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悲情抒写:爱而不得的小说悲情
爱悲情抒写也融入了诗人悲剧身世和生命悲情体验体现了诗人至真至纯至美爱情价值观其爱情诗占有特殊地位。
女冠诗是李商隐诗歌创作道独特而绮丽风景这类诗以深情绵邈笔调抒写女冠生活境遇和情感世界并泄露了商隐与女冠隐恋情。
初恋历带给他短暂欢愉无而终痛苦恋情促成了批女冠诗成功创作。
从风格上看女冠诗都写得隐约迷离境飘渺空灵。
李商隐因庭变故、仕途偃蹇和爱情失而形成悲情心态深刻地影响了他诗歌创作从而使悲情抒写成女冠诗乃至整体诗歌特质悲情抒写义山诗获得了较高美学价值。
、初恋悲剧与悲情心态。
李商隐是悲情诗人其诗歌悲情抒写与早年悲情心态形成有着深刻渊。
而造成其悲情心态因素较复杂主要跟幼年及青年期受生活及人生打击有关。
首先童年庭变故萌生了其悲情心态。
商隐十岁丧父作李长子支撑门户重担然就责无旁贷地落到商隐肩上。
了奉养母亲、抚育弟弟他不得不拖着幼弱身躯生计而奔波到东都洛阳靠“佣贩舂”（《祭裴氏姊》）取得微薄收入养糊口。
其商隐年龄也不十二三岁却从涉入艰难人生早地告别了该属他童年。
正常孩子应当有纯真和欢乐与商隐擦肩而。
幼心灵很早就品尝了生活艰辛和沉重长期生活重使他以种悲情心态和超凡勇气直面人世与人生。
悲剧命运造就了悲情心态而这种心态又持久地弥漫他整情绪和情感使他诗歌带有种“先天”悲情色彩。
“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悠悠。
”（《夕阳楼》）情孤鸿命运少年忽然醒悟到己身世原也和这形只影单孤鸿样孑然无依、飘无栖所甚至还不如孤鸿孤鸿不知身世而悠然得可是己不幸又有谁知道又有谁情呢？
其次他悲剧世强化了其悲情心态。
商隐出身没落贵族庭“公先真帝子”（《哭遂州萧侍郎二十四韵》）商隐远祖和李唐皇室有宗关系但这种关系却非常疏远因而不可能给他带任何政治、济上实际利益。
从其诗看出他是很乎己与皇室这种关系至少多少会给他带些许门、身世方面信与。
他父亲李嗣仅做县令类官并且很年轻就病故了。
李孤儿寡母顿陷入更困境。
“寄绪衰微簪缨殆歇……泽底名翻单系；山东旧族不及寒门”（《祭处士房叔父》）。
“这样种现实地位相当寒微而又‘系王孙’世方面使他具有对唐王朝命运深切关和政治责任感怀抱‘欲回天地’复兴李唐王朝宏愿；另方面又使他具有强烈族责任感刻想着振兴道冀立门构。
”①“古人常叹知己少况我沦溅艰虞多”（《安平公诗》）。
这种“寄绪衰微簪缨殆歇”地位处境使他有种浓重族没落感、心理压抑感、孤苦无依感这又进步强化了他悲情心态。
当然对李商隐悲情心态形成影响并终塑成悲情心态、使悲情心态成“常态”而存是他与女冠恋情悲剧。
这段隐恋情发生商隐玉阳山学道期（约他二十岁至二十四岁）并不见史。
当商隐初次应试不情绪上极低落“精神上颓丧苦闷要藉宗教寄托”②。
隐居学道倒是和必要精神治疗。
另外崇尚道唐代道学生徒可以通“道举”步入仕途许多士子落往往选择这“终南捷径”所以脱世而着道士衣冠学道者甚多商隐学道玉阳与不无关系。
唐代道观还有不少女道士因戴黄冠而称作“女冠”。
“唐重道贵人名多出女冠。
至其末流或尚佻达而衍礼法。
故唐代女冠恒与士人往。
”③多女冠有较高化艺术修养较少受礼法束缚与社会尤其是士有广泛交往。
这些士“有还与女冠结下了深深友情甚至演绎出感人至深爱情故事”④。
李商隐这位深情绵邈青年才俊学仙玉阳结识了些女冠难免与其别年轻美貌者擦出缠绵情爱火花。
