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人和他的“五朵金花”:民国五朵金花

位于太湖西南岸的小镇南浔,是晚清时期中国最富的一个小镇。

镇上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四万人,那时恐怕只有几千人,当年这个仅靠植桑养蚕的江南小镇,居然在数十年间,一下子诞生了四头“大象”、八头“牛”和七十二条“小黄狗”!所谓“大象”,是指拥有一千万两银的超级富翁;“牛”,是指拥有五百万两银的大户;而家有一百万两银子,在别处可以耀武扬威,在这就只能屈居“小黄狗”了。

民国元老张静江(1877~1950)就是南浔大象”之后。

他的祖先起初只是个开糕团店的小老板,到了其祖父张颂贤的时候,全力经商,在浙江沿海大办盐场,将家乡的特产“辑里丝”运往上海的洋行,行销海外,又到上海经营房地产和金融业。

经过数十年艰苦奋斗,终于在同光年间大发其家,使张家跃为南浔“四象”的第二名,成为颇能呼风唤雨的豪门望族。

作为“大象”之孙的张静江,如果定定心心地在其祖父开创的生意轨道上“滑行”,或许后来就是个“荣德生”或“刘靖基”了;可他偏偏不甚“安分”,总好“出奇制胜”,不耐烦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具有很强的反叛性格。

他的弟弟张久香在《二兄行述》中回忆说“二兄幼时,性殊顽劣,而异常童”,又说他好交友,尚豪侠,喜冒险,故以“人杰”自名。

1902年,张静江的好朋友李石曾,要跟驻法公使孙宝琦去法国,他也争着要去。

到了法国,人家李石曾去读书,他却去经商。

张静江从小因病脚跛,行走不甚方便(所以他的照片十有八九是坐着的),却能骑着自行车在巴黎街头横冲直撞,奇速无比,谁也赶不上他。

他法文还不识一个,就在巴黎的繁华地段马德兰广场4号,办起了自己的商行“通运公司”,搞进出口贸易,诸如丝绸、茶叶、瓷器、漆器、文物、字画等,首开中国人在法国办公司、开商行的先例。

法国人喜欢什么就卖什么,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人家开咖啡馆他开中国茶馆儿,牛奶紧张时还做豆浆。

七捣鼓八捣鼓,倒真的赚了不少钱,成了中国人大赚法国钱的第一人。

他的账房先生李力经后来回忆说:“获利之巨,无法估计。

”   可是这些钱很快就全没有了,甚至负债累累,钱都被他大把大把地拿去赞助孙中山闹革命了。

张静江遂成为张家背叛家族走向革命的第一人。

所以人们感到奇怪:人家是没有饭吃了才去革命,而张静江则是背着金山银山走向了革命。

孙中山先生因而誉其为“民国奇人”。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张静江万万没想到,他的反叛细胞,已经悄悄地遗传给了他的五个宝贝女儿(元配夫人姚蕙所生)。

女儿们从小在法国长大,个个出落得如花似玉,可就是不大听话,有的甚至比老爸还要“邪乎”。

老爸越是反对,她们越是起劲。

1927年夏天,张静江的把兄弟蒋介石为了实行“蒋宋联姻”,必须把前妻之一陈洁如打发得远远的。

陈洁如本是张静江后妻朱逸民的中学同学,蒋陈结婚是张静江做的媒人。

现在蒋介石要为“革命需要”赶走陈洁如,也须由张静江出来了断。

蒋介石做出“五年后与洁如恢复夫妻关系”的承诺后,张静江也积极配合,再帮盟弟一把,派出两个女儿张蕊英和张茜英,陪同陈洁如乘船赴美“留学”。

一来路上有人陪着说说话,陈不致寂寞;二来陈不擅英语,两位小姐正好充当翻译。

两位小姐并不知道老蒋与老爸的阴谋,还以为真的是护送陈去留学呢。

船到旧金山,她们从报纸上知道了真相:蒋介石在他的“蒋中正启事”中,完全否认了陈洁如的存在……两位小姐大为光火,义愤填膺,连发电报质问老爸,吓得老爸不敢正面回答,只说叫她们不要管大人的事。

张家小姐偏偏要管大人的事,她们怂恿可怜的陈洁如,与蒋斗争到底:“以不义还不义,以欺骗还欺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欺人太甚,简直是魔鬼!”可是陈洁如太软弱,痛苦得徘徊了一整天,差点要自杀。

直到事过四十多年后的70年代,才将真相抖了出来。

小姐芸英平时是个乖囡囡,很受张静江的宠爱,可她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也不听老爸的。

芸英跟电影明星陈寿荫要好,老爸反对,认为文艺圈的人太开放,不可靠。

其实张静江眼中的芸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无论谁来说亲他都不会同意。

北伐之前,有一次芸英从上海去广州探望老父,被宋子文一眼看中,追求甚为“紧张”。

宋子文身为“国舅”,又出掌民国财政,张静江还看不中呢,遑论他人!然而芸英自有自己的主张,她摆脱了宋子文,瞒过了老爸,成功地回到上海和自己的心上人结了婚。

张静江知道后气得直瞪眼,但鞭长莫及,毫无办法。

小姐荔英也是个反传统的“侠女”。

她是个画家,很有才气,骑马打猎、爬山游泳,样样在行。

1930年,荔英嫁给了比她大30岁的陈友仁

陈友仁民国著名的外交家、孙中山先生的英文秘书,曾参加过巴黎和会及孙中山与苏联特使越飞的历史性会谈,还担任过武汉国民政府的外交部长。

在元配妻子患癌症去世四年后,陈友仁与张荔英在巴黎结婚,此事在华人中引起一场轰动。

其实这时他政治生涯的颠峰期早已过去。

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陈是流亡海外的反蒋斗士,他曾期待斯大林能出来干预中国政局,把蒋介石赶下台,可是斯大林保持了沉默,他就只能流亡海外,直到1931年才返回上海。

对于荔英的这桩婚事,张静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双方年龄相差甚远且不说,陈在政治上的观点也与老丈人大相径庭。

张静江蒋介石的“二哥”,在“清共”中是积极分子;而陈友仁则亲苏、亲共,是个反蒋的死硬分子。

荔英嫁其之后,始终没有一个安定的地方,总在流亡中,这如何能讨老丈人的欢心?然而张家注定是个出“奇人”的地方,张荔英的所作所为,还不是遗传了老爸的“反叛”细胞?陈友仁于1944年病逝于上海,享年66岁。

荔英遵其遗嘱,将其骨灰撒入大海。

然而,要说女儿们都不喜欢老爸,那倒不是。

抗战爆发时,张静江早已与老蒋闹翻,并于1937年冬从香港赴欧洲,后来定居美国纽约。

在纽约,小姐们随时关照着父亲。

何况在“五朵金花”的母亲姚蕙去世以后,张静江的续弦朱逸民又为他生了“五朵金花”,加起来一共十朵“金花”,还有两个儿子。

老太爷福气很不错的了,只是未能叶落归根,1950年病逝在美国。

(摘自《老照片》) 刘海洋/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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