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我和我的祖国》,征文一]我和我的祖国征文2019

篇一。

我的家乡在龙泉山脉深处的梨花沟。那里群山萦绕、山青水秀,是许多游人向往的乡村旅游胜地。三条清澈的小河穿村而过,在村委会门前汇合,逶迤流向北河。这里衍生出了一个美丽而形象的地名:三岔河。位于河中央的桥,见证了改革开放以来这个村庄茁壮成长的历史,也成为了我成长中最深刻的记忆。

记得小时候,河上是没有桥的。夏天还好,冬天寒冷刺骨,只能脱掉鞋子淌着冰冷的河水过河。支书便安排几位知青想办法。知青们抬来几块笨重的方石,每隔两步距离,铺在水中。人们像踩高跷般地跳跃过河。那姿势看上去优美但也有点“悬”,一不小心没跳过,跌落水里就成了“落汤鸡”。后来,知青们又到山上去砍了棵大柏树,锯成厚厦的木板,铺在桥墩上做桥面。这样就做成一座简单的木桥。大家都惦记知青们的好,就叫这桥为“知青桥”。

在清晨的霞光中,人们挑着担子从桥上去赶集。夕阳西下,人们收获一天的劳累从桥上回到炊烟袅袅的村庄。过了不久,人们又在桥上送别了最后一批知青

夏季,每遇到大雨山洪暴发时,住在河边的肖老二有一个雷也打不动的任务就是第一时间得来抽桥板。记得有一次,他外出去了,桥板全都被冲到了下游的石板河大队。洪水无情人有情,好在石板河大队支书亲自赶着牛车,一块不少地送了回来,人们才又迅速铺好了桥。

暴涨的山洪让河对岸的学生过不了河,村小只能暂时停课。我的好伙伴小文子仗着水性好,想强行过河,结果被冲到了下游,被救起时已经奄奄一息。人们盼望着要是有一座风雨无阻的桥该有多好呀!

1988年,这座木桥终于完成她的使命。记得那年的洪水特别大,木板被冲得无影无踪,桥墩毁于一旦,就连河边的庄稼也都被肆虐的洪水冲击了不少。人们痛定思痛,决定向上级申请资金,在原址重新建桥。可乡里没有钱,支书开动脑筋,到处想办法,在县水利局争取到一个建石河堰的工程。这样既能解决交通,又能蓄水。对于我们这个两千人的旱山村而言,这无疑是个一举两得的大喜事。

说干就干,为了节约成本,严管工程质量,支书吃住都在工地。大家用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时间,终于让石堰桥竣工了。为了多蓄水,桥身只留有两个桥孔。尽管造型显得粗糙,像只大乌龟趴在那里,但是大家依然非常高兴。大桥竣工那天,村文书还激动地在桥头上用石子嵌了“三岔河大桥”几个大字。

这两用桥建成后,成为了大家最主要的社交场所。卢老二还在桥头开起了代销店,村民们有的在桥头纳凉编篾活,有的在桥下洗菜洗衣服。遇到什么大事,大家也都会不约而同来到桥头,共同商量商量……。

桥不仅有利于自己,也方便了上游尖山村的村民,他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都留下羡慕的目光,久来久去,两个村结成亲家的就有好多户。当然,相亲的第一面多在这座桥上,所以,人们又把这石堰桥亲切称为“相亲桥”。

九十年代初,一位峨影厂的导演看中了石堰桥,便以梨花沟作为外景地之一,拍了一部电影《吴二哥请神》。影片中的主角数次从桥上走过。这个镜头不仅真实记录了当时刚刚告别温饱的农民对改革方向的思考,同时,也让家乡的桥被永远地定格在了银幕上。

