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麟绝笔以后】 获麟绝笔以后读后感

程树德《论语集释》(以下简称《集释》)益知释不可轻易。

举两者熟悉例子。

《论语・子罕》“子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般看这显然是孔子见逝水东不返由而生感叹。

然而细《集释》却发现这基上是魏晋代特有法汉宋儒者理皆与不。

扬子《法言》将其“逝”“进”。

趣已别。

扬雄理这句话讲根不是什么对岁月流逝慨叹而是对“泉混混”、“盈科而进”流水所象征进德不息而有赞颂。

这种与《孟子》对水德赞美正可释。

朱子《集》释虽与汉儒不但基趣却是致都以“不舍昼夜”君子修身进德象征。

进步考察我们将会看到这貌似琐细差别其实竟透露出了思想史上重要线魏晋代有着绝异汉宋两代独特观和具体感受。

又《论语・政》“子曰诗三言以蔽曰思无邪

”“思无邪”语出《诗・鲁颂・》。

郑玄将“思”“思遵伯禽法”颇人诟病。

程树德《集释》引《项氏说》曰“思语辞也。

”清人俞樾亦以项说是。

由可知以“思”“思虑思”恐怕是误。

《》共分四每八句其直接容是讲牧马。

前三与“思无邪”相对应分别是“思无期”、“思无疆”和“思无”。

三者都与所养马状况关甚切惟独“思无邪”句得突兀。

《集释》“别”条下引“郑氏《述要》”讨论指出《诗》具体上下“思无邪”“邪”当作“虚”。

与相关孔子所说“思无邪”指也就不是“诗三”容皆不涉邪辟而是说“诗三无论孝子、忠臣、怨男、愁女皆出至情流溢直写衷曲毫无伪托虚徐”。

也就是说《诗》各都是诗人由衷言是其真实情志流露。

这种释与“兴《诗》”句可以相发明正因“诗三”真实情志表露才使者能有所感发兴起。

真正有收获和有价值写作不可能种对待轻慢态产生。

然而轻慢正日益成我们代精神实质。

轻慢寓写生活每侧面学者引证;译者译;编者排版校对;作者无节制我表达。

汉语写正不断地以各种方式直接和接地诱发着汉语言说者不敬。

上世纪汉语化展开这种不敬早已积聚某种亵渎惯习和冲动遥遥地指向种根性破坏前景。

甚至那些以彰显伟目标艺术实践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亵渎惯习和冲动下识流露――比如年秋天火爆京城《赵氏孤儿》。

田沁鑫改编庄姬通赵婴(赵盾弟)成赵氏悲剧枢纽。

这改编使得纪君祥以《史记・赵世》依据写成《赵氏孤儿报仇》与《左传》截然不记述拼合起。

实际上这两种记述是根不能并存。

史记会考证》引清人赵翼考证指出了《史记》相关记述牾难通并以《左传》依据有力地证实了程婴、屠岸贾等人物事迹无稽。

其令赵翼不是“《史记》诸世多取《左传》、《国语》以独事不用二而独取异说。

”而他答案“信乎奇也”则根上错了可能引出有关历史写质思考问题。

赵翼困惑从反面向我们表明作古良史司马迁与任何义上“历史学”根不。

对这类“历史学”福柯描述再精当不了“他不容许任何东西高己。

他对整体知识欲望下面隐藏着是他对可以用降低切事物密寻‘卑下奇心’。

历史学何处?常人。

历史学向谁发言?向着常人。

它话语极像煽动不断重复蛊惑……作这煽动傀儡历史学回声清晰可闻‘没有任何代比你当下更伟。

通我巨细靡遗博学我会消除你迷惑将所有历史上伟都化成琐碎、邪恶和不幸’。

”《史记・赵世》“无稽”无论如何都不属无聊“奇”它应该被理某种拒绝卑琐努力。

如没有太史公“采摭”我们将错失何等伟故事而这错失也将味着某种构想伟能力缺失。

话剧《赵氏孤儿》问题显然不将两种不能并存历史记拼合起做法而这拼合背潜藏着冲动任何素朴伟身都是令人怀疑。

因《左传》那悲剧性君子――赵盾话剧只能以那样无奈而又苍白面孔出现。

这里真实和戏剧性诉聚成焦。

方面真实就味着直接性现实而直接性现实怎会有不被欲望沾染正直?因切正面表达都要由对其背欲望才显得够真实;另方面戏剧性就味着冲突由抉择困境特别是面对牺牲进退维谷成要格外突显容。

这样戏剧视野任何素朴正直、任何然牺牲都只能如面具般苍白;而使丰满起惟办法就是添加与欲望(特别是然生理欲望)和冲突(特别是取舍两难心冲突)有关情节。

这也是造成话剧版《赵氏孤儿》那些歇斯底里女性表达原因。

要举出与不女性形象是再容易不了。

远不说只看看侯孝贤《悲情城市》里那些庭苦难从容着、承着女性就可以看出类戏剧性表达是何等单薄。

又聂政刺侠累面皮抉双目。

韩人暴其尸购问其名而无人能识。

其姊闻而往哭曰“聂政也。

因不忍累我故毁其面。

我焉能畏己诛而埋没吾弟名?”遂死其旁。

(《治通鉴》“安王五年”)。

今天眼光里还有人能理这样牺牲吗?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汉语学“颂”传统遭到了彻底摈弃。

