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时期统治者奢侈生活述论】阿房宫附中写秦统治者生活奢侈

[摘要]奢侈五代时期统治阶级的生活作风。

他们热衷于营建豪华的殿堂居室,装饰令人眩目的生活环境,追求别致的服饰、饮食,沉迷于靡丽的声色娱乐,此外还有多方面的奢侈挥霍。

对封建帝王奢侈生活方式的向往与效仿、南方相对安定的局势及富裕的经济、统治者生长于富贵环境、不知稼穑之艰难及最高统治者的“示范”及怂恿,是这一时期统治阶级奢侈之风炽盛的主要原因。

这种奢侈生活造成了多方面的恶劣影响,不仅是政治腐败的根源,也是一些政权或民族衰亡的诱因。

[关键词]五代 统治者 奢侈 影响   [中图分类号]K24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09)04—0115—05      五代是一个社会动荡、经济凋敝、民不聊生的时期,亦是统治者在激烈争夺、残酷杀戮的同时过着极端奢侈生活时期

对未为学者关注的五代时期统治者奢侈生活略作考察,探寻其奢侈生活的成因及其影响,对于我们深入认识五代时期的历史,弥补学术界在这方面研究的不足,都是有意义的。

一、五代时期统治者奢侈生活的表现      (一)营造豪华的殿堂居室。

大兴土木,广建离宫别馆,是五代时期统治者,尤其是周边割据政权统治者常见的奢侈行为,多见于各政权的“守成者”。

据《十国春秋》载:闽国第一代君主王审知在位时,还是“府舍皆庳陋”;然而,自第二代君主嗣王王延翰始,“众建离宫别馆”,“跨城西西湖筑室十余里,号曰水晶宫”。

闽惠宗在位十年,“大作宫殿,所费不赀”。

闽康宗王继鹏在位,“作紫微宫,饰以水晶,土木之盛倍于宝皇宫”。

闽国最后一位统治者天德帝王延政虽在位时间不过3年,也是“宫室台榭,崇饰无度”。

楚国文昭王马希范在位,“大兴土木,建天策府于长沙城西北,作天策、光政等一十六楼,天策、勤政等五堂,极栋宇之盛,栏槛皆饰以金玉,涂壁率用丹砂,凡数十万斤;地衣,春夏以角簟,秋冬以木棉为之”;又“作九龙殿,刻沉香为人龙,饰以金宝;各长百尺,抱柱相向,作趋捧之势”;“又建会春园嘉宴堂、金华殿,其费钜万”。