这座有故事的桥送走了莘莘学子,也迎回了羞涩的新娘。经历了收双提留款到取消农业税,再到政府反哺农业,向村民们发放粮食补贴和耕保基金。一直陪伴村民到了2008年,算一算已经20个春秋了。在5.12地震后,桥面有些松动,后来,一次突发山洪把桥面全冲走了。正当人们发愁时,政府安排及时修复,把桥面铺成了水泥路,并安装了安全设施。

如今,路更宽了,人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我也从农民逐渐变成了城里的居民,虽然远离了梨花沟,但我依旧忘不了家乡的那桥,因为,那桥一头扎进梦想的深山,一头通向希望的远方。

可在今年春天,我却听到一个不安的消息:为梨花沟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的这座桥却被拆除了。我有些困惑,上周我回家看了看,旧桥早已没有了踪迹,一座雄伟的新桥出现在眼前,新桥的工程已进入尾声,机械正忙着给桥面铺沥青。我惊喜地发现桥墩比以前更宽了,两岸的河堤也加高了两米,而且还做了景观打造。村主任热情告诉我,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这座桥已经不堪重负,而且下游已建成了一座三十亩水面的梨花湖,已不再需要在这里蓄水了。不然到了雨季,山洪又会冲毁河边的庄稼。出于安全以及发展等方面的考虑,决定再次重修这座水泥拱桥!

闲聊中,路面已铺好,没有任何的通车仪式,一辆辆等待不及的汽车、三轮车满载着新鲜蔬菜水果徐徐从我们身边经过,轰隆隆的马达表达出他们欢愉的心情。往昔的一座座旧桥像放电影般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今天,这座屹立在美丽的三岔河谷的新桥,无疑是农村巨大变化的一个缩影!

篇二。

白鹤寺村是一个村庄的名字,村庄里有条湾,叫彭家湾

岁月流逝的过去,那里白鹤成群,水草肥美。有一年,一个姓彭的男子因为躲避灾难,偶然路过这里,惊喜这里的土、花、水、鹤……于是,就在这里搭棚、垦荒、播种。后来娶妻生子,子孙后代越来越多,整个湾全是彭氏人家,彭家湾就响亮地被人叫了起来。

因为有了人,有了名字的彭家湾,也就有了岁月里的烟火,柴米油盐和家长里短。

我是上个世纪70年代在那里出生,湾里茅草土墙房子居多。打上木头桩子的围栏上,爬满了牵牛花,围绕着屋子的竹林在风中簌簌作响。桃和李,丝瓜和南瓜,在围栏院子里,自在的开花结果。

柴扉木门,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吃饭时,常见女人端着碗,站在自家门口大声武气喊几户人家女人的名字。很快,女人们端着饭碗的身影纷纷从各自家门口冒了出来。吃饭时间就成了家长里短,说三道四的最好时机,而少有的可口美食在一个个碗中被传递,分享。

彭家湾的人一多,自然就需要立一些规矩。逢年过节、敬神祭祖、婚丧嫁娶、迎来送往、父慈子孝、与邻和睦等,彭家湾就遵照定下的规矩办。

彭家湾岁月,是用井水泡茶,河里洗衣。井是深井,清凉,微甜。茶叶是自家坡上茶树上摘来的,或者是山坡上的野菊花。摘一把,放铁锅里一熬,盛在粗碗中,闭上眼睛,喝上几大口,微苦带甜的味道就在咕咕中顿时溢满口腔,再用手抹抹嘴,疲惫和口渴都消融在无边的日子里了。

衣裳在高高举起的棒槌下,在宽宽的石板上,在清冽的河水中,随手沉浮。纯棉的布料在水中慢慢地软,慢慢地艳。洗好的衣物有的铺在黄荆枝桠上,有的挂在竹竿或尼龙绳上。干透,收好,叠放在木头箱子里。晚上,洗去一身的疲惫,穿上还带着温度的衣服,并有了贴心的暖。