那种简单得近乎无知头脑里“颂”就味着政治性颂歌――某种政治宣传而“颂”学就必是政治和统治者。

进而真正有价值艺术和学创作就必须根上斩断与“颂”关。

然而就是这样根筋式观念竟植根二十年学革命深处。

历史地担了人性放重任学革命带竟是今天这样人缺席和性放局面对汉学传统误至少是其重要原因。

今天各类严肃写作“颂”声几成绝响“雅”乐若存若亡而郑卫“风”则浸漫天下。

对“颂”精神实质有着如深刻误和隔阂代王安忆《纪实与虚构》某些方面就显得尤可贵了。

我看这说是现代都市生存我歧裂缩影。

这种歧裂根凡俗生活不曾熄灭对伟渴望“我必须要有位英雄做祖先我不信我几千年历史竟没有出位英雄

没有英雄我也要创造位出我要他战绩赫赫众心所向。

英雄光芒穿行隧道照亮我们平凡人世。

”这样渴望和冲动我们可以看到“颂”精神以何等光耀王安忆笔下现身。

我祖先我想像冬眠样蛰伏而六年。

……他们头脑和心都盲目着他们骨血却渗透着等待王希望。

这六年里我祖先没有出野心所有野心都凝聚念头――等待王。

……这其实是王传说漫长序言草原上传十十传。

关这神特征将王身上实现。

关这神美德也将由王体现。

……人们将天上云地上风全看作神旨显现……其实那不是神而是王先身。

……王生命灵疾风般行走草原即将凝聚成形。

王生命灵如雨云般扫荡天空即将凝聚成形。

……如今王即将降临太阳就要升起。

“神志”说法渐具形骸这形骸便是“高真理”。

英雄灵魂草原颂歌凝聚成形。

英雄其实是人类年千年精华实”英雄只有对英雄渴望和期待才能诞生。

当民族所有歌唱都唱出那惟呼唤这民族离它“高真理”诞生就不远了。

《纪实与虚构》关成吉思汗叙述是以《蒙古史》依据。

这部七多年前某佚名伟作者撰成历史如今被已列世界化遗产。

王安忆叙述既非学者式引证也非任何义上翻译而是种真正创作。

这创作真正价值不道出了什么“新”东西而如平庸生活世界里居然能丝毫不减成色地再现这部伟历史精神实质。

《心雕龙・颂赞九》曰。

四始至颂居其极。

颂者容也。

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

……夫化偃国谓风风正四方谓雅容告神明谓颂。

风雅序人故事兼变正;颂主告神故义必纯美。

颂是对历史英雄赞颂从而也就味着对英雄呼唤。

颂根上是种构想伟能力。

《心雕龙》代表传统颂是人神明视下庄严告白。

因它只出现人生那有限几庄严刻。

颂声这样刻里成人心涌出种种静穆斋庄外形式;而获得了形式诚敬则将因这片刻绽现回荡人生(“夫子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

颂味着种提升力量它指向种高不可及存正因高不可及它才成种不息出脱凡庸驱力;又由它指向是种存它就会不断地现实世界具象化身。

我将颂所指向高不可及存与日常生活庸常关系理孔子对与质关系复杂表述实质涵。

今天这样颂声绝响、风雅失正境况里凡庸卑琐被习以常进而被当作惟可能“真实”人生。

这也就不难理何以今天陆影视化不仅绝难看到真实可感善良和正直甚至连那种有“品格”恶也难得见(比如《无道》倪永孝他恶质上竟是孝极端化)。

这样境况里我们连球迷都做得那样缺乏想像力和建设性。

我们主场里几乎没有任何有正面感染力节奏付诸音声(有只是几首无论节奏和容都不知所云群众性合唱歌曲)从而真正有效地应和并唤起球员激情以及对胜利渴望。

倒是起哄和宣泄反能做得众口词、激情洋溢。

前段儿国奥队失利以郝海东说了句接近问题实质话我们足球化不行。

换言即使足球这样不相干游戏上“礼崩乐坏”局面也已展露无遗了。

偶然翻宋元人《春秋三传》至“十有四年。

春西狩获麟”节忽然对孔子作《春秋》何以要绝笔获麟问题发生了兴趣。

朱子对这问题释挺有趣“概出非其被人杀了是不祥。

”这就是说孔子绝笔是因获麟事不祥所致。

实际上围绕着麟出而死这件事还有另相关问题究竟是孔子有感麟出而死才作了《春秋》还是《春秋》成才感致麟出祥瑞?成致麟说法实际上是要给春秋乱世而有麟出祥瑞说得释。

程明道对这问题颇不以然春秋虽是乱世但既然孔子这样天纵圣都出得出把麒麟又算得什么?因真正问题就出绝笔获麟和感麟而作。

停笔动笔看起像不能并立。

但细想也就有了答案麟出而死孔子看是件了不起事它味着代终结所以既因感麟而作《春秋》又因对获麟以代绝望而绝笔

孔子作《春秋》以垂世是很有些知其不可而思。

问题关键如何理获麟孔子心义。

“麟仁兽圣王嘉瑞”也就是说麟象征着某种根性价值。

因真正令夫子震动其实是获麟这种行背潜台词仁这根性价值真成了无足轻重东西。

如说孔子绝笔获麟是绝望高价值贬黜;那么今天境况则是价值身人生义也已被根地动摇了。

“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使夫子生今世不知更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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