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界杯到断头台] 法国断头台

南非世界杯即将拉开战幕,作为上届世界杯亚军,法国队在多梅内克的带领下,厉兵秣马准备弥补四年前的遗憾。

然而,在80年前,参加首届世界杯法国队却蒙受了一场鲜为人知的耻辱。

作为第一位代表法国队出场的北非裔球员,当时的法国队队长亚历山大・维拉普拉内(Alexandre Villaplane)在该届杯赛中出场三次,球场上的他英姿飒爽,但离开球场之后的他却成了法国历史上的卖国贼,被指控为法国历史上最卑鄙的叛徒之一。

品行恶劣的世界杯英雄      维拉普拉内1905年出生于阿尔及利亚,16岁时,他和家人搬到法国南海岸,加入了当地的塞特足球俱乐部

俱乐部的球员兼教练、苏格兰人维克多・吉布森认识到维拉普拉内的天赋,很快便将他提拔到一线队。

此时,法国足球还没有实行职业化,不过俱乐部可以以各种方式向球员支付好处。

1927年,塞特俱乐部的对手尼姆俱乐部盯上了维拉普拉内,以高薪诱惑,并最终将他挖了过来。

维拉普拉内在尼姆队成名,他精力旺盛,铲球凶狠,深受球迷喜爱。

不仅如此,精准的头球与到位的传球也是他扬名立万的法宝。

1926年,21岁的维拉普拉内获得了代表法国队出场的机会,他职业生涯中一共为法国队出场25次,表现最出色的是1926年对比利时队的比赛。

1929年,维拉普拉内加盟巴黎竞技俱乐部,在1930年世界杯开赛前,他被任命为法国队队长。

维拉普拉内看来,带领法国队在乌拉圭蒙得维的亚迎战墨西哥队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1932年,当足球职业化终于在法律上生效后,东南部的昂蒂布足球队决定招收著名球员,维拉普拉内自然成为他们的首选。

那时,法国足球锦标赛分为南北两区,各区头名争夺最终的冠军。

昂蒂布队力夺南区第一名,并在冠军争夺战中击败了里尔队,但赛后却传出比赛涉嫌被操控,昂蒂布队的冠军头衔也因此被剥夺,该队主教练也遭到了禁赛。

人们普遍认为,主教练只是替罪羊,维拉普拉内和另外两位与他一起加盟的队友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这三人很快就被扫地出门。

随后尼斯队签下了维拉普拉内,但很快他们就感到后悔。

维拉普拉内多次故意缺席训练,非但如此,这位红极一时的永动机在球场上也显得无精打采,尼斯队起初只是对其课以罚款,但我行我素的维拉普拉内最终令俱乐部高层忍无可忍,一个赛季后就与他解除了合同。

1934年,时任波尔多巴斯蒂迪恩内队主教练的维克多・吉布森接纳了这个“恶徒”。

作为维拉普拉内当年在塞特队的启蒙恩师,苏格兰教头希望法国人能改掉陋习。

然而三个月过去了,吉布森看不到维拉普拉内有半点起色,只得将他解雇,前法国队队长自此便在足球界销声匿迹。

1935年,维拉普拉内又突然出现在报纸的体育版面上,不过这次他上报的原因却是在巴黎和蓝色海岸参与操纵赛马比赛而被判入狱。

纳粹党卫军的走狗      1940年6月,德国法西斯占领了法国首都巴黎

沦陷对于许多人来说意味着厄运和绝望,但也给另一些人带来了新的机会。

德军在以军事力量占稳脚跟后,便开始与黑市交易者取得联系,以攫取那些不便强抢的物品,如汽油、食品和高雅艺术品等。

此时,当地一位叫亨利・拉丰特的家伙浮出水面,充当起了纳粹的爪牙,这位游手好闲的孤儿也很快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恶棍。

在德军占领期间,拉丰特不可一世,他的猖狂程度甚至可用费拉里在电影《卡萨布兰卡》中的台词来形容:“我是所有非法活动的领导者,是个有权有势、受尊重的人。

”   一些德军高官想抛弃拉丰特,在他们看来,与这类卑鄙的无赖打交道有损第三帝国的声誉。

为此,深恐被法西斯抛弃的拉丰特亲自追捕和折磨一些抵抗运动领导人,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随着拉丰特影响力的增大,其招募的喽罗也越来越多。

丰特跑遍巴黎各个监狱,将自己以前的同伙打点出狱。

此外,凡是能够在这个堕落扭曲的社会秩序下帮助他巩固权势的人,都被他解救了出来。

法国曾经最有名的警官皮埃尔・邦尼因贪污腐败而被捕入狱,颜面扫地,但拉丰特却让他充当自己的副手。

这帮匪徒还结识了维拉普拉内,在巴黎沦陷后,维拉普拉内也在从事违法活动,包括走私黄金。

洛里斯顿大街93号也许是巴黎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地方,因为他们的老巢就设在那里,而后来这群走狗被人称为“法国盖世太保”。

