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制造业集群中企业技术创新、网络嵌入与集群升级

[摘要]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是我国制造业集群升级的微观基础和根本动力;集群中的企业不同网络嵌入模式,在支撑企业不同类型学习方式和不同类型知识获取的同时。也成为集群升级的结构基础。论文分析了集群升级过程中企业技术创新层次的动态迁移特征,以及支持企业不同层次技术创新知识类型和学习方式,进而研究了面向不同知识类型与学习方式的企业网络嵌入模式,并基于企业嵌入网络的稠密度、结构洞等特征分析,提出支持我国制造业集群升级企业网络嵌入模式的演化路径。

[关键词]制造业集群;技术创新网络嵌入模式集群升级      一、引言      随着我国工业化进程的不断深入,高耗能、高污染、高外向依赖的经济发展方式,面临着向自主型、集约型、可持续发展的创新经济方式转变,集群作为促进经济发展的一种新的方式,通过创新来寻求更有效的集约型价值获取方式,实现在全球价值链上的不断攀升,自然成为实践和理论研究的核心主题之一。   我国制造业集群发展的历史沿革不同于发达国家,在不同区域,基于当地的产业基础、政府政策扶持,或承接国际产业转移而产生了不同类型集群,主要可分为外生型和内生型集群。外生型集群指以跨国资本和技术流动为支撑,以IT行业产品外包生产为主要方式的现代制造业集群(如:苏州工业园);内生型集群主要指在区域产业基础上生长的特色产业集群(如:浙江的“块状经济”)。但在集群经过改革开放后二十多年的快速增长之后,传统的建立在以低成本、精细分工为支撑的规模化生产能力之上的竞争优势逐渐弱化,如:2003年苏州市以工业园区为主的高科技产业平均利润不足3%,低于同期江苏省规模以上工业6%的平均利润率,作为浙江“块状经济”典型代表的温州模式,也由于产业结构锁定和人格化交易等因素,经济增速明显放缓。因此,如何以创新为导向,创造高附加值下的高层次可持续竞争优势,实现集群升级是我国外生型和内生型制造业集群面临的现实问题。   有关产业集群升级的大量研究,大致从两个方向展开,一是在全球价值链理论体系下,以集群作为基本分析单位,从价值链驱动模式价值链集群之间的关系模式出发分析集群升级途径,具体如:G.Gereffi最早提出了全球商品链概念,并将全球商品链运行分为生产者驱动和购买者驱动两种模式不同模式集群不同升级途径;全球价值链下产业集群升级遵循以下四个呈阶梯式上升的过程:工艺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与链的升级;全球价值链上处于不同价值等级体系和空间垂直分离的集群,可基于地理弹性形成产业协同演进路径;产业集群升级集群整体能力上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技术能力的升级创新能力的升级、外向关联的升级、社会资本的升级以及创新系统的升级等。二是从集群内部企业、政府等主体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入手,分析推动集群升级的内在机理,具体如:W.Powell将主体间的关系模式分为三种:市场型、等级制型和网络型,在市场关系模式下,各行为主体通过价格机制协调之间的交易行为,在等级制关系模式下,行为主体之间的交易类似于企业内部各科层之间的交易,强调服从与控制,而网络型关系模式则介于市场和等级制这两个极端之间;G.Gereffi等将上述三种关系模式中的网络型进一步细分为:模块型、关系型和领导型,不同的关系模式下的集群表现出不同升级特征;另外,地方产业集群的发展不仅需要全球价值链嵌入与耦合的推动,同时集群内部企业间的供应链式整合也是地方产业集群升级的关键;集群发展到一定阶段,政府应有所作为,提供创新公共设施、政策环境等,促进企业提高创新能力,推动集群升级等。   从一定意义而言,企业在全球不同地理空间配置其内部价值环节,是形成全球价值链的基础,企业也是集群升级驱动力——技术创新的主体,其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必然伴随着与集群内部及外部全球价值链企业网络关系的动态调整,从而形成企业不同网络嵌入模式,形成推动集群升级的结构基础。因此,集群升级过程,即是企业不同网络嵌入模式下形成的集群网络结构的演化过程,网络结构支撑下的集群升级研究,应以集群中的企业为对象,突破集群边界,将企业集群内部与外部关系网络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考察,从而将集群升级的内在机理研究与外在路径研究相统一。      二、我国制造业集群升级过程中企业技术创新层次与网络嵌入模式的动态匹配      1,我国制造业集群升级过程中企业技术创新能力与创新层次的动态迁移   升级意味着通过创新实现集群在全球价值链上的攀升,集群企业的技术创新集群升级的决定力量。