割据政权中,宫殿建筑之奢华程度最令人咋舌的,当数割据于岭南的南汉国。

南汉国几位君主都致力于土木工程,所建宫殿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力求华美。

南汉高祖刘龚“暴政之外,惟以治宫殿为务。

故作昭阳诸殿、秀华诸宫,皆极环丽。

昭阳殿以金为仰阳,银为地面,簪楹榱桷亦皆饰之以银,殿下设水渠,浸以珍珠。

又琢水晶、琥珀为日月,列于东西二楼之上,……其余宫室殿宇悉同之”;“晚年作南薰殿,柱皆通透刻镂,础石各置炉燃香,有气无形”。

中宗刘晟“作离宫千余间,饰以珠宝”。

后主刘张“又踵父之奢纵,立万政殿,饰一柱凡用银三千两。

又以银为殿衣,间以云母,无名之费日有千万”。

受最高统治者的影响,许多大臣也极力追求家室住宅的豪华。

南唐大臣江文蔚在给皇帝的弹劾奏疏中就指斥权臣魏岑“营建大第,广役农夫,孽子之居,过于内殿,亭观之侈,逾于上林”。

毫无战功、仅凭家世而得拜大将军(神卫统军都指挥使)的皇甫继勋,“名园甲第,冠绝金陵”。

吴越国杜昭达也“盛治第宅”。

(二)装饰眩目的生活环境。

统治者除把大量劳动力及钱财花费在土木建筑方面外,还把无数钱财耗费在生活环境的装饰上,力求把人间点缀成“天堂”。

如闽惠宗“谒(太后)黄氏家庙,田铺缇锦,木被彩缯,因名里曰锦里,驿曰锦田,居曰锦第,溪曰锦溪,墓院曰锦溪院”。

吴越国统治者五代时期割据政权统治者中是相对较有作为,生活作风较廉洁的,但也时有奢侈表现。

究其主观原因,一是炫耀富豪,二是安慰权位之争的失意宗亲。

如吴越国王钱缪,“亲巡衣锦营,大会宾客,山林树木,皆覆以锦幄”。

钱�继位后,为安慰被军将兵变废黜的兄长、原吴越国王钱弘�,钱�“缮园圃亭苑,花卉山石以娱之,岁时供馈甚厚”,希望以此换取兄长对权位的放弃。

前蜀国后主王衍曾“以缯彩数万段结为彩楼,山上立宫殿、台阁,一如居常栋宇之制”;“又别立二彩亭于山前,列以金银铸釜之属,谓之‘当面厨’。

彩山之前,复穿一渠以通其宫中,使宫人乘画船,倒执蜡炬千余条逆照水面,以迎其船……彩楼山遇风雨霜雪所损,乃重易之,无所爱惜。

”一些宗室大臣虽限于财力,无力大范围点缀环境,但对某些生活设施的奢侈装饰也时有所见。

如楚国功臣、都军判官高郁,“常以所居井不甚清澈,思所以澄汰之,乃用银叶护其四方,自内至外皆然,谓之‘拓襄”’。

(三)追求别致的服饰饮食。

史载闽国宗室王延彬“性豪华,巾栉冠履必日一易,解衣后辄以龙脑数器覆之”;南唐大臣韩熙载“衣冠常制新格,为当时风流之冠”。

后蜀高祖孟知祥在位时,“尚食掌食典至百卷,中有赐绯羊酒骨槽等名”。

御厨按自古流传下来的饮食菜谱为其制作膳食。

闽国惠宗立陈金风为皇后,筑长春宫居之,“数于其中为长夜之饮”。

大臣中不惜耗费追求饮食奢侈排场的例子更多:前蜀国赵雄武,“累典名郡,豪侈为一时之冠,饮食不用膳夫,六局之中,各有二婢子执役,当厨者十余辈,皆鲜衣窄袖,每延客,必水陆毕具,率以为常”;孙晟是南唐宰相,对南唐政权忠贞不二,但生活却极奢侈,“(孙)晟事烈祖二十余年,家益豪富,每食不设几案,使众伎各执一器,环立而侍,号‘肉台盘’,江南贵人多效之”。