该团伙的目标是发财,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他们竭力满足纳粹的需求,也为自己留下了丰厚的财产。

他们并不是有思想的人,只是为了维持主子的信任而奔命,为了对得起主子赏赐的一身党卫军制服而效劳。

他们镇压犹太人、抵抗运动成员和第三帝国的种种敌人,在洛里斯顿大街93号,许多人遭受酷刑。

1943年,法国的抵抗运动日益高涨,当地的盖世太保组织便奉命协助造反的武装力量。

一家受希特勒资助的阿拉伯文报纸将“元首”(即希特勒)描绘为伟大的解放者,挽救人民于殖民主义和共产主义双重迫害的水火之中。

于是,拉丰特计划组织了一支由移民构成的中队,以加强“法奸”队伍与法西斯纳粹的关系。

1944年2月,纳粹当局予以批准,“北非旅”便带着扫荡佩里戈尔地区的指令而成立,由维拉普拉内担任旅长,其军衔为党卫军少尉。

维拉普拉内的“北非旅”很快便以残酷的暴行而恶名远扬。

1944年6月11日,他们法国多尔多涅省的米西当村俘获了11名抵抗战士。

这些年龄17岁至26岁的反法西斯游击队员被押到壕沟中,被集体枪杀。

维拉普拉内不仅下达了屠杀令,据说还亲自扣动了扳机。

1970年,菲利普・阿齐兹在他的有关拉丰特和邦尼团伙的一本权威著作中记述了下面的故事:“根据佩里戈尔地区盖世太保的情报,维拉普拉内带着三个同伙闯入了59岁的老妇人吉纳维夫・莱昂纳尔的家中,指控她窝藏犹太人。

他们翻箱倒柜……维拉普拉内揪住老妇的头发,而她是六个孩子的母亲。

‘犹太人在哪里?’他吼道。

莱昂纳尔拒绝回答……维拉普拉内便粗暴地拽着她,将她推到附近的农场,一路上用枪托不断击打她。

接下来,他强迫老妇人观看了令人发指的场景:‘北非旅’的士兵在她面前摧残着两位农民,先是殴打,接着用火烧,最后两位农民竟被近距离开枪打死。

维拉普拉内则放声大笑。

这时,这帮残忍的刽子手发现了犹太人安托万・巴赫曼的藏身地点……他们将他带到农场,维拉普拉内对他一顿痛打,随后将他逮捕,还向窝藏巴赫曼的莱昂纳尔勒索20万法郎。

”   “他们抢劫、强奸、杀人,还伙同纳粹犯下了更加残忍的暴行。

巴黎解放以后,检察官在审讯维拉普拉内时说,“他们所到之处,皆成为焦土和废墟。

一名目击者告诉我们,他亲眼见到这些雇佣兵从还在抽搐的鲜血淋漓的受害者身上摘下珠宝首饰,维拉普拉内便是其中之一。

他冷酷地微笑着,精神甚至有点亢奋。

”   尽管‘北非旅’暴戾横行,法国的抵抗武装还是日益壮大。

维拉普拉内渐渐意识到,德国法西斯可能无法打赢这场战争。

于是他开始公开地伪装自己的仁慈,对那些打算逃跑的人网开一面,制造出自己为虎作伥只是为了挽救同胞的假象。

据检察官透露,维拉普拉内的贪婪破坏了他的诡计。

“他的心里与其他团伙成员有所不同,”检察官说,“他承认自己是个阴谋家。

在研究过他的资料后,我应该说他是个骗子,天生的骗子。

骗子在干他们这行时,必须具备一种不可缺少的能力:伪装。

这通常表现为蒙骗受害者,让他们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

维拉普拉内却用这种伪装来进行一种最恶劣的敲诈――对希望的敲诈……(一位证人描述道)他搭乘一辆德国汽车来到一个村庄,哭哭啼啼地诉苦:‘噢,我们生活在怎样的一种时期!噢,多么可怕的时代啊!情况恶劣到这种程度,我一个法国人不得不穿上德国的军装……勇敢的人们,你们看见没有,这些野蛮人犯下了何等滔天的罪行?我无法对他们负责,我不是他们的长官。

他们会杀掉你们,但我会不惜自己的生命来拯救你们。

我已经救了很多人,准确来说有54个,你们将会是第55个、56个、57个……只要给我40万法郎就行。

’”   1944年8月25日,在盟军的强大攻势下,法西斯德国驻巴黎的军队被迫投降,巴黎获得了解放。

法国人采取各种方式惩罚“法奸”,其中包括私刑。

但是,“法国盖世太保”逃过了私刑,因为他们被送上了审判台,在法国人民面前被判处死刑。

1944年12月26日,即圣诞节后的第一天,维拉普拉内、拉丰特、邦尼和其他五人被押解到巴黎郊外,执行了枪决。

(本文译自俄罗斯《人物》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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