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渐冷的身体,是我爱情的湿地】东滩湿地公园冬天去冷吗

附子汤   我24岁这年,遇见了贞珠

彼时,她20岁,杂草式的短发,穿一条脏旧褶皱的棉布裙,纤细光洁的小腿裸露在阳光里。

她冲我微笑,眼里是只有少女才会产生的羞涩与倔强。

但,不过5分钟,贞珠的手就伸进了我的皮包里,而我假装不知道。

我注意贞珠许久了,她拥有一双狐狸般清澈又明亮的眼睛,敏锐,小心翼翼。

在她第5次将手伸进我的皮包时,我对她说,如果你想改变自己,就跟我走。

晚上,我帮贞珠洗澡,她的皮肤滑嫩细腻,看着她,就会想起我的20岁,那年,我遇见了马海类,他也像现在这样帮我洗澡,他的手指划过每一寸肌肤,如火焰燃烧,我的身体变得热起来。

直到贞珠摇了摇我的胳膊,她的手上拿着一张相片,她问,艾草姐,他是你的男人,对吧?   相片上的男人马海类,我愿意奉献身体与心给他,你说我爱他吗?   我看着贞珠将一碗汤药喝下去,那是我特意熬给她的。

一会儿,贞珠的眼神变得迷离,她说,艾草姐,我的身体好热,怎么办?于是,我牵着她的手上了二楼,走到门口,我说,你此刻还可以选择后悔,一旦进了门,一切都将来不及。

可,贞珠没有回头。

贞珠是我新物色的女孩,她应该还是处女。

在这之前,我了解到她的境况,在这个城市里,她生活得穷困与卑微,却有一颗躁动的心。

她说,艾草姐,只要你给钱,我会听你的话。

我这样做算不算残忍,可马海类身体越来越糟糕,他虽是医生,也无法解释自己的怪病由来,他的身体一天一天凉下去。

后来,连在床上,马海类也变成了一块被封存起来的冰块,他抱着我的身体瑟瑟颤抖,进不去我的桃花地。

他说,艾草,我好冷,好冷,快温暖我。

马海类很久都没有碰我了,白天,他是医院里笑容明媚的医师,到了夜晚,他总是盖上厚实的被子,他哆嗦着说他好冷,而我温暖不了他。

后来,他给我熬附子汤,一种喝了能让身体迅速变热的药物,然后他欣喜得像受到糖果诱惑的小孩,一寸一寸吸吮我的肌肤,亲吻过后,泛起一片涟漪。

可,为什么是我?难道你不怕我抢了他?贞珠的气势咄咄逼人,她的眉微微扬起,笑容像满山遍野的山茶,绽放得分外美丽。

这是贞珠住进我家后,我们第一次向对方坦露心思,我知道她的心底藏着秘密,一个眼神里时常会流露出恨意的女孩,她会有一段怎样的过往呢。

贞珠的挑衅   我每天去市场选新鲜的蔬菜和排骨,贞珠太瘦了,柔弱得惹人心疼。

有时,她会将我熬的附子汤倒掉,然后我就给她更多钱,她才愿意喝下附子汤,走进马海类的房间。

马海类因为贞珠给予的温暖,渐渐恢复了气色,越发显出活力了。

其实,马海类不再年轻,他长了肥肚腩,皮肤也变得松弛,脸上的纹路越来越深刻,可谁会相信呢,相比较于他曾经年轻俊美的容颜,我更爱他现在这张日渐苍老的脸。

贞珠不止一次问我,为什么当初会选她?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作是问题。

她只是在那个时间里,刚刚好出现,而我在那时恰好发现自己怀孕了,我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茁壮地成长,因此我不能再喝附子汤了。

马海类的病愈发严重,我太爱他了,才愿意找来另一个女人代替我温暖他的身体,甚至心。

在我怀孕的第4个月,贞珠突然失踪了,马海类气急败坏地摔坏了房间里的东西,地上一片狼藉,他的体力消耗得厉害,靠在墙壁上喘气。

他质问我,你妒忌她,所以赶走了她。

马海类像演员一样在声情并茂地背诵台词,说到动情处,他流了泪。

不管到了何时,他都那么了解我,掌控我内心的想法与情感,他知道说什么样的情话最能打动我,就像20岁那年他用细细密密的亲吻开垦了一块丰裕肥美的桃花地,从此,桃花遍地开。

贞珠的对峙   我是在酒吧找到贞珠的,她正往男宠的底裤里塞钱,她说,来,喝一瓶啤酒一千块,谁喝得最多,我不仅给他钱,还陪他睡觉。

我跟着贞珠,她当着我的面与陌生男人在床上赤裸纠结,她说,你不是喜欢偷看我和马海类做爱吗?呵呵,他老了,给不了我欢愉,所以,那些发出的呻吟是装的。

她说,你这个傻女人,你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活色生香的男欢女爱了,你知道吗,我不仅厌恶你,也有几分同情你。

我还是将贞珠带回了家,我说,马海类得了怪病,他就快要死了,会分给你一些财产。

钱对贞珠是有诱惑力的,她跟我回到家。

我依旧每天熬附子汤给贞珠喝,肚子里的生命在渐渐长大,只是马海类如我期待的那般快要死了,他已经没有能力做爱了,可他的眼里依然有浓烈情欲在熊熊燃烧,他只有用尽力气紧紧地抱住贞珠滚烫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索取她的热量,才能睡得安稳,才能让自己体内奔腾不息的情欲回到原始的低潮。