孙晟对于南唐社会的奢靡风气起了点火煽风的作用。

五代时期政权中,君臣频频设置豪华宴席大会宾客是常见之事。

(四)沉迷于靡丽的声色娱乐。

后唐永平军节度使张�“居洛阳,拥其赀,以酒色声伎自娱足者十余年,人谓之‘地仙’。

”后汉王朝立国之初即遇“三叛连衡”,然而在这样的多事之秋,后汉隐帝依然“日与嬖宠于禁中嬉戏,珍玩不离侧”。

闽惠宗常与皇后宫中宴饮聚会,“每宴辄燃金龙烛数百枝环左右,光明如昼,敕宫婢数十,擎杯盘,多金玉、玛瑙、琥珀、玻璃之属,以次递进,不设几筵,酒酣,裸逐嬉笑以为乐。

”前蜀国统治者更是惟声色游乐是求的典型。

史载,前蜀后主不仅大建宫殿亭阁,时与诸狎客妇人嬉戏其中,为长夜之饮;还“创为流星辇,凡二十轮,以牵骏马。

又雅好蹴�,引锦步障以翼卫之,往往击�其中,渐至街市而不知。

……或乐饮缯山,陟旬不下。

山前穿渠通禁中,间乘船夜归,令宫女秉蜡炬千余照之,水面如画”;即使外出巡游,也是终日宴饮,车、船装饰极其豪奢,连随从仆役、车船夫也“皆衣锦绣”。

大臣中,追求声色园圃之乐以求大饱眼耳之福者也大有人在。

吴越国宗室钱文奉,大治庄园,寄情山水,“于郡中建南园东庄,为吴中之胜,奇卉异木,及其身见,皆成合抱。

又累土为山,亦成岩谷,延接宾旅,任其所适”;南唐德昌宫使刘承勋,“畜伎数十百人,每置一伎,价盈数十万,教以艺,又费数十万,而服饰、珠犀、宝翠称之”。

萧怀武仕前蜀为小院使,“积金巨万,第宅伎乐为一时冠”;李昊“前后仕蜀五十年,后主之世,位兼将相,秉利权,资货岁人无�,奢侈尤甚,后堂伎妾罗绮者数百人。

”   此外,五代统治者在陵冢、事佛等方面也恣意铺张浪费。

应该指出的是,五代时期统治者中的奢侈并非个别现象,而是具有一定的普遍性。

如史家所指出:“时湖南(马氏楚国)豪靡侈汰,上下成风”;南唐烈祖李�在位时,朝中大臣皆“以豪侈相尚,利 于广声色”。

前蜀国在王建统治的时期,“臣僚尚权势,侈敖无节”;至后主王衍继位后,上有所好,下更甚焉,所谓“诸王、功臣已(以)下,皆各置林亭,异果名花充溢其中”。

《新五代史》亦谓“是时,(前)蜀之君臣皆庸暗,而特险自安,穷极奢僭”。

后蜀时,也是“君臣务为奢侈以自娱,至于溺器,皆以七宝装之”。

二、五代时期统治者奢侈生活的成因      何以在五代这样一个战争频仍、社会动荡、经济衰败的时代,统治者不是注重开源节流,采取有效措施恢复发展生产,与民休息,却竞相奢侈挥霍,劳民伤财,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依笔者愚见,造成五代时期统治者生活奢侈腐化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方面。

