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乡愁――游于何方】 庄子永恒的乡愁

庄子的“游”几乎是一直贯穿他生命的核心力量。

庄子》诸篇中,有两篇直接提到了“游”,分别是《逍遥游》和《知北游》,颇有意味的是,《逍遥游》是内篇的第一篇,而《知北游》是三十三篇的最后一篇。

一段勾连天人的精神旅程,它的起点终点都踩在相同的地方,而且出发时的脚步仍有温度,这段旅程,是出行,也是回归,这中间运行的力量不正是庄子精神世界乡愁吗?   既然是要郑重地开始一段旅程,那么就要问起点终点,就要问出行的方式。

如前所说,起点终点是重合的,这也注定了这段旅程是特殊的,始于终处,迄于始处,这不是简单的轮回,想要解答这个问题,就要先看出行的方式,“游”本身。

段注《说文》解:“游,旌旗之流也。

从口■。

”游,意为旌旗的旒摆,其后有游动的意义,也即“■”。

然而庄子敏锐地捕捉了游的精神意义,并且将之变化成表意的存在。

旗帜边缘的旒摆本来就是自然而然地飘动,无所规定,无所拘束。

也许庄子也正是基于这些形象上的特性将“游”表意化,成为一种无所待的存在状态,这种存在更多的是直指心灵深处,而非现象的存有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逍遥游》   庄子所讲的“游”在此已经超越了感官的一切机能,使得现实的语言无法直接介入“游”的解释,然而为解释“游”的状态他还是以列子为对比。

列子御风,泠然善也,然而和“游”境相比仍然还很遥远。

那么“游”的境界究竟如何呢?庄子没有给出直接的答案,只是沿着这种东方神秘主义的思维方式给出更多的启发。

庄子》中所提到的“游”仍然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可言传的,如“吾与夫子游十九年”(《德充符》);一种是难以言传的,如“乘物以游心”(《人间世》),后一种“游”常常令人神往,也是庄子最想展示的。

因为这种“游”是逍遥乎天地间,无所牵挂的,它所展现的正是人们所追求的解放形骸的大自由,大自在。

庄子不想落入言荃,因为语言造成的不自由同样违背“游”的意志,所以他一直不说明“游”本身,而是用一系列递进的描绘让人去体验“游”的境界。

他首先讲的是那些文质彬彬的士人,他们心怀抱负,文行忠信,他们“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然而即使是这样,也抵不过宋荣子的一笑,这笑声似有声若无声,但是一经出口便迅速击碎了这些焦灼的灵魂。

这些关乎家国的焦急和渴望,仍旧苑囿在世间的短暂外物中,这一笑,是蔑、也是悲,又不是蔑、不是悲,因为内外之分,荣辱之境是不讲行藏与得失的。

然而庄子仍旧不满意。

列子御风而行的成绩固然好过前两者,然而“此虽免乎行,而犹有所待者也”。

那么就必须有一种超越性的存有,既要高于私志、高于功名利禄,甚至还要高于一切称名、超越一切异同而齐观内外甚至齐观生死,于是庄子终于给世人展示了一种非现实性的存有状态:无己,无功,无名。

这正是庄子所“游”之处,只有通过这种“心游”的方式才能齐同万物,消弭差别,才能使得这段旅程启于所终,终于所始。

编辑/林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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