而我抵不过他的乞求,我看不得他哭泣的可怜模样,只好在给贞珠喝的附子汤里加大了药量。

夜里,待马海类熟睡之后,贞珠会到我的房间,她将耳朵贴到我的肚子上和小生命说话,她亦会说煽情的话,比如,她说,艾草姐,我们一起抚养小生命长大好不好。

仿佛一夜之间,贞珠放下了心里的恨意与倔强,变得成熟了。

她会亲手热好牛奶,看着我喝下去。

也会和我一起做胎教,陪我去医院做健康检查。

我和贞珠说的话越来越多,自然更亲密。

我们一起分享彼此的秘密,一起幻想繁花似锦的未来。

交换秘密   贞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

其实,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每当夜幕降临时,正是诉说故事的好时光。

只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贞珠故事马海类有关。

贞珠说,16岁之前,我扎马尾辫,喜爱棉布长裙,走路一蹦一跳的,同学都羡慕我是一只快乐的兔子。

直到那次学校组织体检,我遇见了马海类,那时,他是年轻有为的医师,他将我带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他温柔地说,贞珠啊,你的身体里长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你褪下裙子,我帮你取出来。

我向来乖巧温顺,虽然心里恐惧,却怎能抵挡得住他凶悍地进入。

说着说着,贞珠的眼泪流下来。

她说,艾草姐,我是不是特傻呢。

后来,母亲知道了,她是个凶悍的女人,哭着骂着要我去向马海类索要赔偿,但我不肯,因为仅有的一次欢爱带给我的快乐是那么震撼,那么深刻,那么沉醉。

后来,母亲跑到学校去哭闹,马海类就消失了,而我只能选择离家出走。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贞珠,唯有将她拥入怀中,我们的皮肤挨着皮肤,感受彼此的温度。

或许,我早该知晓,贞珠是故意接近我的,她曾辗转过许多城市,就是为了寻觅马海类,她从16岁就告诉自己,她对马海类,是爱情,也是无与伦比的恨。

而我的故事,也与马海类有关。

在我20岁那年,母亲带回家一个男人,她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脸上洋溢着风情与幸福,母亲说,艾草,马海类是妈妈的情人。

我就是在那一刻心里产生了妒忌,母亲如一朵失去了水分与光泽在日渐干涩的花朵,她凭什么拥有马海类那般俊美优雅的男人

这不能怪我,妒忌与爱美一样,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20岁的我,并不能意识到妒忌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情感方式。

20岁的我,是一朵初长成的花骨朵,正在等待男人的润泽然后绚烂盛开。

而我在某天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一直存在一只小兽,它勇猛无比,正不安分地想要从我的身体里奔跑出来。

后来,当我如愿躺在马海类的身下时,我才懂得长在我身体的小兽名叫“情欲”,香气熏人醉的情爱与肉欲。

后来呢?贞珠的眼里满是期待,很显然她对我的故事非常感兴趣。

后来,马海类带着我私奔了,我偷走了母亲的积蓄,我们在这个城市安置了家。

后来,我得知许多真相,比如,马海类母亲的情人不过是贪图钱财,他是个花心、不知羞耻的坏男人,当他挥霍殆尽母亲的钱财后打算甩掉我时,我没有退缩,依然紧跟着他的脚步,我爱他,这是支撑我继续前行的唯一信仰。

呵呵,谁相信呢,我将爱情当作自己唯一的信仰,为了这信仰,我甘愿做一切事情,无论对与错,我都在所不惜。

爱情的湿地   我和贞珠每天都会谈论马海类,渐渐发现,除了谈论他,我们没有别的话题可引起共鸣。

这天,我给马海类打了两针能量针,他的精神好了许多,很意外地,他要亲自下厨做菜。

那是我和贞珠第一次吃到他做的菜,即便我跟了他4年,也从未知晓他有这般好手艺。

马海类说他有许多真相要倾诉,希望我与贞珠做好准备面对。

我们都喝了酒,只是一杯,胸口却莫名地难受。

马海类在饭菜里下了药,贞珠在酒里下了药,而我在酒杯边缘涂了药,三种不同的药混合在一起,毒性足以致命。

此刻,我们都剩下一点点时间,诉说最后的故事,相互说告别的话。

贞珠说,如果回到当初,我一定会去告马海类

如果没有遇见他,那么,现在的我化精致的妆容,穿华丽的衣裳,坐在有中央空调的办公室里享受生活的美好。

如果我不爱上他,也不会有现在这么绝望,再次遇见,他变成了一个废人,甚至他不再记得我。

恨意比爱来得更汹涌,不是吗?他怎么能被原谅呢,他粗暴地结束了我的青春,又冷漠地毁灭了我的爱情。

而我哭了,也后悔了。

我对不起肚子里的小生命,是马海类杀死了小生命,作为母亲,唯有报仇才能解开小生命心里的恨意

附子汤的毒性已经渗入到小生命身体里,谁也没有力量挽救了。

马海类试图拨打求救电话,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这个不知羞耻又十足卑劣的男人,他胆小,懦弱,到了最后,还是恐惧死亡。

他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可惜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是个可怜的男人,他的故事无处诉说,因为他面前的两个女人都拒绝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而我和贞珠相拥着,我们还有告别的话没有说呢。

至于马海类故事是什么样的,至于他打算倾诉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笑了,也哭了,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境,梦里我牵着贞珠的手,仿佛牵着少女时的自己,一路前行,走进了湿地,看到马海类陷进了泥沼里,他向我们挥手,他呼喊着,我爱你。

可惜,太迟了,污泥已经淹没了他的头发。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湿地,一旦涉足,就会深陷。

编辑: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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