(一)割据统治者对封建帝王生活方式的极力仿效。

五代时期,天下大乱。

许多军阀拥有一定势力之后,便割据一方,称王称帝。

既已称帝王,就必然要仿效历史上帝王的生活作风,大兴土木,营建宫殿,广搜民女以充掖庭。

五代初期,刘仁恭只是卢龙节度使,却不能安于本份,并仿效篡唐建立后梁王朝的朱全忠,也称帝于燕京(今北京)。

他“骄侈贪暴,……其栋宇壮丽,拟于帝者。

选美女实其中。

与方士炼丹药,求不死”。

南汉高祖刘龚“性好奢侈……顾左右曰:‘隋炀帝论车烧沉水,却成粗疏,争似我二十四具藏用仙人,纵不及尧、舜、禹、汤,亦不失作风流天子。

”马楚衡阳王马希声继位后,“常闻(后)梁太祖嗜食鸡�,私心慕之,命庖人日烹五十鸡以供膳”。

带着大臣、嫔妃四出巡幸游览是历史上许多帝王的生活方式之一。

五代时期的不少统治者也极力仿效,尤其是前蜀后主最具典型,常常游宴于贵臣之家,或周览近郡名胜,所费不赀。

总之,各国统治者一旦称帝,便一切仿效历史上的帝王所为,从年号的使用、君臣的称谓、居室的形制、服饰饮食等等,无一例外。

如闽国嗣王王延翰,于后唐同光四年(926年)十月“自称大闽国王,立宫殿,置百官,威仪文物皆拟天子制,群下称之曰殿下”,又“多取民间女充后庭,采择不已”。

(二)相对安定的局势,富裕的经济,这是五代时期统治者生活奢侈的客观因素。

中原地区,自唐中后期始,历整个五代,一直处于连绵不断的战争之中,局势极度动荡,统治者为军政之事忙得焦头烂额,时刻忧虑地位、权力不保。

正因为局势极动荡,因此,中原五个朝代祚运都不长,或十余年,或三四年。

另外,无休止的战争严重破坏了中原地区的经济,大量青壮年从军作战,或战死沙场,大片田地荒芜,国家财政收入困难,常常不得不对百姓进行敲骨吸髓的盘剥。

尽管如此,财政困难仍然是困扰中原王朝统治者的重大问题。

在这样的政治、经济形势下,统治者难以追求奢侈生活;即使偶见奢侈者,也是在局势稍定之时。

相比较中原王朝而言,周边割据政权统治地区战争较少,虽然南汉、闽、楚等国都不时发生内乱,但历时短,故局势较安定。

许多割据政权,尽管其君庸劣,也多维持数十年以至半个世纪。

此外,各割据政权由于局势较安定,经济得到了发展,统治者搜刮了巨额的财富。

例如,南汉建国之后,“(赵)光裔为相二十余年,府库完实”。

南汉国主刘龚就喜欢炫耀其国之富有:“岭北商贾至南海者,多召之,使升宫殿,示以珠玉之富”。

南唐“白杨氏建国,抚有江淮,比他国最为富饶,山泽之利,岁入不赀”;加之南唐烈祖李�励以节俭,一金寸物不妄费,故“其积如山”。

闽国自王潮人闽,即注重招集流移,发展生产,在泉州“招怀离散,均赋缮兵,吏民乐之”;略定闽地后,又“还流亡,定租税,劝课农桑,交好邻道,保境息民,人皆安焉”。

王潮死后,弟王审知“宽刑薄税,公私富实,境内以安”;又“大浚侯官县西湖,广至四十里,灌民田无箅”;又“招来海中蛮裔商贾,资用以饶”。

宋人钱昱在《忠懿王庙碑》中称王审知治闽期间(近30年),“赡水陆之产,通南北之商。

铸铜于蜀山,积粟于洛口者,不足言其富也;连临淄之袂,投淝河之�者,不足言其庶也”。

(三)生长于富贵环境,不知民众之疾苦,稼穑之艰难。

纵观五代历史,各政权的开国之主大多能励精求治,生活作风较俭朴,极少生活奢侈者;追求奢侈放荡生活方式的,多是他们的后裔。

这是因为各政权开国之主大多自社会底层崛起,备尝艰苦,深知民众生活之不易,因而多能保持节俭本色。

如后周开国之主郭威就曾对大臣说:“朕起于寒微,备尝艰苦,遭时丧乱,一旦为帝王,岂敢厚自奉养以病下民乎!”闽国开国之主王审知亦然,他“起盗贼,而为人俭约,常衣绸祷(裤)败,乃取酒醋袋而补之。

”但事与愿违,无论这些开国之主本身如何节俭,他们的后继统治者,面对搜刮自民众的巨额钱财,还是无可挽救地滑向奢侈的深渊。

前蜀后主王衍一改乃父王建廉洁作风,恣为奢侈,大事挥霍。

五代一诗僧曾作《公子行》一诗讥讽这种现象:“锦衣鲜华手擎鹘,闲行气貌多轻忽。

稼穑艰难总不知,五帝三皇为何物?”既生长于富贵环境,又对历史上的有为之君一无所知,其胸无大志,追求生活奢侈实属必然。

如成德节度使、赵王王�,“自恃累世镇成德,得赵人心,生长富贵,雍容自逸,治府第园沼,极一时之盛,多事嬉游,不亲政事”。

吴越国功臣杜建徽历仕四主,“子孙兄弟朱紫盈门”,其本人性尚俭素,导从不过数人,财物多散乡里亲族;然而至其孙杜昭达为内牙都指挥使时,则“盛治第宅”,使家风由俭转奢。