多数学者认定商隐所恋女冠是宋姓女子她身份应当是玉阳山灵都观陪侍入道公主宫女。
商隐两首诗《赠华阳真人兼清都刘先生》《月夜重寄宋华阳姊妹》无泄露了他们密还有其他数不少诗作都直接或接地反映了他们恋情。
不幸是这种“偷桃窃药”地下恋情毕竟不合法由事情泄露女冠遭到宫观处置被遣送回长安宫商隐也被逐出道观。
他们被迫分离这段恋情遂无而终。
“李商隐所真诚热恋那位女冠悲惨下场给他留下了深重精神创伤使他终身不能忘怀所以反复咏叹什尤多；隐约迷离难以。
”⑥前生活磨难、失打击极少商隐诗涉及但这场悲剧恋情却不断地化作优美婉伤诗“相见难别亦难东风无力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春心莫共花争发寸相思寸灰”“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通”“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些诗句如粒粒流泪珍珠他那爱而不得悲情打动了无数追真爱、情所困人们。
世、身世、爱情等不幸带给李商隐是心理上长期沉重压抑感、孤独无依感使他常处种悲情心态而曾给他心灵慰藉玉阳恋失败直接地把他推上了悲情诗人地位。
美爱情历是诗人咏唱不衰主题对爱情向往、追和赞美是爱情诗主旋律。
然而李商隐女冠爱情诗却几乎听不到欢愉音爱悲情抒写主导了女冠诗基调。
唐代女冠尽管不受世俗礼法束缚可以与社会交往、结交异性但这种交际仍然受到道教种种戒规禁律限制道男女相恋毕竟人所不齿社会所不容只能以密方式或半地下状态进行。
旦私情败露还是要受到严厉惩处。
再者商隐所恋宋氏女冠是入道公主随侍她行然受到限制就更多更不由。
他们追爱情行身就是对道教禁律挑战又不得不冒着被处罚巨风险因而其爱情也就具有了悲情色彩。
偷桃窃药事难兼十二城锁彩蟾。
应共三英夜赏玉楼仍是水精帘。
（《月夜重寄宋华阳姊妹》）。
“偷桃窃药”以东方朔偷桃和嫦娥窃药喻男女恋爱与学道仙难以两全。
“锁”写出所爱人被禁锢“十二城”（指道观）着形幽囚般生活；“水精帘”则是隔绝不通象征道教禁律无情地把他们分离开。
是空言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远别啼难唤被催成墨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绣芙蓉。
（《无题四首》）。
上次约会面日期已但伊人不见没有了消息约会成了空言。
依钟茵先生所前首诗写“宋真人灵都观（玉阳山）学仙被禁闭碧城十二楼得不到由”⑦二人相距很近尚不得见；诗则写“她（宋氏）被遣送回宫不返则恍如隔世故顿生‘更隔蓬山万重’感”⑧。
“所思远隔会合无期”⑨发出因爱情阻引起带有悲情色彩沉重叹息“蓬山重隔恨相思无望叹可望而不可及感”⑩。
挡这对恋人面前有万重山千重水他们聚少离多。
正因如每次相会都充满了艰险充满了悲情。
而短暂欢会便是又次漫长等待；就这遥遥无期等待便又陷入了绵绵不绝悲情相思。
相见难别亦难东风无力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无多路青鸟殷勤探看。
（《无题》）。
冲破重重阻隔终相见已属不易；分别则更见悲情――不知道什么候能再相会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但他们心已无论结如何都要像春蚕直至死才吐完情丝；要像蜡炬直至成灰才流尽情泪。
