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辨疫琐言》医学思想探析

【关键词】 李炳 辨疫琐言 温疫论 医学思想 疫病。

1 《温疫论》理论质疑。

1.1 《温疫论》对伤寒病因的分析有误。

伤寒杂病论》中指出伤寒为“天之六气,伤及太阳膀胱寒水之经”,而《温疫论》中则认为“夫伤寒必有感冒之因……恶风恶寒……伤寒投剂一药而解”。对此李炳辩证地分析了伤寒的病因,认为伤寒病因当为“常见感冒,并未有因,即卑衣风露,强力入水等因。六经俱可受病,不止太阳一经,亦不止风寒两途。”即伤寒为“天之六气所犯,非单一感冒之因,也非一药而解。”他指出《温疫论》对伤寒病因的分析可能是对《伤寒杂病论》理论的误解。

1.2 《温疫论》中的“膜原”应为穴位名。

从《黄帝内经》开始便论述“膜原”, 如《素问·疟论》曰:“其间日发者,由邪气内薄于五脏, 横连募原也。”今日的《温病学》教材中也沿用“膜原”一词并有其证治方药,但“膜原”概念仍含糊,尤其是解剖学上不存在前人所说的有关“膜原”的解剖位置,“膜原”实际上是有其名无其位、无其实[1]。在薛生白、邵仙根等温病学家的认识中,“膜原”既不在脏腑, 也不在经络, 而近于胃腑, 属半表半里, 似为一个特定的病邪居处[2]。《温疫论》曰:“时疫之邪,匿于膜原,根深蒂固。”李炳认为这里的膜原为穴位名,不是经名。

1.3 “瘟即温也”之误。

吴又可认为“瘟即温也……各各不同,究其病则一。”李炳根据《黄帝内经》中“冬伤于寒,春必病温”及《伤寒杂病论》中“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认为“冬不藏精,至春发为温病。冬令阳气潜藏于肾水之中,是其常也,伤其肾水,阳不能藏,阳无水气涵养,是谓亢阳。至春,亢阳发动,是谓温病。”此时症状伴有发热而渴。因此他认为“瘟”从外而引发,邪气为实邪、瘟邪,即疫邪;而“温”由内而来,为正气虚所致,故不恶寒,以“滋阴壮水”为治则。

1.4 否定《温疫论》“阴证世间罕有”论。

鉴于临床数十年的经验,李炳认为疫症中三阴证也有许多,即“三阴之病,无日无之”,而非《温疫论》所述“阴证世间罕有”,并言明“三阴证用四逆理中等汤二三剂即愈”。

2 《温疫论》用药质疑。

2.1 达原饮

因疫邪于人体正气虚衰之时入侵,所谓“邪乘虚入”,故治应在逐邪的同时,注意顾护正气。达原饮所用药物中槟榔、厚朴、草果为破气峻烈之品,黄芩、知母为清热之品,不适宜瘟疫初犯时使用,若误投之则反伤正气,使邪气内陷,应待邪壅化热方可应用。即必须审人之虚实,辨证用药。而《温疫论》指出战汗“战而不汗者危,中气亏危也……正气脱不胜其邪也”,即论述中已说明正不胜邪,但在方药使用上仍用达原饮、三消饮、承气汤类伤正之药,足证明《温疫论》理论与所选方药有矛盾。故李炳言“近日达原饮之杀人,比比皆是”,即是因为未辨明疫症证型误投了达原饮而致。他分析其原因为“只知温疫论一书,除温疫论而外,皆未尝深究”。

2.2 仲景三方(五苓散、桃仁承气汤、抵当汤)。

温疫论》中论“伤寒时疫,皆能传胃,至是同归于一,故用承气辈导邪而出”,“夫疫者胃家事也,盖疫邪传胃十常***,集传于胃,必从下解,疫邪不能自出。必借大肠之气传送而下,而疫方愈。”李炳认为五苓散、桃仁承气汤、抵当汤三方治疗足太阳膀胱经之病症,而疫病从口鼻而入,与膀胱无关,吴又可把三方用于治疫病,是误用。首先,李氏认为伤寒天之六气所犯,而时疫为地气所致,疫从口鼻而入,必先于胃,而不是传胃。其次,疫致胃壅宜以通导之,应用大黄,而不是泻胃实之承气类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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