岐王李茂贞之子李从昶,“生于纨绮,少习华侈,以逸游燕(宴)乐为务”,皆属此类。

(四)最高统治者的“示范”及怂恿。

五代时期统治者,由于多属“僭伪”割据,其王位帝位多是凭武力争夺而得,因此,他们称王称帝后,一方面自身过着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另一方面为了取得大臣、将领的认可和支持,必然也默许甚至怂恿他们的奢侈生活

例如,广政二十二年(959年),后蜀后主以宰相李吴领武信军节度使

右补阙李起言:宰相无领方镇之制。

后主说:“昊家多冗费,以厚禄优之耳。

后主打破惯例,让宰相兼领节度使领取双份俸禄,目的在于使宠臣奢侈生活有保障。

又如吴越国大臣孙承�,忠懿王钱傲“纳其女为妃,因擢处要职,累迁浙江东道盐铁副使、镇海镇东两军节度副使、知静海军节度使”,后又为中吴军节度使,不仅一身数职,且所任多为“肥缺”,还把大量奢侈品赏赐于他,故史籍指出孙承�是“凭籍亲宠,恣为奢侈”。

五代历史上。

因为“专恣”即损害皇(王)权而受处罚打击者有之,而因生活“奢豪”而受处罚打击者则极罕见。

由于最高统治者的“示范”及怂恿,官僚队伍的“豪奢相尚”,故使奢侈之风不仅风靡统治阶层,在一些割据政权奢侈还成为一种较普遍的社会现象。

如蜀地在前蜀国时,“时百姓饶富,夹江皆创亭榭,都人士女倾城游玩,珠翠罗绮,名花异卉,馥郁十里,望者有若神仙之境”;“每春三月,夏四月,多有游花院及锦浦者,歌乐掀天,珠翠填咽。

贵门公子,华轩彩舫,共赏百花潭上。

”      三、五代时期统治者奢侈生活的影响      五代时期统治者奢侈生活,其危害是严重的。

首先,君主的奢侈导致统治者对民众剥削的加重及对邻国的攻掠。

吴越国王钱傲曾与大臣讨论民众劳逸问题,认为“民之劳逸都由人君奢俭”。

统治者无止境的奢侈生活,耗费了巨额的民力和财富,而 这一切,都得由民众负担。

因此,统治者生活奢侈割据政权,其民众所受的剥削也最重,其毗邻之国也常受掳掠战争之摧残。

南汉统治者主要通过以下途径获取财富,以满足奢侈生活所需:一是加重对境内劳动人民的剥削,二是对外扩张、掳掠。

如大有三年(930年),交州乱,南汉命将梁克贞征之,梁克贞在攻陷交州后,“又攻占城,掠其宝货而回”。

南汉统治者还把贪婪的目光转向海上航行的中外商贾,以掳掠维持其奢侈的开支。

南汉中宗刘晟“遣巨舰指挥使暨彦赞以兵人海,掠商人金帛作离宫游猎”。

南汉还多次与毗邻的楚国争战,目的在于扩张领土,扩大财税来源。

如闽国在王潮、王审知兄弟的治理下,招集流散,发展生产,鼓励通商,在五代时期成为一个殷实之国;但经过嗣王、惠宗、康宗的奢侈挥霍之后,国家财政困难,不得不以“纳赂除官”、“以空名堂牒鬻官”等办法来缓解财政困难的燃眉之急。

吴越国同样存在赋税繁重、民众负担重的问题:“其田赋市租山林川泽之税,悉加故额数倍”,“民苦苛敛久矣”。

其次,官吏的奢侈导致了政治的腐败。

官吏的俸禄有限,而奢侈生活的开支无度。

如何解决入不敷出的问题?自然是以权谋私谋利。

五代历史上,贪官众多,正是统治者生活奢侈的必然结果。

辄举若干例即可窥见全豹:后梁末帝时,赵岩任户部尚书、租庸使,“岩饮食必费万钱”;与此相关联的是,赵岩“乃占天下良田大宅,衰刻商旅,其门如市,租庸之物,半入其私”。

