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又开经典散文:席慕容经典散文 栀子花
清晨窗外忽然飘阵馨香淡淡混合着初醒薄梦风微凉。
推开窗窗下团翠绿云烟上缀满了珍珠似栀子花。
精致花托如纤细手指轻轻地托起团洁白云。
风轻轻地吹拂花微微地摇曳东方朝阳爬出云海跳矮墙悄悄地落花瓣上洁白变成了橘黄上面还垂着昨夜几滴清泪。
目光伸延到远方越栀子花树越围墙越田野越高群山回到梦境。
那儿也是清晨五月旬。
绿色云海里埋藏着栋青瓦白墙老房子。
屋檐下横吊着竹竿上面排细细水珠泛着莹白光。
瓦房上冒着缕青烟就像声叹息青瓦上慢慢地弥漫开如笼罩着清晨薄雾。
瓦房面是院子用青色石块垒积而成成椭圆形。
椭圆形角并列着两棵树颗梨树颗枣树这梨树已结了子就像铃铛藏滚圆叶子底下你撞着我我撞着你微风抿嘴轻笑。
枣树缀满了细叶披着镂空雕花雪纺青衫根根尖利刺藏叶下偷偷地生长微风那满树细淡绿色花儿如雪花样飘落。
椭圆是口水井四周长满了青苔用青色、淡黄色、微红石头垒成水井旁躺着木制盆里面堆满了衣压木制搓衣板下井沿上还斜倚着棒槌。
木盆旁边紧挨着围墙静立着棵茂盛栀子花树开满了花淡淡花香风弥漫开。
这从褪了色木门里走出位老人斑白头发匀地分布头顶上遮耳。
她手里端着盆温热水盆子里像是养了群鱼满是鱼吐泡泡。
老人径直走到木盆旁她身紧跟着女孩儿乌黑眼睛扎着羊角辫发梢俏皮弯曲就像弯瘦月。
她拉着老人衣角咧着嘴笑却不闻笑声。
老人盆水瀑布样地倾泻到木盆里激起无数泡沫碎花空气飞扬着阳光将泡沫染成看彩虹样颜色。
女孩儿惊喜万分张开双臂向泡泡奔跑空气里涤荡着她芦笛样给清风震动出笑声清脆而灵动。
”水井用块厚厚木头盖子盖着风吹雨打盖子已变成了黑褐色上面还织起了绿锦。
泡沫风飞舞飞着飞着就碎了眼看着手就要抓住了风忽然携着它跑了指尖还没得及触碰。
泡泡撞墙上落栀子花树上空忽然就碎了道看彩虹忽然就没了。
泡沫没了视线里出现是片澄碧天空丝绸样飘渺烟云。
烟囱里还若有若无冒着青烟从窗户里飘诱人饭香。
“奶奶——我饿了”女孩儿揉揉肚子软绵绵像团棉花有气无力地甩着手臂向老人踱。
老人手浸泡木盆里随着手臂前移动从搓衣板上流溢出洁白云那是许多鱼起吹出泡泡。
她抬头看着女孩儿笑着说道“爷爷还田野里没有回呢等爷爷回了起吃不？”。
“嗯那爷爷什么候回呢？”女孩儿栀子花树下将树叶缠绕手指上仰着头看着栀子花问道。
忽然想起什么似说道“莺儿屋里把你姑奶奶送我那竹篮拿。
“嗯你要干嘛？”女孩儿边向屋里走边问道。
“”女孩儿似乎下子了力气蹦蹦跳跳地钻进漆黑屋子里不会儿拿着竹篮出放矮墙上只见她像只猫似蹭下子就爬上墙了。
“奶奶花儿上面什么有那么多黑儿？”女孩儿手里拿着朵花放眼前盯看着问道。
“那是虫子。
“那它们会咬花儿吗？”。
“像你饿了就要吃东西样它们也要吃东西啊。
“那花儿会痛吗？”。
“哦”女孩儿彻悟头。
“你把花儿上面虫子吹。
”老人揉搓着手里衣说道。
阳光将栀子花影子投她身上雪白印着兰花衣衫儿。