彭家湾岁月,是早上妈妈拿铁扫把(一种植物扎成的扫帚)大刀阔斧地清扫门前晒坝里的落叶、尘土、鸟粪,还有鸡狗昨天踩过的脚印;是我看黄蚂蚁搬家,蜘蛛排八卦阵;是赤脚奔跑在竹林间逮笋子虫;太阳透过屋顶的亮瓦,照在水盆里,墙上并有了彩虹般闪动的艳丽;是低头、弯腰、塞柴、擦火柴;那烟熏的咳嗽,伴着泪水,响过不停。

当第一声春雷滚过,树叶沙沙,屋檐滴答,彭家湾人们就笑了。种子,在风和雨的作用下,发芽、出苗、抽枝,一天一个样地变化着。

春播秋收,红苕堆成小山,在屋子的一个角落;玉米堆成小山,在屋子的另外一个角落;一把把红辣椒杆,豆子杆从中分开,卡在高高的横竹竿上,一根根、一把把、一排排,如列队的士兵。

收割一完,彭家湾的冬天就到了。下雪的天,大人们都不出工,母亲就在家里忙碌。熬上一大碗粘稠的浆糊,找出一些不能再穿的旧衣服,翻出往年做新衣时剩下的碎布,还有捡来的一些竹笋壳,一股脑儿地全摆放开来,过年的新布鞋就在那个下雪天拉开了序幕。

小孩子们把扁豆,豌豆放在取暖的火笼里烤,噼里啪啦的声音爆过后,就用小手在火笼里掏。刚出火笼的豆子,烫,在两个手心里颠来倒去,几个回合后,被准确无误地丢到了嘴里。

彭家湾岁月,祖祖辈辈就这么过,一转眼就过了很多年。当草房变成瓦房、砖房、楼房,当低矮变成高大,狭小变成宽敞,老人们在阳光下绽开了笑容,年轻人却开始了联翩遐想。城市冒着尾气的汽车,耸入云霄的高楼,豪华的电影院,化着妆的俏姑娘,还有霓虹灯下的热闹……无不是他们喜欢的。每回转一次彭家湾,总说彭家湾路太窄,山太高,位置太偏。又抱怨彭家湾太散、太静、太慢,散得无所归依,静得没有人气,慢得消磨心智。

年轻人在蠢蠢欲动中,忽地热血上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进大城市再说。打各种工,做各种生意,目的是拼命赚钱、赚钱、赚够了买房的钱,就把家搬到到城里去,让孩子到城里读书,老人到城里带娃、做家务,并美其名:有了出息。

老人去了,很快又想方设法要回到彭家湾来。

与城里人相比,他们的衣服不合时宜,他们的语言不合时宜。菜市,转一圈,啥都贵,啥都被包装完好,到处听说这不敢吃,那也不能吃,也就啥都不敢买……在拥挤的人流中,满眼陌生,更找不到一个可以掏心掏肺的人。

在老人们眼中,城市是一座座孤岛,人情更如生铁般冰冷。

岁月里,有的老人开始与城市妥协,慢慢习惯了独来独往。村庄的曾经,蜕变成回忆,渐渐淡出了他们的视线和话题。

有的老人在和儿女们争吵后,又回归了彭家湾。孩子们也许忙,也许恼,还有怨。倔强的他们回转的周期越来越长,而老人们过年过节时,总是倚着门框,眼巴巴地望。

春节,儿子回转,午夜饭后,看着一天天衰老的父母:你为啥非要在这穷乡僻壤里过苦日子,城里哪点不好?

有孩子陪伴,老人高兴,喝醉了酒:大城市里,感觉我比蚂蚁还要小,比尘埃还要低,而在这里,我的影子威风八面,声音八面威风,你们一切好像都有了,却独独不见了你们自己。

人呀!一辈子做这做那,争来争去,偏偏做不了自己,偏偏丢失了自己。

儿子听了,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酒。头昏眼花时,就跑到屋子外吹风,吹着吹着,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响彻在彭家湾的沟沟坎坎,融进了无边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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