“这是无望执着追”()虽然他距离恋人所居“蓬山”（指玉阳道观）并不遥远可种种禁律却把他们生生分开他们相思而憔悴也只有靠“青鸟”（指使者）传暗通情。
飒飒东风细雨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寸相思寸灰。
（《无题四首》二）。
刘学锴先生谓诗“写幽闺女子风雨怀人情思与相思无望痛苦”()。
钟茵先生则更进步明确“作义山晚年”“义山诗背景是玉阳山”(3)。
由推知所写乃诗人晚年回忆当年与恋人芙蓉塘边幽欢事。
他们相爱如贾氏爱韩寿少俊�妃慕魏王才华皆发乎心然情感。
而今虽至人生暮年即使永无相会这“春心”亦如春花争发难以已。
唐代人与女冠交往程发生风流艳事并不鲜见但很少有谁会把真情奉给那些渴望爱情、真情女冠他们仅仅是猎“艳遇”追“肉欲”不是逢场作戏他们看己名誉、仕途、门才重要。
但商隐则不他是多情重义人幼年丧父、境艰难、仕途失等不幸遭际方面促成其悲情心态形成另方面现实关爱缺失反而使他对亲情、友情、爱情等人生温暖情谊格外珍重与热切向往。
因商隐对玉阳初恋更其珍视倾了己全部真情。
他明知受道教戒律和社会习俗束缚他们恋爱根不可能使他们终成眷属仍往情深至死不悔。
明知相思徒劳无益仍她痴心追即使终生惆怅、发狂亦无所悔。
直道相思了无益妨惆怅是清狂。
（《无题二首》二）。
用生命谱写爱情其情真其情更痴。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无题》）。
痴情诗人竟还想像己学得道轻身灭影术能飞进重门紧闭“十二碧城”与恋人相会。
飞香上云春诉天云梯十二门九关。
轻身灭影何可望粉蛾帖死屏风上。
（《日高》）。
他唯愿望就是能与心上人朝夕相伴永不分离。
甚至而甘愿变成只粉蛾附恋人闺房屏风上即使“帖死屏风”只要每天能看到心上人牺牲己也心甘情愿。
因痴情而殉情这不是悲情又是什么呢？
女冠生活、情恋固然是这些诗事但作艺术诗歌往往又不受限事描述它们“歌咏女冠生活与感情渗透或融入己身世境遇感”()部分女冠诗表现爱情题旨外寄寓着诗人身世悲情。
商隐身世与女冠境遇有某种相似处女冠遭遇很容易引起诗人心灵相通与生命共感。
女冠虽然摆脱了世俗礼法羁绊但又受到道教戒律束缚像宋氏这种侍贵主女冠受到约束就更多、更严。
她们渴望与社会交往更渴望得到真正爱情和常人生活但实际上这些对她们说都不可能实现。
她们道观生活是孤寂清冷她们对美生活和爱情憧憬终痛苦和失望漫灭。
商隐幼年历庭变故又应试不加身陷党争、背“放利偷合”“诡薄无行”等辱名纵使有高远志、凌云才但“无强近外乏因依”（《祭徐氏姊》）使他现实处境凄凉其心压抑苦闷是难以理喻。
是与不幸女冠交往产生了惺惺相惜生命共感己身世慨也就不知不觉融入了女冠诗。
白石岩扉碧藓滋上清沦谪得归迟。
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
萼绿华无定所杜兰香移。
玉郎会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
（《重圣女祠》）。
这首诗写“圣女”沦谪迟归慨。
“圣女”因“犯了错”而被从上清界贬至凡尘清冷寂寞已生活了很久却迟迟不得回归。
但她仍希望掌管仙籍玉郎相会助她重登仙界。
刘学锴先生谓诗“明赋‘圣女’实咏女冠”(5)。
钟茵先生则坐得更实说“圣女”被贬“比义山昔日情人宋华阳因玉阳恋被遣返回宫”“迟迟能返回道观”(6)。
这种释虽说牵合但“圣女”身上有恋人影子却是不争。
