人骨架相互堆叠,骨骼不全,或无人头,或仅存肢骨。
据推测,这可能是一种祭坑。
在以后的发掘中,又发现墓葬几十座,其中的人骨成各种姿态,有身首异处,也有双手被缚,或一手反折背后,还有两手上举过头,此外,更有一些零星的人头和肢骨。
这显然是为祭礼而惨遭刀砍或被埋的奴隶。
在人民公园和白家庄的商墓中,都有一架殉葬人的骨头。
在其他一些灰坑里,残缺不全的人骨很多。
在紫荆山商代房基附近的一个窖穴内,有骨器和骨料1000多块,半数以上是人骨。
在一些房基下边有人骨架,这是奠基时用人祭祀的结果。
在铭功路西侧,甚至发现用小孩做奠基的人祭。
殷墟,作为商代后期的都城,在这里,奴隶主用大批奴隶以作人祭或人殉的事实,更为普遍,也更加典型。
洹河北岸侯家庄、武官村一带是殷代的王陵地区,殷王的陵墓大多集中在这里。
解放前发掘过三次,发现殷王大墓9座,加上一座埋藏器物的所谓“假墓”10座。
仅在这10座大墓的东区,便有附属它们的小墓1200多座,都是用以祭祀的牺牲品。
侯家庄西北冈王陵区中的一座大墓面积300多平方米,最深处达12米,墓室四周各有一个墓道延伸出来,因此整个墓室呈“亚”字形。
墓室中央底部(即“腰坑”)埋有一名执玉戈的奴隶和一条狗,四角各有两坑,每坑殉一人一狗一铜戈。
椁顶上排列着商王的兵器和仪仗,使用过这些兵器和仪仗的奴隶也殉葬在这里。
这时,一幕残酷的杀祭开始了:奴隶们双手背绑,十人或二十人一队一队地迁到墓道来,面向墓室,并肩东西成排跪下,刽子手从一头到另一头,依次砍杀,人头落地,把头提出来,先埋好无头尸体,填土夯平,再把那些人头一个个面向墓坑,东西成行的埋好,又填土夯平。
填土时,每隔一两层,就这样地杀殉一批。
仅在南墓道里,就这样一排排一层层地杀了近百人。
这些奴隶,多数都未成年,还有年岁很小的儿童。
大墓东侧,有成排的殉葬坑,计22个,每坑埋1～7人不等,能够确定的共计68人。
解放后,1950年在同侯家庄西北冈接壤的武官村发现了另一座大墓,只有西北两个墓道,所以墓呈“中”字形。
椁室底部埋着一执戈奴隶。
二层台上,东侧殉17人,多为壮男;西侧殉24人,多是女性。
这些殉葬男女可能是墓主的亲信和侍从,也可能是男奴和女奴。
其间夹杂埋着供墓主玩要的狗、猴、鹿等动物。
北墓道殉4狗16马,有两人对面而蹲。
墓道两边各有狗两条,用来看门。
两人中,一有铜戈,一有铜铃,有警卫之意。
南墓道殉1狗12马,有一人,似为驾车守卫的。
大墓东南,有排列整齐的殉葬坑,计4排17座,已发现无头奴隶尸骨152具。
排葬坑的南边,还有散葬坑9个,排列无序,散乱埋葬,不是俯身的无头肢体,就是砍落的人头,共计74人。
整个大墓,墓室连同排葬坑、散葬坑、人殉、人祭,加在一起,共计305人。
因大墓被盗和被烧过,这当然不是全部数字。
1976年春,在武官村北地武官大墓的南面发现250座坑,从发掘的191座看,坑中计埋有奴隶骨架1178具。
这些坑绝大多数属于祭祀坑。
奴隶主们生前奴役着数以千百计的奴隶,死后还要把大批奴隶带进坟墓,奴隶们用血汗创造了商代的文明,却遭到了如此残酷的对待。
商代存在的人祭和人殉现象,反映了商代祭祀制度的本质,展现了惨绝人寰的奴隶社会礼制的图景。
参考文献: [1]《论国家》,《列宁选集》,第2版第4卷第49页. [2]胡厚宣.中国奴隶社会的人殉和人祭(下篇)[J].文物,1974(8). [3]于省吾.释奴婢.考古[M].1962年第9卷. [4]郭宝钧.1950年春殷墟发掘报告.中国考古学报(第5册),1951年. (作者简介:洪开荣(1984―)男,福建南安人,西南民族大学西南民族研究院考古学及博物馆学研究生,研究方向:西南少数民族物质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