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二十四节气(节选)
周世通。
惊蛰,送瘟神。
春寒倒逼,冷惊蛰得暖春分,好兆头。
桃李绽放,花含羞。那蛰伏于。
地下冬眠的精灵欲动。
依稀记得:到了惊蛰节,耕地不能歇。
可谚语的故乡,除孤寂的老幼。
还有沉寂的热土待耕。
大地回春?没听见雷声,是人声喧嚣。
黄莺鸣叫,燕迟飞来。伤不起。
皆因那十面霾伏弥漫。
每这时节,我从未曾谋面的那些人儿。
纷纷花枝招展,会聚一处举手。
打盹,放屁,热聊,骂俏。
此时,视野浮现“打小人”动感画面。
古人口念咒语持清香艾草熏家。
送瘟神,并驱赶蚊虫蛇鼠。
我在想,“打小人”那是古人的习俗。
当下,应该痛打那些贪墨成风。
裸身官场伪作为的瘟神。
要知道,春雷响,万物长。再不东风。
热土下欲动的精灵,遭遇北风。
那得从头另过冬,悲哉。
当蝌蚪即将转身为蛙时,我试着把最后的春寒。
从那藏匿飞雪中揪出,添三两草药,煎之。
浸泡,煮之,文火,滤之,吞服。
长年患病的春,寒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众生悲凉。
成千上万的禽兽死无葬身之地。而视野里。
还有那辗转而至凄惨悲切的呻吟。
谷雨前后不唠种瓜种豆,只叨禽兽。而禽流感。
H7N9正持续蔓延。偶尔以飞翔穿刺出寒光。
似剑,插入这个久病不愈的冻土。
农谚“清明断雪,谷雨断霜。”没想寒肃还在。
那风霜雨雪,早已沁入那结着痂的历史里。
欲哭无泪,是那黑白影像里的人。
那从无枝可栖的墓地伸出的手让乌鸦整日飞来。
飞去地哑啼。墓地成为让人悲恸的倾诉地。
江湖习惯出手,视野魔咒般黑暗。
让谷雨裹着黑暗远去,越远越好。
立夏,闻子规夜啼。
立夏,万物长。一粒出走的麦子在墙垛酝酿麦浪。
蝼蝈含着最后的春雨从乡村来城里赶集。
那叫城的市,陌生得已无闲人。
春雨,欲言又止。挥不去的寒还在浸着人的身子。
三更,闻子规夜啼,蟾鸣,凄切。
从汶川到芦山,劳作的众生度过了很多不眠之夜。
夜啼声中,就能感受瑟瑟的颤动。
一张瘫在落地窗玻璃上的脸,独自泪流。
看不散的霾,听风吹雨。
那些秃顶的坟包前,常有长跪不起被截返的汉字。
一些蓬乱的草,早已没了拔节的冲动。
立夏暮春,是个伤感时令。子规,昼夜不停啼叫。
让愁雨更愁,让悲怆更怆。
夏至,邂逅那些除衫偷欢的汉字。
猝不及防,我是说那些除衫偷欢的汉字。
在夏至,随蝉噪纷至沓来。
密不透风的城,我分明嗅到河蚌与水蛇。
甚至更多游动的气息,破囊而出。
冲撞挤压喘息,犹如潮汐。
舞弄文墨的巫,醉在器官里,饮鸩止渴。
而那醉,无异于酒鬼卒之。
仿佛一个睡着的人被惊醒了过来。
白露的眼眶里,但见泪痕湿。
一场秋雨一场寒告诉我们料峭秋寒正在浸入。
早已上路的秋天正在等待叶子们的爱抚。
正随秋风在乱颤的枝头呢喃。
这些年,我常常孤独地在梦里等待不敢眨眼。
盯住那早已在风里打坐等待圆寂的叶子。
那些乳腺般的脉络在光影里纠缠。
似乎一眨眼,从此陌路天涯。
捉住放生,避免砸着另一片打坐的叶子。
在这一夜凉一夜阴阳相半的秋分。
就让它安静地回到大海怀里。
一个甲子过去了,节气纷纷行在甲子的路上。
如果不是一触即发的抓狂、游行与呐喊。
我似乎忘记了那哭了多年的岛屿。
和我一样,秋分中望穿秋水。
霜降,与我一步之遥的那些影像。
蜇虫也悄无声息将自己藏入冬眠的梦乡。
当一切都归于沉寂时,一只瘦鸟。
与我,仅一步之遥。
瘦鸟斜飞而过,瞬间近在咫尺便成为一种遥远。
就如等我的白露,一声轻唤便从草尖上。
应约而至。没等我强压喜悦相迎。
白露,一夜白了头。
黑白分明。黑土更黑,白霜更白。
比夜晚的黑更黑。被强拆的抗争。
万籁,已鸦默雀静。
那曾经的挣扎喘息与眼泪,已融入黑土。
伤痕累累的黑土让浸满盐的泪水。
疼得,紧咬着下唇。
嘴唇裂开的黑土口里渐渐渗出了血,一滴一滴。
慢慢像黄河长江之水,从源头奔涌而至。
破土。昂首。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