“圣女”不幸遭遇以及爱情上期待、追正与李商隐坎坷身世以及期待得到政治上援引相契合咏女冠实际上也是诗人悲情抒。
”(7)“目睹对方沦落不归境遇弥感己身世沉沦故借‘重’而抒‘是天涯沦落人’感也。
”(8)借“圣女”以寄身世悲慨抒写己孤苦无依、前途渺茫痛苦。
这里“圣女”、女冠和诗人融体诗人仕路沉沦悲情与爱情失悲情融体。
李商隐部分女冠无题诗备受关也备受争议很久以就有假艳情寓政治说――或谓君臣遇合寄托或谓朋友遇合寄托；以闺情相思伤身世说――或谓藉男女恋情以托喻身世宦途慨或谓以女子忠贞托己情操。
因无题诗题旨深曲难众说纷纭以致引起“诗总爱西昆独恨无人作郑笺”（元问）喟叹。
不不都认事实即它们都是表现爱情或曰“艳情”。
如有又托喻什么。
“他无题诗所以‘微晦’幽眇他对身真实情况讳莫如深、闪烁其词二取用象征手法更具华赡象与丰富想。
”(9)因反映女冠生活和恋情容反而很容易引导人们往政治寓托和伤身世方面想。
从接受美学角讲者如何诗都不允许这样那样发挥因欣赏也是再创造程。
但从作者创作角看由“境类心通”（刘学锴）作用李商隐女冠无题诗却是无识状态下融入了身世悲慨从而表现向往爱情、爱而不得感伤常常搅和着对理想追和人生失悲情。
是有人从出身世遭逢。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无题二首》二）。
“菱枝”质弱偏遭风波摧折；桂叶馨香却乏月露滋润。
而诗人己屡遭党人贬抑仕途失；遇有力援引无所依托“老女不售”是谓。
清人何焯就认“义山《无题》不伤不遇无聊怨题。
”（《义门记》）。
有人出对人生理想追。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无题》）。
直道相思了无益妨惆怅是清狂。
（《无题二首》二）。
春蚕不死而吐丝不尽蜡炬不熄则烛泪不止；爱而狂不计得失――理想、真理宁可毁灭我生命不息追不止。
有人出人生阻。
（《无题四首》）。
如何雪月交光夜更瑶台十二层。
（《无题四首》）。
“蓬山”万重“伊人”远“瑶台”上可望而不可即――人生追程重重阻。
当然这些都是者己仁智见而商隐作诗则必有。
诗人往往把爱情失悲情与己身世、人生乃至国运悲慨糅体亦亦彼造成某些女冠诗多义、难特征。
李商隐以其优秀爱情诗赢得了“情圣”名他女冠诗更爱情诗占有特殊地位。
它以严肃真诚和啼血哀心悲情抒写体现了诗人至真至纯至美爱情价值观。
他所创树悲情抒写成就了独具格美学形态国诗歌史上可谓风华绝代。
作者简介何光超（１９６６．９－ ）河南洛宁人商丘师学院系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国古代学。
①()()(5)(7)(8)刘学锴．李商隐传论[Ｍ]．合肥安徽学出版社２００２６．。
②吴调公．李商隐研究[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８２２．。
③梁乙真．国妇女学史[Ｍ]．上海上海店１９９０．。
④邱瑰华．唐代女冠社会交往探析[Ｊ]．江淮论坛２００１（３）１１６－１２０．。
⑤⑥葛晓音．汉唐学嬗变[Ａ]．王蒙刘学锴．李商隐研究论集[Ｃ]．桂林广西师学出版社１９９８１．。
⑦⑧(3)(6)钟茵．李商隐爱情诗[Ｍ]．上海学林出版社１９９７７．。
⑨(0)()刘学锴．李商隐集[Ｍ]．北京华局１９８８１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