后唐泰宁军节度使、东平王房知温,“出入以声伎,游嬉不恤政事”;与此同时,“知温在镇,常厚敛其民,积赀巨万”。

后晋出帝在位期间,“君臣穷极奢侈”。

出帝为养子石延熙娶晋昌军节度使赵在礼女,“以聘币一百五十床迎于其第”。

君臣的奢侈,必然使政治败坏,民众遭殃。

史载开运三年,“是时,河北用兵。

天下旱蝗,民饥死者百万计,而诸镇争为聚敛,赵在礼所积巨万,为诸侯王最。

”景延广任职期间也大肆以权谋私,中饱私囊。

一些官吏则是仗权依势强买强卖,放高利贷,私设刑狱以索取钱财。

后蜀后主在位时,“是时诸将多高祖(孟知祥)故人,事后主益骄蹇不法,务广第宅,夺人良田,发其坟墓”。

有些官吏的奢侈生活更是建立在公然杀人越货的基础之上,后唐永平军节度使张�即为典型之例。

此外,一些官吏为了迎合君主的奢侈嗜好,在其职权范围内大肆搜刮以奉上,求取个人的政治利益。

如闽国福建中军使薛文杰“性巧佞,(王)磷喜奢侈,文杰以聚敛求媚,磷以为国计使,亲任之。

文杰阴求富民之罪,籍没其财,被榜捶者胸背分受,仍以铜斗火熨之。

建州土豪吴光入朝,文杰利其财,求其罪,将治之,(吴)光怨怒,帅其众且万人叛奔吴。

”闽国礼部侍郎陈匡范,“增笄商贾数倍,务以聚敛得上心,人不堪其苦”。

割据政权为满足君主奢侈欲求卖官鬻爵,把一大批无能、奸诈、贪婪之徒扶上政治舞台,使政治腐败至极。

在前蜀国,卖官鬻爵也“造就”了遍地贪官,成都布衣蒲禹卿在制科对策中就直言当时“衣朱紫者咸盗跖之辈,在郡县者悉狼虎之人。

奸佞满朝,贪淫如市”。

再次,奢侈导致统治集团内争加剧以至政权或民族的灭亡。

最高统治者奢侈生活助长了统治者对于皇(王)位与权力的觊觎与争夺,这是五代时期南汉、马楚、闽、吴越、南唐等国内争激烈,时见宫廷喋血的一个原因。

因此,当时一些有远见卓识的大臣就已将奢侈与灭亡划上了等号。

诗人戴偃针对文昭王的“务穷侈靡”,作《渔父》诗讽之,其中有句云:“总把咽喉吞世界,尽因奢侈致危亡”。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诗人所预见,楚国由于内争激烈,人心离散,被南唐所灭。

乘乱割据一隅的武平军(治朗州。

今湖南常德市)节度使周行逢吸取马氏亡国的教训,“励精为治”,“自奉甚薄”。

他曾说:“马氏父子穷奢极靡,不恤百姓,今子孙乞食于人,尚足效乎?”后唐立国不久,获悉前蜀后主生活奢侈,政治腐败,知人心离散,果断出兵,轻易就灭了前蜀国。

另外,当国家面临战争之际,在奢侈中消磨了意志,只迷恋醉生梦死生活的将领、大臣,根本不可能担负保家卫国的重任,甚至为了保持“富贵”而不惜出卖国家利益,背叛君主。

奢侈还是一些民族灭亡的诱因,如史载吐谷浑首领白承福家甚富,饲马用银槽,后晋将领刘知远想收其财货以赡军,于是密表朝廷,请将吐谷浑人迁至内地,掠取其羊马;又诱杀白承福等五族四百余口,籍没其家资,“吐谷浑由是遂微”。

“成由勤俭败由奢”,盖此之谓也。

责任编辑:郭秀文。

3 次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