“嗯那我把虫子吹到哪里？”。
“栀子花树上。
“哦。
女孩儿向前探着身子将栀子花放到嘴边张了嘴巴深深地吸口气肚子扁扁然对着花儿心吹气将每朵花儿心翼翼地像捧着水泡样放进竹篮里。
很快她就装了满满竹篮栀子花女孩儿从矮墙上跳下老人起身钻进屋子拿出块洁白布出用井水打湿轻轻地盖竹篮上笑着说道“你路上别跑太快待会儿摔着了。
“嗯知道了。
”女孩儿欢快地答应道溜烟跑了留下连串清脆笑声。
两只布谷鸟从天空飞“布谷布谷”地叫着。
女孩儿手里挽着竹篮穿田野像只鹿奔跑草原上不掀开布角看看篮子里栀子花却不想扑面而阵馥郁清香她深深地嗅了嗅她发现除了花香还有泥土香、野草香、溪流水芳香。
她蹦蹦跳跳地向外婆奔那掩藏绿色房子田泥土做砖河泥烧青瓦屋山上树建造屋梁屋檐下还挂着两泥巴做成鸟巢燕子永远是里员。
她打桃花树下穿头顶上是颗颗冒尖红淘气包看着女孩儿笑红了脸蛋。
外婆厨房和房子用青瓦搭建了条甬道甬道两旁是桃花树交叉掩映着青瓦上躺着许多月光染上晚霞样颜色毛桃。
不会儿从厨房里跑出位老妇人系着白底儿绣花围裙满脸笑容看着女孩儿掀起围裙角擦拭着湿哒哒双手。
“奶奶让我给你送花儿。
“还给我送花儿啊你路上摔了没？”老妇人上下打量着女孩儿问道。
“没有啊。
”女孩儿用手背抹脸上汗珠笑着钻进屋子里。
用水瓢水缸里摇起瓢水仰起头将水瓢放嘴边咕咚咕咚两下清凉井水甜甜凉凉滑滑直溜溜滑进肚子里水珠子顺着嘴角滑下。
“你这傻孩子怎么早就喝冷水呢以可不能喝啊？”老妇人关切责骂道。
只见她将篮子里花儿心地拿出轻轻放木桌上从橱柜里拿出木盆舀瓢水倒进盆子里然将栀子花整整齐齐盆子里排列起。
阳光穿树林从窗户里跑进昏暗厨房里射进根两根光柱做饭水蒸气光柱里飘扬着。
“早上就这儿吃饭吧桃子熟了刚刚还想吃完早饭就喊你吃桃子没想到你己了。
”老妇人说着开心地笑。
“奶奶还里等着我回吃饭呢我把花儿送了就得回爷爷应该从田回了我吃完饭就不？”女孩儿俏皮地拉着老妇人衣角仰着头询问等待着回答。
“随你你等下我摘几桃子给你带回给你爷爷奶奶尝尝。
“你吃完饭就要啊路上不要偷吃桃子毛吃进肚子可是会肚子疼啊”老妇人走到院子门口看着女孩儿蹦蹦跳跳身影叫喊着说道。
穿田野走桥回到青瓦白墙老房子面前屋檐下竹竿上两位老人和女孩儿衣衫风轻轻地飘扬着。
屋子里阳光从屋顶透明玻璃里漏下灰褐色地面上铺上了块块金黄方格女孩儿踩踏着方格子蹦跳着向厨房里奔。
“喔回了饿了没我们吃饭。
“爷爷回了吗？”女孩儿环顾四周问道。
“回了院刷牙呢我们先开饭。
女孩儿栀子花树底下随手摘下朵栀子花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旋着花香阵阵扑鼻而。
“啪嗒”声尖利声响传入耳眼前景象顿无影无踪。
睁开眼四面都是白晃晃墙壁天花板上两落满了灰尘电风扇沉默地低着头。
又闭上眼再次睁开这次是真我没做梦。
翻身想重新返回到梦境只是这次怎么也不到那条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