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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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

卢海娟,吉林省通化人。2009年开始散文随笔创作,先后在《光明日报》《工人日报》《扬子晚报》以及《中国铁路文艺》《延河》《厦门文学》《时代文学》《青春》等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发表作品1000余篇,计300万字,作品多被《青年文摘》《格言》《思维与智慧》《微型小说选刊》等杂志转载,被选作高考模拟试题,中考试题,收入教辅材料及学生读本,收入各种年度选本。民俗散文集《东北的土灶》2016年11月出版,入选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印发的《2017年农家书屋重点出版物推荐目录》。

孙桂芳(阿紫作坊),现居北京。文化访谈专栏撰稿人,曾独家专访韩美林,画家艾轩、王沂东、晏阳、陈玉莲、仟红、李振军(一真)、李瑞峰、北水,书法家王家新、赵俊生、王杰民、刘啸,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任林举、军旅作家王曼玲、作家张金凤,吉建芳、诗人冷冰、姚瑶、张真等数十位文化名人。撰写“一带一路”专栏40余篇,以行走的方式,用文化回顾古老的丝绸之路上的故事。出版散文集《随风缘》,出版小说集《你还有眼泪吗》,发表长篇小说《离婚的季节》、短篇小说《稻田》《灵舞》。

树木,河流,田野,民屋,村庄——几千年,甚至可以说,自有人类以来,民俗就一直存在着。它具有一种穿越时空的力量,不会因为时光的流转而消失——我与女作家卢海娟的对话,就从她笔下的民俗开始。

孙桂芳(阿紫):近几年,我们虽然相隔很远,但断断续续地读到你发表在各大报刊上的作品,表现民俗的居多,如:《我和一只猪的往事》《头伏萝卜二伏菜》《冰天雪地忆火盆》《狗在江湖》等等。这些作品,透出一种强大的原生力,使我仿佛嗅到了浓郁的泥土的气息。今天,与你相对而坐,你作品中的那些画面,就生动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文学创作素材基本都是来源于生活,尤其是关于民俗的。你走出大学校门又进了校门,我想知道,你刻画的这些场面,来源于哪里?

卢海娟:提到这个问题,很多人一定会回答,这一切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对生活的观察和体悟。我不这样认为,在生活之中,我是个很单纯的人,甚至可以说,我是个很笨的人,我脸盲、路痴,不善于与人交往……别人得心应手的日子,我常常要磕磕碰碰地过。我的写作素材来自于记忆,不仅是有生之年的记忆,似乎还包括前世;来自于冥冥之中万物给我的启示,我写的,都是我经历过的,但不仅仅是今生。如果说这份记忆有一位点拨者的话,那就是我的祖母,她是太奶奶花二百个大洋买来的童养媳,我小的时候,祖母的日子充满了仪式感,致使我从小就在古老的生活传统的约束下安分守己地努力去做好孩子。

孙桂芳(阿紫):口述的形式,白描的语言,这些是我以往读过的民俗作品。你的民俗作品,却是用了一种诗意的语言。让我记起二十几年前,读你的诗歌《无以表白》。早已记不起其中的诗句了,可读诗时灵魂中有一种被撕裂的痛楚的感觉,还记得。“无以表白”,仅仅四个字,我却听到了发自于你心灵最深处的声嘶力竭的呐喊。这也是为什么过去二十多年了,我还一直关注着你的文学创作之原因。我以为你会在诗歌的路上一直走下去,想不到走着走着,竟从诗歌转身向民俗。这样的转变,让熟悉你的读者措手不及。为什么要从诗歌转向民俗?常人眼里,诗歌属于阳春白雪民俗属于下里巴人。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促使你转变的是什么?转身之后你最深的感触又是什么?

