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自我的审美世界:审美关系是人与世界构成的一种

这个世界愈来愈显得多样而繁杂灿烂,人们生活在潮流与时尚中。

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人们逐渐失去独立的思考,以至于冷落了人类生存的核心内容――精神的价值存在,被不停息的现实生存的巨手所掌控,而无暇于真正的思考。

但是,即使在这种背景下,仍有个别智者,通过个人的积极进取,把握时代的脉搏,并结合自己的长期实践、人生感悟,作为其文化艺术创作的主要目的,显现出独特的思考态势,这便显得难能可贵了。

杨正新正是海派画家群体中一位清醒的、特立独行的人,通过几十年的努力,成为海上中国画创新的代表与“新海派”领军人物之一。

虽然严格的讲,他的创新图式还未达到海派书画大师程十发那般“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他各个时期风格跨度所衍变散发的魅力,却是当今画坛不可多得的。

大胆创新“杨线条”      大胆可以说是所有大画家的共同特点。

杨正绘画的大胆,从一开始就显示出他的才华。

最初关注杨正新的画,还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国门初开时,在上海友谊商店举办的“杨正新、毛国伦作品展”上,那时他的花鸟已经显示出一种过人之处。

杨正新是海上花鸟四大名旦之一江寒汀的弟子、上海美专的优秀科班生,1965年进入上海中国画院后,又得到林风眠、朱屺瞻、唐云、陆俨少、程十发等赫赫画坛巨匠的指点,朝夕相处的同时埋下了艺术创新的因子,显得“不安分”。

杨正新八十年代中期的绘画,已经吸收西方现代派的艺术观念与特点,开始摆脱其师江寒汀的绘画痕迹,建立了“自己的国度”。

其中以《舞》《荷》《鸡》等作品为代表,强调水墨的渗化烟晕产生的偶然肌理效果与他奔放的天马行空的运笔、激情四溢的泼墨相结合,左冲右突,画面的处理上又引入平面构成元素,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一时成为当时海上青年画家创新的效仿对象,可以说绘画风格已经建立。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杨正新赴澳洲、加拿大生活、办展、考察了一段时期以后,他的视野扩大了,胆子更大了。

画面更突出了“线”的地位,“线”成为他状物抒情的主要手段,他以“线”为主的方法受到两位大师的启发。

杨正新那天在寓所对我说:陆俨少讲,表现中国画有两条路,一条是以面来表现,另一条以线表现,而以线表现成功者居多。

十发先生说,以线来塑造形象作为中国画的传统使我感到十分光荣。

又说,“线”表现出的韵律、节奏能把创作者的情绪充分表达出来,它如东方民族音乐笛子、古琴的演绎一样,是有线条的。

杨正新通过对前辈大师的用线方法的研究,感悟到只有根深于民族文化的土壤,才能得到人们透彻的理解。

杨正新的这些感悟是在几十年创作实践中摸索而来的,随着他眼界的开阔,境界的扩大,对民族文化精髓理解的深入,创造特立独行的图式的要求变得十分迫切。

杨正新的这种“理性的单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放弃了传统绘画中那迷人的点垛技法,表现力上当然受到了理性的限制,他又发觉自己的右手线条有点滑,太听老师的话,不够理想,于是断然用左手作画,虽然开始颤颤巍巍,却有儿童般的天真,富有变化、不僵硬、有希望。

他的“壮士断腕”之举可谓“破釜沉舟”,使其绘画艺术好像注入了新鲜血液,从此一发不可收。

经过又一个十几年的探索,杨正新对“线”的把握已渐渐进入自由王国,“幻化成一种和谐的有情有相的心中的小宇宙”(宗白华),被同行戏称为“杨线条”。

“高贵意味着一种克制”(贡布里希)。

一般来讲,一位绘画名家,不会轻易改变自己原有的风格。

于是,杨正表现出的大胆,更使人感到吃惊;他不顾名誉可能受损,坚持自我突破。

从这一点上来看,说明他是一个有胆略的人。

画天、画地、画人为“画心”      上世纪后半叶,杨正新还仅仅以一个著名的花鸟画家名世,今天,他除了创作花鸟,而且涉及山水人物各课画种,寻求突破。

杨正新说:我觉得画家没必要把自己束缚起来,只画一种类型。

画画是要有感情的,我一旦被触动以后,不管山水也好,人物也好,我都要画,关键在于“有感而发”。

历史上大师是不会束缚自己的,比如程十发先生最初在学校是师从王个�画花鸟的,解放后才主要攻画人物,那时画连环画有饭吃;晚年时,画了一组家乡松江的山水画,都是有感而发。

他又说:当一种题材突破以后,再去涉及其他两样,相对显得容易。

所谓触类旁通,道理是一样的,但要付出相当多的时间。

据我了解他创作黄河《中华魂》作品,时间跨度达二十多年,七十年代末期第一次去黄河写生,被黄河的气势所震撼,很想画,但回沪后不知道如何表现,在历代山水画谱上也没有画浪涛的范本,失败了。

直到2003年再去之后才找到感觉画好了,因为在这之前有了多次的反复实践经验。

他是用自己的线条来组织表现的,水的浪花是一组组的,但又不能太规则,他抓住了水的节奏动势这一特点,气韵生动,让人叫好。

他走遍名山大川,“收尽奇峰打草稿”;他七上黄山,为了一个好的景色,甚至还摔坏了腿。

杨正新的人物画基础是在美校里打下的。

前几年,上海中国画院组织每周的人体写生,杨正新经过训练之后积累了一批速写,便按自己的理解以写意花鸟的方法来“写”人物,显示出他不凡的驾驭人物画的能力和心理素质,画面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率真,妙趣横生。

正如林明杰所讲:“杨正新笔下的美女可作花鸟看,可作美女看,他将此二者融为一体,也属别出心裁”。

杨正作品传承了海派艺术广纳博收的特点,笔下流淌出自然、自信、豪放的气度。

在2004年与2006年,杨正新分别在上海中国画院举办山水人物作品专题展,让同行刮目相看。

本月25日又将在上海美术馆展出60至66岁年间创作的70余件各种题材的作品,包括山水《中华魂》、花卉《紫气东来》两幅丈二匹巨幅代表作品

我认为杨正作品别具魅力之处,还在于画家的心态变得更洒脱了,无论是花鸟山水还是人物作品,一看就是属于杨正新自己的笔墨语言。

他的学术贡献,在于有意无意间为海上画坛捧出一种绘画图式的意外形式的可能性,这一点最为难得。

杨正新的话说,这与西欧之行读毕加索的画受到的启发有关,他说:“毕加索一生有六七种绘画风格,晚年的画摒弃了任何肌理和制作,完全是一种自由王国的心画,那是我追求的目标。

”   “形式当随时代,笔墨千古不变。

绘画既要新又要传统,既要传统又要新,这似双脚缺一不可;感谢董其昌的指路。

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我是谁?我为何要画?我画什么?画天、画地、画人,归根结蒂是画心――画心,此乃是我最终的路。

”这是杨正新“我的艺术之路”的宣言,是他真实的水墨状态。

(除署名外照片由杨正新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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