在我国内生型制造业集群形成和发展初期,主要从事资源类初级产品和劳动密集型产品的生产,以温州为例,轻型化劳动密集型产业(主要如:皮革、塑料、电气等)是集群的主角,总体而言,企业规模小,研发力量较为薄弱。当地世代相传的某一产品生产的技术、技巧、技能与经验,是形成“一村一品、一乡一业”独具特色的专业化集群的基础,企业的技术也多是基于这些民间技术、经验的模仿、消化吸收,产品的技术含量和附加值较低;从20世纪90年代初至今,随着集群的发展和企业规模的扩大,企业不仅在制度上逐步实现了从家庭作坊、股份制合作企业到现代企业的转变,在技术创新方面也在学习和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和工艺的同时,对产品结构、性能、生产工艺技术等进行二次创新,即进入增量创新阶段,同时集群内产业链的宽度和深度也在扩展,以温州柳市的低压电器为例,到2002年已形成从零部件生产、低压电器元件的装配检测到低压电器、输配电设备生产的多层次垂直分工协作产业链,并已开始出现企业由贴牌生产、来料加工到提高自主设计、开发能力和自有品牌建设的升级举措,虽然离进入全球价值链战略环节还有很长的距离,但这种基于增量创新、工艺创新积累的自主创新能力,是集群进一步升级的内在根本动力。   与内生型制造业集群不同,来自全球各国的跨国公司是我国外生型制造业集群的主要构成,以成立于1994年的苏州工业园为例,2004年苏州由外资企业出口的高新技术产品和机电产品比重约达98%和96%,而在集群中的国内企业与跨国公司的主要联系为零部件的配套加工,据统计,集群中60%的跨国公司在当地有配套企业,国内企业占配套企业总数的40%,加之苏州本地较高素质的人力资源,促进了跨国公司的人才本地化,逐渐形成了本地的人际关系网络,使国内企业在一定程度上通过配套加工、人才流动获取跨国公司的转移技术和技术溢出效应,为国内企业进行技术的模仿、消化吸收提供条件;但由于跨国公司转移到国内的多是高科技产品的加工装配的劳动密集型环节,转移到国内的技术也多为非核心、成熟技术,因此集群升级应建立在国内企业提升创新能力基础上的价值链环节上的攀升,这就要求国内企业应尽快实现从技术消化、吸收到模仿创新再到建立在自身知识积累和学习能力基础上的自主创新。   因此,我国内生型、外生型制造业集群升级过程,即是集群中国内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过程,同时对应于其不同层次技术创新的动态迁移过程,即集群中国内企业由消化、吸收到模仿、增量创新再到自主创新的跃迁之日,也是我国制造业集群升级之时。      2,支持我国企业不同技术创新层次动态迁移的知识特征与学习过程特征   集群企业的技术创新过程是通过集群中组织间互动实现知识的传递、积累、整合和创新的过程,企业知识基础、知识获取能力和学习能力是技术创新能力的关键。因此,可将企业不同层次技术创新所需要的知识分为:企业自身的私有知识不同层次创新所需的外部知识,外部知识又可分为外部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一般地,外部知识的显性部分较隐性知识更易于获得,且经验性、诀窍及创意等隐性知识对模仿创新、增量创新及自主创新具有更大作用。   对内生型和外生型制造业集群中的国内企业,技术引进、消化、吸收阶段是其积累私有知识、培育学习能力的第一步,也是走上技术创新历程的开始,这一阶段的企业通过知识共享、技术溢出等学习方式,在尽量更多地获取集群中的外部知识(包括显性和隐性知识)的同时,通过消化吸收,来形成私有知识和培养自身的学习能力;随着企业私有知识量的积累,以及私有知识与获取的集群企业外部知识存在的一定异质性,企业通过私有知识、外部知识知识整合进入模仿和增量创新阶段,这一阶段也为企业的自主创新奠定了私有知识的存量基础;当企业私有知识达到一定水平后,进一步获取的集群内、集群外的外部知识更具有多样性和异质性,从而使企业学习进入知识创新式整合过程,形成自主创新能力。      3,面向知识与学习过程特征的企业不同技术创新层次与集群网络嵌入模式的动态匹配   20世纪50年代由波拉尼提出,80年代由格兰诺维特进一步扩展和丰富的“嵌入性”概念,主要强调经济活动的社会性约束与影响,本文的企业网络嵌入”含义略有不同,是指企业的经济活动、社会活动“嵌入”在集群网络环境中,与集群内及集群外部组织间形成的基于经济关系、社会关系的网络连接状态。企业的“网络嵌入模式”指与集群内外企业连接方式及连接所形成的分布。其中,连接方式包括:社会关系连接与经济关系连接、直接连接与间接连接集群内部连接与外部连接、强连接与弱连接、单向连接与双向连接等;连接的分布通过两个特征值来描述:由企业集群内外形成的连接数量和连接强度所决定的自身嵌入网络的稠密度,以及由直接连接、间接连接所形成的结构洞数量,不同连接方式和连接分布,形成企业集群不同网络嵌入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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