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与博尔曼 秦桧跪像

北宋末年,宋帝国与金帝国交战,金人一气抓走了宋帝国的两位领导人,即宋徽宗及宋钦宗(时称“二圣”)。

南宋时岳飞奉命北伐。

可这仗打着打着,就把宋高宗赵构的心病给打出来了。

有一天,前线传来消息,说岳飞动员部队,要“直捣黄龙,迎回二圣”。

赵构闻讯,急得差点没跳起来。

心想,你岳飞直捣黄龙还可以,如要迎回二圣,那我这个皇帝往哪儿搁呀? 　　赵构的这个想法,卑劣得难以启齿。

这时,具有心理学家水准的秦桧出现了。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说,秦桧这个人在历史上成为众矢之的,是颇有些冤枉的。

以我之见,秦桧不过是专制主义国家里的一个政府高官,其所为当然要迎合皇家集团及元首利益,否则他就捞不到个人实惠。

如此说来,揣摩国家元首的心理,实在是秦桧之流职责范围内的事。

这一职责虽然没有明文列入法规,但作为专制政体下元首身边的高官,必须具备这一流氓素质,才配在元首身边工作。

可以肯定地说,揣摩元首的心理,说元首想说而不能说的话,办元首想办而不能亲自办的事,这在陪王伴驾工作中,是难度最大的一个(同时也是预期回报最大的一个)。

你想啊,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基本是阴性的――阴而不发,所想也就仍然停留在心理阶段;阴而谋之,就上升为外在活动。

专制政体下元首的卑鄙就在于,他阴而想发却不发;等人上钩,帮他发。

元首等的这个人是谁呢?齐桓公等竖刁和易牙、秦二世胡亥等赵高、明武宗朱厚照等刘瑾、明熹宗朱由校等魏忠贤、乾隆皇帝等和�、希特勒等博尔曼等等,诸如此类的“一对一”或“一对若干”的高级(职位)劣货,古今中外,数之不尽。

就赵构而言,他等秦桧。

赵构阴之,秦桧谋之;上阴下谋,一唱一和,阴谋就这样出笼了。

在此背景下,秦桧向赵构献策。

换句话说,就是让赵构肚子里的下流想法,通过他的臭嘴说出来。

所以,当秦桧提出撤军,与金人和谈的时候,赵构差点乐死,心想,秦桧呀秦桧,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难得的人才啊!于是立即授予他外交媾和权,这才发生了一天十二道金牌追回岳飞,并将其送上断头台的事。

1938年,博尔曼负责督造希特勒贝格霍夫别墅(元首府的出笼,是当然的元首阴之、附庸谋之的结果)。

有一天,希特勒到施工现场视察,当他环视远处的风景时,发现在他的视野内有一户破旧的民居,这与壮丽的阿尔卑斯山很不相称,于是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随后便下山去了。

在别人看来,希特勒的视察结果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而博尔曼却从希特勒的脸上和各种细微的动作上,读出了别人永远看不到的东西。

他揣摩到希特勒的心思后,便闪电般地带上挖土机和施工人员,来到房主――那对老夫妻家里,当面送上一张数额大得惊人的支票后,劝告两位老人立即搬迁。

二十四小时后,当希特勒再次前往别墅视察时,山坡下那破旧的民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然风光。

博尔曼之所以能够在弱肉强食的纳粹丛林中不可阻挡地上升为希特勒的“大内总管”,靠的是一种极特殊的本领――把希特勒没说出来的话变成严酷的现实。

也就是我所说的,极权领袖及其附庸的一唱一和,表现在这里就是希特勒阴之,博尔曼谋之。

纳粹统治时期的许多阴谋,以及德国民众对希特勒的狂热崇拜,无不是元首阴之,附庸谋之的结果。

在“阴”与“谋”两类人物之间,你不好说谁比谁更卑鄙无耻,因为他们缺一不可,因为他们是专制或极权主义社会的“连体毒瘤”。

一以贯之,上行下效,也就形成一个庞大的“上阴下谋”的流氓权力体系(现代意义上的“流氓国家”概念,大概由此而来)。

(本刊有删节) 　　插图/无题/Tettaman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