卢海娟:年轻的心爱的是阳春白雪,爱的是情感的起落颠簸,华丽的辞藻,冲破压抑地呼喊,那些风花雪月,那些爱恨情仇……青春总有无限的激情可以挥霍,可以跌宕成诗。尘埃落定之后,才发现,华丽只是生命的袍子,朴素的、简单温润的,才是生命的本质。回首走过的路,我知道,我爱的不是文学,是文字——年轻时,生命文字一起律动,温情脉脉也好,张牙舞爪也罢,文字和我—起,尽情享受青春的狂热与激情;步入中年以后,就像总要告别青春一样,我也要告别我的诗歌,这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因为,我写诗歌,不是为了成为诗人,同样,我写散文、写小说,也不是为了成为作家,我只是痴爱着文字,我自己就是文字的一部分,该是诗歌的时候,生命就会像河一样流淌出诗歌,该变成散文小说的时候,生命也可以娓娓地成为散文和小说。我的转变不在忽然之间,而是必然的,我爱自己歇斯底里写诗的年龄,也爱这个温婉平淡的中年。我的散文虽然选择民俗作题材,但我的写作,注定这类文章不会苍白黯淡。写诗意民俗,这是我的写作目标。

孙桂芳(阿紫):任何一种创作,包括自土地上生长而出的民俗,都是需要诗性的。诗意,才是大地上生长的万物的原生状态。例如小时候母亲哄我们睡觉时哼唱的那些谣曲,如今想来,那温柔的哼唱,是多么地诗意

卢海娟:大雅与大俗,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诗情画意与平淡无奇……正像阿紫所说,土地上长出来的民俗原本就和土地上长出的树木、花草、鸟虫,以及追求诗意的你我一样,每一种生长都是富有诗意的,我们把民间的一切,乡村的一切定位为“俗”,只是一种狭隘的界定而已,一件事物是否具有詩意,不在事物本身,而在于那个把这种概念赋予该事物的人身上,没有诗意的人,哪里也找不到诗意,哪里也看不到诗意

孙桂芳(阿紫):写作,看似是个体的行为,当作品面世时,它被赋予了一种社会意义。这种社会意义应该是积极的、阳光的、向上的,给人以力量。这也是我在读你的作品中感受到的。诗意民俗,是你为自己确立的一个写作方向。你的作品,除了诗意,还蕴藏着一个理儿。你作品中的理儿,是人类在劳作中体悟出的,是万物生长的痕迹,是古人探寻的“金、木、水、火、土”的相克相生。人类生生不息,万物生生不息,正是依赖着相克相生、相接相抱,得以延续。唯有领悟此中之理,生命才能走得更远。你的许多作品被各类选刊选中,并多次入选优秀范文走进校园,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理儿?

卢海娟:我的第一本民俗散文叫做《东北的土灶》,就像我们东北女孩的小名:二丫、丫蛋儿,顶好听的叫个小翠,但这并不影响这些小丫们长成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我喜欢最俗的名字包裹着的美丽的、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内蕴。目前我还有一本书《在路上,遇见时光》即将出版。

我的一些文章被选作中高考阅读题,被转载或是选入各种选本,正像阿紫所说,是因为文字中蕴涵深刻的哲理。我的文章,无论是写贫困还是写卑微,都决不悲观消极,都能挖掘平凡事物给我们带来的启示。生命不仅要有诗意,更要有大智慧。写作既是我的修行,更是我的布施,我要用文字把积极,阳光,向上的力量传递给每一个读者,让大俗与大雅水乳交融,在平凡中探索生命的真谛,这就是我的写作原则。

后记:

二0一八年六月六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芒种芒种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九个节气,更是干支历午月的起始,太阳到达黄经七十五度时。

芒种字面是“有芒的麦子快收,有芒的稻子可种”。中国古代将芒种分为三候:一候螳螂生,二候鹏始鸣,三候反舌无声。

有时人与人相遇的时间节点,如同二十四节气,看似平常,却有着特殊的意义。也就是在芒种这天,我与女作家卢海娟,展开一场关于“诗意民俗”的对话。

算起来与女作家卢海娟相识二十几年。初识时,我们都是刚走出校门不久,正意气风发。初识时,她正钟情于诗歌。当时光把曾经的青涩打磨成熟,卢海娟也已将目光转向了大地上生长的万物。她写大地上生长的万物,写那些驻守着土地的农人,写那些亘久不变的民俗。她也如同农人一样,四季转寰,却从不错过任何一个节气。我不想说她的收获,我只想说,在二十四节气中的芒种这天,两个老友,一场对话,使我收获了“诗意民俗”。

(责任编辑 徐文) 相关热词搜索: 诗意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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